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妻叫林婉兒對吧?
聽說你們感情不錯。
”
“她這段時間在川中活躍,我想如果我以洪氏的名義給她一份合約,她應該不介意和我配合對付你。
”
“對了,你的叔叔叫趙明,剛和武盟簽訂了一份十年的合約。
”
“這份合約但凡出現什麼問題,對于我洪家或者武盟來說毫無影響,但他……可能會傾家蕩産。
”
“順便你到了川中後,救過兩個女孩,兩個人姿色都不錯,是有些高層貴人會喜歡的類型啊……”
她自信地娓娓道來,一句句将秦風到川中後接觸的人說出了百分之八十。
甚至還查清了秦風在慶城的人脈,包括張三城和孫家。
雖然她也很奇怪,一個平民出身,吃過五年牢飯的窮小子,是怎麼得到這麼多大佬青睐的。
但從秦風拿出屬于陳東的那百分之三十股份後,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往這方面想。
畢竟當初陳東離開時就是川地不折不扣的小魔頭,遲早會吃牢飯的那種。
而他消失了這麼多年,在晴海危機都不露面,肯定就是沒法露面。
這時候一個坐過牢的秦風冒出來,手裡拿着不少資源和陳東的股份,自然所有人都會認為,秦風和陳東關系匪淺。
搞不好就是獄友。
驚訝歸驚訝,但這一層關系,還是太淺了。
蔣娴滅了煙,身體微微前傾,保養得當以至于看不出多少歲月痕迹的臉上仍舊保持着貴婦的姿态。
“對了,你今夜入獄,别指望陳朝生能幫你。
”
“我知道他對你有恩,但别忘了,我洪家每年在川中的投資不小,也是川中的納稅大戶。
”
“惹怒了我們,他陳朝生也不會好過。
”
除了陳東之外,剩下一個陳朝生,應該就是秦風唯一的靠山了。
隻可惜,這靠山,不太硬。
畢竟陳朝生身上還頂着一個市首的頭銜,是他的榮光,同時也是他的壓力。
一旦和洪家撕破臉,他們撤出了在川中的投資,這筆損失,都得陳朝生來承擔。
他不敢。
“對于你來說,巴結上了陳朝生是抱大腿,可對于我來說,陳朝生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罷了。
”
“在你們這種普通人看來,他的身份已經足夠貴重了。
”
“可是對于我來說,他份量還不夠。
”
“和我玩,你會死。
”
面對蔣娴的威脅,秦風臉上終于染上了一抹怒色。
因為這件事本身是他和洪家之間的恩怨,現在蔣娴卻為了報複他,将他的身邊人,乃至無辜之人拉下水。
害了一個出租司機還不夠,就連被他救過的童謠以及那名萍水相逢的女孩都要拖下水。
“你這麼做,之後會死得更慘,你信麼?
”
他雙眸森若寒獄,目光落到了蔣娴身上。
後者一聲嗤笑,重新靠回了椅子裡:“威脅我?
”
精心打理過的眉毛微微一揚,盡顯輕蔑:“可惜,你也隻能動動嘴皮子了。
”
兩人對峙期間,門外忽然急匆匆地響起了一串腳步聲。
江随流推門而入看到秦風,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臉上也露出了喜色。
見到他來,就連高傲如蔣娴都站了起來:“江老,您怎麼來了?
”
蔣娴有些詫異。
外界都傳言川中武盟是洪家的附庸,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洪家對川中武盟其實姿态是非常讨好和看重的。
想要走得穩當,明面上的實力要有,地下的實力也少不了。
洪家在暗地裡雖然有自己的刀,可川中畢竟還有一個“袍哥”存在,若是沒有川中武盟坐鎮,他們還真不敢這麼嚣張。
高雄是和江随流一起來的,看見淪為階下囚的秦風,臉上露出一抹譏諷。
江随流已經沒了那日對秦風的讨好,又恢複到了之前那副陰鸷冷傲的姿态。
進門之後瞥了秦風一眼,目光就落在了蔣娴身上:“是小娴在這裡啊,那老夫就放心了。
”
“江老,您特地過來,是有什麼事麼?
”
這位川中武盟的當家紅棍,若是無事,肯定不會特意跑到這間小小的派出所來。
他和陳初晴肯定沒什麼過節,那就隻剩下秦風了。
難道他老人家要為秦風說情?
還沒等江随流開口,蔣娴就先一步道:“實不相瞞,江老,這個人在幾天之前重傷了我兒子。
”
“之前鎮濤已經拜您當了幹爺爺,他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躺着,您應該也去看過了吧?
”
“唉,醫生說,他的手腳都斷了,還有腦震蕩,牙也掉了。
”
“卧床幾個月就不說了,您也知道鎮濤這孩子傲,這打擊對他來說不小啊……”
都沒等江随流道明來意,蔣娴就已經開口,委婉地告訴江随流:求情肯定是不行的了。
江随流怎會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淡然一笑:“你放心,我可不是來求情的。
”
“你要怎麼處置他是你的事,我不攔着。
”
“但在這之前,你得先把人給老夫留一留,老夫找他有些私事。
”
聞言,蔣娴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疑惑。
秦風什麼時候和川中武盟搭上了關系?
而且還和江随流有私事?
顯然江随流對自己的“病情”并沒有聲張,畢竟他混迹江湖幾十年,一旦得知他可能會成為廢人一個,别說那些鋪天蓋地的仇家了。
就連現在對他恭恭敬敬的蔣娴,甚至對他言聽計從的武盟盟主,可能都會對他嗤之以鼻。
一把生鏽的刀,還有誰會在意呢?
“原來如此,江老您請。
”
蔣娴讓開了位置,并且很有眼色地讓其他人退下,自己獨自留在了審訊室裡。
江随流走上前來,一隻手負于身後,一隻手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秦風:“秦先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
“還記得上次見面,秦先生好大的排面、好大的威風啊。
”
“隻是不知道此情此景之下,秦先生是不是還能如那天一般高傲?
”
“我想,今天的你,應該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了吧?
”
江随流很自信,相信秦風也看到了蔣娴對自己的态度。
他若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現在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