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看向我,他瞪大眼睛,一臉認真,“當然!
煜宸要是不戀愛腦,你倆早在我挑撥的時候就結束了。
林夕,你還記不記得,你燒了煜宸幫巫婕找到的身體,壞了他所有的計劃安排。
那個時候,我以為你倆指定玩完,可令我沒想到的是煜宸竟然輕而易舉的就原諒了你,你甚至沒有為此付出任何的代價。
那時起,我就覺得煜宸對你是沒有原則的。
”
要是沒有煜宸的堅持,沒有他一次又一次的原諒與對我的縱容,我們走不到現在。
這一刻,思念蔓延,讓我整顆心都變得苦澀起來。
太陽西斜,消失在黃沙的地平線,殘陽把沙子染成一片金色,閃閃發亮,仿佛遍地黃金。
我望着這樣美麗的落日,心中期待着與煜宸的重逢。
“今生能遇到煜宸,是我的幸運。
”
“不是你的幸運,是煜宸的幸運。
”楚淵道,“林夕,你覺得煜宸是好人麼?
”
我愣了下,回頭看向楚淵。
楚淵坐在我身側,他身體後仰,雙手插在黃沙裡,眼睛望着遠處的夕陽,姿态随意,神色慵懶。
察覺到我看他,他挑眉看向我,夕陽撒下的光輝落在他的身上,為他渡上一層暖色。
他深邃的黑眸裡倒映着橘色的光,漂亮的像是一幅油畫。
“林夕,煜宸從小就經曆過了魔界和天界的殘酷,他為了活命,能聽從天帝命令去滅掉龍族。
他能出賣煜靈,出賣妖之國。
他所做每件事的确都有理由,但有理由并不代表他無罪。
這些事至少能說明他是一個沒什麼道義的人,在遇到你之前,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活着。
以他之前的性子,你覺得他會去做維持三界和平的事情麼?
他會以身殉道來換取衆生平安麼?
他不殺衆生就不錯了,又怎可能願意為了衆生犧牲自己!
林夕,是你改變了他。
”
說到這,楚淵突然笑了下,他看着我道,“更準确的說,林夕,你改變了我們所有人。
煜宸,千塵,我,甚至包括雲翎。
你讓我們有了人性,不再單純是妖魔鬼怪。
林夕,煜宸說過你是他的一束光。
我覺得你是我們所有人的一束光,是你把我們聚集了起來。
所以别太憂心,我相信你能把所有人都找回來。
”
說了這麼多,原來隻為最後一句。
我心裡犯暖,生出感動。
“謝謝你的安慰。
”我對着楚淵笑了笑,然後說起了正事。
我把我對氣運珠自行重生,就會産生問題的猜測給楚淵講述一遍。
聽我說完,楚淵道,“林夕,你以為我是在閑着沒事,跟你探讨煜宸的本性?
真笨!
”
他赤裸裸的嫌棄,一下子就把我整無語了。
我心中的感動瞬間煙消雲散,我白他一眼,“楚淵,你到底是想跟我說什麼?
”
“跟了煜宸這麼久,這腦子怎麼還跟根木頭似的,”楚淵道,“我跟你談煜宸的本性,當然是在提醒你,以後萬一遇到已經複活過來的煜宸,要做好心理準備,或許煜宸已經變回他過去那副冰冷無情的樣子了。
”.五⑧①б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我就是再聰明,我也猜不到楚淵真正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
我瞪楚淵一眼,才開口道,“你也留意到氣運珠自行重生所出現的問題了?
”
“林夕,我比你聰明好不好,你過去可是被我騙的團團轉。
”楚淵道,“你都觀察到的事情,我當然也觀察到了。
并且,我考慮的比你要更多。
我猜測他們的變化會不會跟珠子本身的寓意有關?
比如……”
不等楚淵把話說完,一陣吃痛的呻吟聲突然傳來。
我愣了下,轉頭看過去。
是旱魃醒了。
一一興奮的叫道,“林夕姐姐,她醒了!
你現在快把她給弄死,我要她的身體!
”
聽到一一的喊聲,旱魃猛地瞪大雙眼。
她瞬間跳起來想跑,可由于腿傷,她剛站起身,受傷的腿就是一軟。
她失去平衡,一下子又單膝跪在地上。
她瞪大眼睛,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受驚的小鹿一般,慌亂又警惕的盯着我們。
她這樣的眼神把我直接看懵了。
昏死過去之前,她還叫我師娘,說自己是小珍珠。
現在醒過來就不認識我了?
“你是誰?
”我穩了穩神,問她。
“我叫高敏,是沙之國的女王!
我警告你們,你們最好對我客氣一點,否則我叫來我的子民,保證讓你們誰也别想活着離開沙之國!
”旱魃一臉兇狠的威脅我們。
我往四周看了看,視線所到之處皆是黃沙。
我問她,“你的國家在哪兒?
你受傷了,我送你回去。
”
“不用!
”旱魃再次起身,有了心理準備,她這次沒再摔倒。
她對着我道,“我自己能回去!
我信不過你們這些外鄉人,萬一帶你們回去,你們觊觎我王城的繁華,對我的王城圖謀不軌怎麼辦?
我才不會做這種引狼入室的蠢事!
”
說完,她轉過身,一拐一瘸的向前走。
楚淵不屑的輕笑,毫不客氣揭穿旱魃道,“旱魃,這裡隻有無邊無際的黃沙,這裡沒有王城。
滿口謊言!
林夕,殺了她,把身體給一一,我們可以回去了。
”
聽到楚淵的話,旱魃身體僵了一下,她似是想逃跑,可剛邁出去一步,她就又想起了腿上的傷。
旱魃身體強悍,不易受傷。
可同樣的,一旦受傷,她的恢複會非常的漫長。
拖着腿傷,她是逃不掉的。
意識到這一點,旱魃猛地轉過身來。
擔心旱魃傷到我,楚淵迅速擋到我身前,警惕的看着旱魃,“你要幹嘛……”
不等楚淵把話說完,旱魃噗通一聲就給我跪下了。
跪下後,她嘴角往下一垂,就哭嚎起來,“這位神仙姐姐,你放過我吧,我就是一個苦命人,我生在這片荒漠裡,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甚至連隻寵物都沒有。
我一直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生病了沒人陪,受傷了沒人照顧,還總有人找過來想殺我。
我都活得這麼艱難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大發慈悲的把我給放了吧。
我沒做過壞事,我就隻是想活着而已。
”
她是旱魃,是幹旱的祖宗,她一滴淚都沒有,扯着嗓子幹嚎,聲音又大又刺耳。
我捂住耳朵,仔細的觀察她。
她說她是小珍珠的時候,不像是在撒謊。
現在她不認識我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昏死過去再醒來,就失憶了?
“一一,”我問道,“你把她搞失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