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讓她來接的。
”雲洛川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他這爹可真是會想。
“為什麼?
你不想她來接你?
”雲長風不解。
若他是洛川,出貢院想要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洛川他娘。
雲洛川問:“爹覺得兒子身上的味道如何?
”
雲長風鼻翼煽動了幾下,說:“有些臭,不過爹不會嫌棄你的。
”
親生的,再臭都不能嫌棄。
“怡兒也不會嫌棄我,不過……”雲洛川話鋒一轉,“我嫌棄我自己,不允許她看到我邋遢的樣子,更不允許她聞到我身上的味道。
”
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在貢院兒待上九日,身上必定是臭不可聞,他才特地叮囑了怡兒,不要來接他。
雲長風看着兒子“啧”了一聲,在心上人面前,他還挺在意個人形象的嗎!
不過兩個人在一起一輩子,這形象又怎麼可能永遠保持完美,總會讓對方看到自己邋遢,和身上有臭味兒的時候。
“你考試這幾天,可又有不少人上門說親了。
”
雲洛川眉頭微皺,說:“你們可以瞧日子了,等放了榜就上門提親。
”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怡兒是他的,自不會再有牛鬼神色再去騷擾她。
雲長風道:“日子你祖母早就看好了。
”
為了看個最好的日子,老太太都快将那本日曆給翻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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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洛川一回家,就說要洗澡,足足在浴房裡洗了一個時辰,換了三次水。
等着他吃飯的雲家人,走這才知道,他們家的金寶貝兒,竟然還是一個如此愛幹淨的人。
吃完飯,雲洛川便睡下了。
好幾天沒睡好的他,直接睡了個昏天暗地,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
這個時候,南巡的軒轅禹等人也乘船返程,秋闱結束了,軒轅禹要回去瞧瞧,今年又有多少學子考中了舉人。
用過午飯,雲洛川便以最好的精神狀态去了沈宅。
可還沒進門兒便被告知,夫人不在,茶山出了點事兒,上午便帶着幾個家丁出門了。
能讓沈婉親自去處理,這事兒怕是不小,雲洛川問好地兒,便讓小厮将他的馬牽了出來,騎着馬出了城。
離城往西十五裡的茶山上,兩撥人正在對峙着,手裡那鋤頭的拿鋤頭,拿鐮刀的拿鐮刀的,劍拔弩張的,随時都能打起來。
管理這座茶山的謝管事看着從山下走上來的一群人,内心忐忑不安,身為管事,他卻連這點兒事兒都處理不好,還要勞煩東家親自出馬,東家會不會覺得他太無能了呀!
可眼下這情況,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都說窮山惡水多刁民,這江州的地界也不是山窮水惡之地,沒想到還會出這種刁民。
沈婉帶着家丁上了山,看着劍拔弩張的兩撥人,扭頭問謝管事兒:“這是怎麼回事兒?
”
她收到的消息是,兩個村兒的人要在茶山上打起來了,謝管事處理不了,讓她趕緊過來一趟。
謝管事還沒有開口,兩撥人中的一撥,便忙憤憤不平地道:“東家,這金溝村的人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攔着我們,不準我們幹活兒。
”
“昨天我們來除草的時候,他們就來鬧事兒了,我們銀溝村還有兩個小夥兒被他們打了,今天又來。
”
銀溝村的人可急了,若是這活比其他山頭的幹晚了,達不成目标,他們年底就拿不到年終獎了。
因為急,昨天才沒忍住跟金溝村的人幹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