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晴這番話,和她平日裡的高冷形象截然不同,似乎被打出了火氣。
從小到大,她恐怕還沒受過這種委屈。
反正都要毀容了,不罵個痛快她心裡不舒服。
“你應該慶幸,你兒子連碰都沒能碰道過我。
”
“不然的話,你們洪家的嫡長孫,在這一輩就要絕種了。
”
“因為我甯願閹了他去坐牢,也不願意被他染指!
”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自诩高貴的人到底為什麼這麼嚣張,怎麼你們生來比普通人多個角麼?
”
陳初晴一口氣把洪鎮濤貶到了谷底,完全不懼蔣娴那越來越冰冷的臉色。
任憑滾燙的煙頭已經越來越近,她也隻是高傲的仰着腦袋:“我陳初晴做事,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擔得起!
”
“不管怎麼說,我陳初晴也是晴海集團的總裁。
”
“你敢動我,我就算拼上父輩打拼下來的江山,也要和你魚死網破。
”
“我倒要看看,整個晴海集團不計後果的反撲,你洪家怕不怕!
”
明明是個女流,可陳初晴的身上卻有着铮铮傲骨一般。
她不屑地看着蔣娴,好像在賭她會不會動手一樣。
哪怕洪家人自恃身份高貴,但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晴海在川中、乃至整個西南地區都是行業龍頭般的存在。
盡管現在外憂内亂,可要真的發起瘋來,洪家的底蘊也會被消耗掉五成。
蔣娴冰冷的目光盯着她,最終卻是一聲輕笑,煙頭沒燙下去:“小丫頭,沒想到這種時候了,你還要激怒我來給這個小子頂雷,我倒是相信你對他是真愛了。
”
“不過可惜,情啊愛的,對于我們這種來說,是最廉價的東西。
”
“但我承認,我确實差點因為你的話動怒了。
”
說着,她的目光落到了秦風的身上。
“先把她押到旁邊,順便把嘴堵上。
”
她瞧着腿,身子靠在簡單的椅子上,下巴微微揚起:“怎麼了,當着你的面,教訓你的女人,不開心了?
”
秦風臉色已經徹底冷下來,他何嘗不知道,剛才蔣娴對陳初晴下手,不僅僅是要給陳初晴一個教訓,同時也是在敲打他。
連宋家的女兒、晴海集團的總裁她都敢随意淩辱,更何況自己?
秦風沒有接話,等着她的下文。
“有能力的男人,才有沖冠一怒為紅顔的資格。
”
“英雄這個名詞,向來是給身份尊貴的人準備的。
”
“像你這種蝼蟻,我隻能說……不服?
憋着。
”
蔣娴抽着煙,随意将煙灰抖落在秦風面前的桌闆上,舉止間極盡優雅。
她似乎對秦風現在的表情還不太滿意,最起碼應該憤怒、應該不服、應該無能狂怒才對。
“聽說你對我兒子說,他的份量還不夠,不配和你較量是麼?
”
“很好,現在我來了,出招了,你接得住麼?
”
她說話的姿态越來越随意和悠閑,身體斜倚在扶手上。
明明是冰冷的審訊室,可看她的樣子卻好像在自家客廳:“今天晚上,你殺人的罪名将會被敲定,其中包括一名路過的摩托車手和一名出租車司機。
”
“他們兩人身上的錢财全都被你搜刮一空,沿街的監控也莫名失蹤了。
”
“同時,明天你會被提到刑警隊去,那裡很嚴格,不好滲透,但關于你殺人的罪證已經天衣無縫。
”
“上面會有一道命令下來,讓盡快結案先把你送進監獄再說。
”
“等你進了監獄……我們的遊戲才正式開始。
”
秦風聽着她的話,這套流程和他之前猜測的沒什麼區别。
但他的神情卻很平靜:“你們連那名司機都不放過?
”
那個摩托車手多半是他們洪家養的喽啰,死了也不可惜。
但那名出租車司機是個無辜之人,隻不過因為載了秦風一程而已。
蔣娴聞言輕笑:“那名司機可是你唯一的認證,你覺得我會傻到留下他的命麼?
”
“或許在你們眼裡,人命關天。
”
“可在我們這種人眼裡,普通人的一條命頂破天不過百萬而已。
”
“百萬啊,好多錢呐,也就……我一個月的買包錢?
”
她身上帶着濃郁的優越感,比洪鎮濤有過之而不無不及。
眼神裡也都是玩味:“過後,我以洪家的身份給這司機的家人捐贈一筆錢,連一百萬都用不上。
”
“你信不信,往後的幾十年,他們會對我洪家感激不盡。
”
“而對你,他們會唾棄、會仇恨,甚至巴不得你死。
”
“啧啧,隻怕他們永遠不會想到,一個被他們感恩戴德的大恩人,會是殺死他們的父親、丈夫、兒子真正的兇手吧?
”
“這就是蝼蟻啊,你們的存在,就是為了給我們制造利益,然後玩弄而已。
”
她輕佻地看着秦風,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到憤怒的情緒。
可惜,依然沒有。
他隻是面無表情地坐着,對于那名司機,他是愧疚的。
不過殺害司機的人并不是他,但這份仇,他接了。
“很好,你的身上,又多了一條人命。
”
秦風定定地看着蔣娴:“原本我不想針對洪家所有人,隻和家主一談的。
”
“但現在,别人不好說,但是你,必須要死了。
”
聞言,蔣娴先是愣了愣,随後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女人沉默的時候看起來高不可攀,但狂笑起來時卻顯露出了幾分癫狂。
就像陳初晴在她進門時湊在自己耳邊點評的:瘋女人。
那隻塗着鮮紅指甲油的手指着秦風,臉上極盡嘲諷:“哈哈哈,你說這話,不覺得自己很可笑麼?
”
“想要我的命?
”
“倘若此時你我的位置相反,或許我還會懼怕還會恐慌。
”
“可現在,你是怎麼有勇氣說出這句話的?
”
蔣娴覺得面前的青年瘋了。
他是有些背景,而且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硬茬子,也有些紮手。
可那隻是在他們之前并未将目光落到他身上而已。
而在他動了洪鎮濤之後,他已經進入到了洪家的視野之内。
就連她蔣娴都親自出馬了,他那點可憐的背景,根本不足以成事。
在她看來,此時秦風的一字一句,都更像是在無能狂怒罷了。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再給你添把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