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撕爛你這個娼婦的嘴。
”朱老太最先反應過來,跳起來就要去撕趙春芳的嘴。
慕青依舊擋着。
趙春芳還往前走了兩步,也不怕她,“我可沒有胡說八道,我找大夫看過,大夫說我沒有問題,我是能生孩子的。
”
“既然我能生,這麼多年了,我和蒲建南還沒個孩子,那就是他的問題。
”
浦建南的大堂哥看了一眼眼珠子都要瞪出來,腮幫子咬得緊緊的,額頭上青筋暴起的蒲建南,意外他沒有立刻反駁。
想起自己曾和他喝酒,說起讓他休了趙氏再娶,趕緊生幾個孩子,不然他年紀再大些,想休妻再娶都生不了孩子了。
他都是搖頭,還說再娶還得出彩禮,就這樣吧,說不定那天趙氏就懷上了。
如今想來,莫不是真的是他不能生。
所以就算這麼多年一直說趙氏是不下蛋的母雞,也不願意休了趙氏。
但身為蒲建南的堂哥,他自然還是要幫着堂弟說話的。
“趙氏,沒有證據的事,你可不能亂說。
”
“什麼叫沒有證據?
他們一直說我不能生,打我,罵我,不把我當人看,卻還不休了我另娶就是證據。
”
“蒲建南你個沒種的男人,我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大夫給我看,我是不是不能生孩子。
”
“你敢嗎?
”趙春芳指着蒲建南問,完全豁出去了。
蒲建南确實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不能生了,在還沒有娶趙氏之前。
他十多歲的時候落水發了一場高熱,爹娘沒在意,他人都燒得翻白眼了,才把他往鎮上的醫館送。
送到醫館,大夫雖然給他開了藥退了熱,撿回了他的命,卻說他下面被燒壞了,日後恐怕不會有子嗣。
他那會兒小,沒覺得這算什麼事兒。
隻是爹娘總是看着他唉聲歎氣,說他日後怎麼辦,
到了成婚的年紀,爹娘給他娶了趙氏,他發現和趙氏睡覺,并沒有堂哥說的那麼爽,也并不能讓趙氏在他身下叫喚,也不能像堂哥他們那樣能堅持兩刻鐘。
而是半盞茶的功夫都堅持不到就軟了。
他才意識到,自己成了别人口中那種不行,不是真正的男人的男人。
他開始自卑,害怕别人發現自己的這個秘密,尤其是趙氏。
但趙氏不懂,也不知道他這樣是不正常的。
在一次在行房的時候,掐趙氏,打趙氏,把她弄哭後,他的内心得到了一種極大的滿足,覺得自己好像又行了,是個真正的男人了,便開始打趙氏。
成親的時間越久,就打得越兇,也将不能生孩子的鍋,甩到了趙氏身上,以至于到最後,他自己都覺得是趙氏不能生,忘了自己有問題。
如今這個秘密被趙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揭開,蒲建南覺得自己的身為男人的尊嚴沒了,非常難堪,恨不得殺了趙氏。
“臭婆娘,我殺了你。
”蒲建南舉起手中的砍柴刀,就面容扭曲地朝趙春芳砍去。
慕青一把抓住了他拿刀的手,用力一捏,蒲建南就慘叫着松開了手裡的柴刀。
“啊……”
慕青把地上的柴刀踢開,把蒲建南的手一甩,他踉跄地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朱老太連忙去扶,“兒子,兒子,你沒事吧?
”
“你們看見沒,你們看見沒。
”趙春芳指着蒲建南朝衆人嘶吼道,“他不敢,他被我說中了,說中了嗚嗚……”
趙春芳捂住嘴哭得泣不成聲。
一個蒲家溝跟着自己爺們兒來看熱鬧,跟朱老太也有些龃龉的老婦人道:“建南十多歲的時候,落水發了高熱,人都差點兒燒沒了,送到鎮上的醫館待了兩日才回來,該不會就是那時候把根兒燒壞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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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剛一落,就被朱老太狠狠地瞪了過來,她忙用手捂上了嘴。
看熱鬧看上頭了,嘴上沒個把門的,一下子就秃噜出來。
遭了遭了,朱老太和蒲建南得記恨死她。
“沒成親之前,你們就知道蒲建南是個廢人?
”趙春芳瞪大眼睛看着朱老太問。
朱老太大聲道:“我們家建南才不是廢人,明明是你不能生,是你不能生。
”
這種事兒,是不能認的,認了她家建南如何擡頭做人。
圍觀的人群中,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寡婦,見朱老太母子這麼欺負趙氏,有些看過去。
便道:“這男人成親前是不是廢人,洞房花燭時不就曉得了,擡沒擡頭?
時間有沒有一刻鐘?
有沒有撒種?
”
老寡婦說得直白,不少面皮薄的人都紅了臉。
雲洛川也有些尴尬地用手扶額。
趙春芳仔細想了想道:“頭倒是擡了,但沒十來下他就軟了,我也不曉得他撒沒撒種。
”
她反正是沒啥感覺。
這種時候,趙春芳也不管什麼臉皮不臉皮,好不好意思了。
老寡婦鄙夷地瞥了蒲建南一眼,“就這幾下,夠撒什麼種,女子你多半是成親前就被人騙了。
”
“人家欺你不懂男女之事,就如此騙你,欺負你,給他背鍋呢。
”
她會當寡婦也是被男方家騙了,男的有病,卻瞞着她們家,等嫁過去洞房了,才知道男的有病。
木已成舟,沒了辦法,她也隻有認了。
成親沒幾年,她就成了寡婦,一兒半女也沒能生下一個。
男人一死,公婆就把她趕出了家門,還說是她克死的她們兒子。
這世上的無恥之人慣會如此,明明是自己害了人,毀了别人的一生,卻還要倒打一耙。
男人們都有些一言難盡地看着蒲建南,就連跟着他一起來要人的同族人,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輕視。
就那幾下能幹啥,他這樣還真不算個男人,平時還在他們面前吹噓他有多厲害,把趙氏弄得嗷嗷叫,如今看來,他怕是把趙氏打得嗷嗷叫吧。
這會兒圍觀的人都對趙春芳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而對朱老太和蒲建南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自己兒子不能有子嗣,卻瞞着人家姑娘和姑娘家把人娶回了家,這不是騙婚嗎?
騙婚害得人家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不說,還把鍋給人家背,磋磨人家,打人家,這母子二人可真不是人,太壞了。
“你們毀了我,你們毀了我,我跟你們拼了。
”趙春芳拿起地上的砍柴刀,就朝蒲建南母子二人砍去。
于管事和收容中心的其他女子,忙拉住了她,狠狠地瞪着惡心人的朱老太和蒲建南,為趙春芳不平。
“你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别為這兩個人渣,毀了自己的日後。
”于管事紅着眼勸道,奪了趙春芳手裡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