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拽着秦風去了自己所在的營帳,他雖然也不受人待見,可他之前的身份是安經賦身邊的仙侍,在宗門内也有些人脈。
再加上如今無憂門重開,龍道陵的名号即便在仙門之内也是響當當的。
況且祝星已然證明了自己根本不是什麼廢柴,之前那些背地裡瞧不上他的人,如今更不敢正大光明地為難他。
所以在天哭關,他和風行分别負責一部分無相宗的弟子。
風行負責帶領和他同一代乃至下一代的弟子,祝星則負責其他人,自然有自己單獨的營帳。
一入營帳,他便擡手在營帳之上布下了結界。
直到布下結界的時候,祝星這才看着樂正玉鏡一愣:“你是?”
走了一路,秦風已經習慣了其他人對于突然注意到樂正玉鏡後的反應了,秦風拉着他先坐下:“這是我朋友,此事說來話長,師兄你現在應該也有很多話要問我吧?”
聽到是秦風的朋友,祝星也不再多問了,示意他先自己找地方坐下,然後便問起了秦風在極寒之淵的事情。
本來在祝星面前秦風是不想撒謊的,但這裡是天哭關,為了防止隔牆有耳,秦風對于極寒之淵内發生的事情省略了大部分,和之前對幾大宗門審問時候說的差不多。
兩個人聊了快一個時辰,才總算把極寒之淵的事情梳理清楚了。
“呵呵,有些所謂的長老啊,不管是天生靈骨還是後天靈骨,剛開始或許還道心純粹,一心為了蒼生而修道。”
“可是在高位待久了,他們早就忘了初心了。”
“不僅如此,怕是連他們自己的天賦也早就被他們抛之腦後了。”
祝星的眼裡有嘲諷一閃而過,說的也是各大宗門裡如今都會出現的情況。
越是在大宗門内,這種顯現越是普遍。
三千年前的仙魔大戰之後,人、仙、魔各自為界,這三千年來互不幹擾。
除了人界和仙界的聯系還算緊密,魔界除了極惡之洲已經平靜多年了。
即便是極惡之洲這邊,除了一些比較薄弱的關口,别的地方也都是些小打小鬧而已,大多數時候雙方相處還算“和平”。
而且會被派遣過來駐守極惡之洲的,大多是宗門裡無權無勢、自身能力又不夠強大的。
至于那些入門時或天資卓越、或家世顯赫的長老們,則可以安心留在仙門之内,偶爾教授一下弟子,其餘之間各自修行。
可深處高位久了,被捧在雲端的日子多了,又有幾個人在好好修行?
多的是人沉溺在權力縱橫之間,早就将自己的天賦乃至道心抛之腦後了。
可天賦這種東西,被辜負久了是會被收回的。
好日子過多了,他們也早就忘了颠沛流離的生活該如何應對了。
所以如今宗門内,特别是像無相宗這樣的大宗門,多的是屍位素餐的長老。
聽秦風說起極寒之淵那位商長老玩忽職守,居然逼迫一個凡人去極寒之淵調查的時候,祝星并沒有多憤怒。
因為他這幾百年早就見多了。
“行了,不說這個了。”見秦風無礙,祝星也不再細問極寒之淵的事情,反正現在他們距離極寒之淵這麼遠,就算真出了什麼事也輪不到他們去管。
“我可是聽說,你現在已經化神了?”祝星抱着胳膊,把秦風上下看了看。
秦風聞言有些意外:“師兄消息這麼靈通?”
“你可别小看你師兄了,這三百年都賴在宗門裡,雖然隻是一個仙侍,但是做的都是幫宗主接待進出的客人,總歸還是有些人脈的。”祝星笑盈盈道。
看得出來,祝星這三百年在宗門内外都積攢了不少人脈,之前在極寒之淵應該就有他的眼線在。
本來秦風根本不打算問,可祝星卻主動道:“昨天審問你的時候,我們無相宗内便有一位望崖山的孫長老在。他老人家原先是無憂門的弟子,算起來和咱們師父是師出同門。”
“孫長老的師尊六百年前飛升失敗堕為散仙,孫長老留在無憂門睹物思人,于是幹脆和宗内申請去了望崖山。”
“這麼多年了,雖說好多人都已經忘了咱們無憂山的存在,但孫長老還是念舊的。”
“我在宗門裡的三百年時常去看望他,也時不時和他聊起無憂山的過往……”
說到這裡秦風就懂了,這位孫長老就是祝星安插在高層長老之中的眼線。
至于類似孫長老這樣的眼線還有多少,祝星沒說,秦風也不會問。
隻是聊到後面,秦風忽然問起了一件事情:“對了師兄,桑燦燦這個人你了解麼?”
“隻要是在我之後入無相宗的弟子,除了外門弟子之外,别的我多多少少都有了解。”祝星笑道。
“獨自一人在宗門内生活,總要給自己找點樂子,否則這日子就太漫長了。”他的語氣聽不出來落寞,可是字字句句都是落寞。
不過都不等秦風安慰,他便已經自己跳過了這個話題:“桑燦燦這丫頭是風靈山的名人,自她入門起我就對她有所了解,她的事情我自然是清楚的。”
“不過你怎麼突然問起她來了?”
秦風沒有明說,隻是和祝星打聽了一下桑燦燦的過往。
以前這個女人和他針鋒相對的時候,他便時不時聽林泉生提到過她的一些往事。
隻不過聽起來,桑燦燦原本不該是一個人,她的頭上還有一個姐姐,隻是入宗門這麼久了,秦風還從沒見到過她這個姐姐。
聽說幾十年前就死了。
“其實呢,桑燦燦的身份還比較特殊,不僅僅身份特殊,就連她身上的靈骨都很特殊。”
“因為桑燦燦原本其實并不是覺醒者,她隻是一個沒有靈骨的凡人而已。”
“凡人?”秦風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個答案如此讓人意外。
“是啊,一個瞧不上凡骨的人,一開始其實也隻是一個凡骨,這話聽起來有些可笑,但事實就是這樣。”祝星笑着說道:“她身上那根靈骨是她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