許清清原本以為,自己這一拳下去,可以直接将秦風的手骨打個粉碎。
可是沒想到,當她和秦風的拳頭碰到一起的時候,整條手臂都是一陣酥麻,如同被電擊一般。
巨大的慣性讓她整個人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不過她很快就穩住了身形,并且經驗豐富地在第一時間便從原地彈開。
随後快速地在秦風周邊移動,同時調整自己的狀态。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帶着指虎的手,不由得一陣驚訝。
指虎竟然直接被打得凹陷了進去,就連凸起的鉚釘都被砸平了!
她猛然擡頭看向秦風,卻見後者淡然伫立,和她撞在一起的那隻手沒有絲毫反應!
而且許清清驚訝地發現,從秦風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攝人的壓迫感。
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黝黑瞳孔,平靜之下仿佛住着一頭饕餮巨獸一般,随時都會冒出頭來将她一口吞沒。
那種眼神,讓她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獵物,已經被捕食者鎖定了身影。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一陣陣寒毛湧起,不斷地加快着自己的速度。
可是無論她如何極速移動,秦風的目光就是甩不掉,始終黏在她身後。
中間許清清幾次和秦風對碰,都被他捕捉到了自己的動作。
并且秦風每一拳砸過來,都如同帶着千鈞之力,幾次讓她難以招架。
幾番下來,許清清發現了讓她又羞又惱的一點――原本她是進攻的一方,可是現在秦風卻隻是淡定地站在原地等着她一次次的攻勢。
而且每一次,秦風都能在擡手之間就化解了她的攻勢。
三番四次之後,仿佛進攻的人成了秦風一樣。
感覺到了對方貓捉老鼠一般的戲耍,許清清更加生氣了。
老者和中年男子坐在涼亭内觀看,前者老神在在地端着茶杯,笑問:“振山,你覺得許丫頭能堅持幾招?
”
許振山面不改色:“如果您和我不在的話,三招。
”
他微微眯着眼,捕捉着秦風的一舉一動,補充了一句:“如果能殺人的話,第一招,那丫頭就死了。
”
老者沒有評價許振山的答案,隻是笑着看向秦風:“可惜了,這樣的好苗子……卻不是我的弟子。
”
“被那個老家夥撿便宜喽……”
老者說得很輕松,可許振山卻是瞳孔一震。
看來能從老人的口中得到如此評價絕對難得,因為每一個被老人這般評價過的人,後來無一不是登上了至高無上的地位。
包括他自己。
而且他很好奇,老人口中的“老家夥”又是誰,那小子的師父麼?
“楚老,弟子對您的話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
”
“說來聽聽。
”老人很随和地讓他繼續說。
許振山看着秦風,眸中多是不滿:“我承認,此子确是天賦異禀,能夠在這個年紀就擁有如此身手,在年輕一代裡絕對是佼佼者。
”
“可是剛才您也看到了,此子出手狠辣,過于歹毒。
”
“恐怕心術不正啊。
”
楚老并沒有回應,隻是笑着道:“他來了,你自己問問吧。
”
許振山一愣,剛轉過頭,就看見許清清的身影如同折翼的小鳥一般朝着他這邊飛來。
而不遠處的秦風才剛剛收腳。
許振山眸光一凝,立刻縱身上前,将許清清接下來,避免了她跌落在地的狼狽。
可等她站直了身子,形容也好不到哪裡去。
頭發亂了,衣服髒了,就連套在手上的指虎都碎了,白皙的手背血肉模糊。
見接住自己的人是許振山,她連忙整理好衣服站直:“屬下領罰!
”
許振山揮揮手:“下去吧。
”
許清清咬咬牙,雖然父親并沒有責罰,但她還是覺得無比羞恥。
她的身份,放在任何地方都足夠讓人羨慕。
從小到大也絕對是衆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不過她并不自傲,反而比一般人更加努力,就為了在父親面前證明,她不比她的哥哥們差。
可偏偏今天,當着父親和師父的面,丢了這麼大一個人。
她沒好氣地轉頭瞪了正徐徐走來的秦風,和她擦肩而過時,沖着他恨聲道:“這次算你運氣好,不過你給我等着,不出一年,我把你吊起來打!
”
秦風掃了她一眼,淡淡道:“我給你十年時間。
”
許清清一聽怒了:“你瞧不起我?
剛才你不過隻比我技高一籌罷了,裝什麼?
”
秦風懶得和她解釋。
剛才秦風并非故意戲耍她,相反,是這邊的老人在戲耍他了。
許清清沒有察覺,可是他卻感覺得很清楚,剛才這邊的老人時不時就會對他展現出殺意。
就因為這份殺意,秦風始終用八成的精力關注着涼亭這邊,不敢懈怠。
至于許清清,隻是順便對付一下而已。
這女孩雖然挺抗揍的,但也是秦風沒有花費太多的力氣去教訓她。
畢竟看得出來,這女孩和這邊的老人關系匪淺,屬于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了。
直到最後,秦風才感覺到這邊的殺意忽然消失了,也明白,老人是在讓他該結束戰鬥了。
看許清清不依不饒的樣子,秦風漠然:“給你十年,你有可能在我手下不死。
”
“你放屁!
”
許清清一聲嬌喝,立刻就被後方的許振山瞪了一眼:“清清!
”
許清清臉色一僵,意識到自己失态了,面容一整,重新恢複了之前那種淩厲高冷的模樣,朝着許振山一鞠躬:“屬下失态了!
”
許振山無奈,揮了揮手:“一邊呆着去。
”
她這才面無表情地站在了一旁。
這時,秦風緩步走上涼亭台階,禮貌地沖着老人微微鞠躬:“前輩。
”
老人仍舊笑着,看不到他眼裡的神情。
“你就是秦風?
”
從老人身上,明明他始終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可是卻讓人絲毫不敢懈怠。
旁邊的許振山分明才是那個從頭到尾逼視着秦風的人,但秦風卻沒有給他太多注意力,而是全神貫注地盯着老人。
“正是。
”
老人喝了一口茶,随後放下了茶杯,笑意盈盈地轉頭盯着秦風:“既然來了,那我問你……你該當何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