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實院兒
剛吃過早飯沒多久的沈婉,正坐在梳妝台前,由秋菊給她梳頭。
“夫人,就梳一個朝雲近香鬓,會不會太簡單了些外頭都時興靈蛇鬓,不如奴婢給你梳一個靈蛇鬓吧!
”今日去仁王府的,都是這皇城中頂尊貴夫人小姐,她們打扮得定然是精緻華貴。
若夫人裝扮得太過簡單,在那些貴夫人和小姐中勢必會顯得有些寒酸。
而且,浮雲閣哪位,今日必定也會用心裝扮,她也不想夫人被哪位給比了下去,讓人平白看笑話。
沈婉忙搖着頭道:“既然是時興的,梳這個頭的人勢必不少,我不想與别人一樣,我就喜歡簡單的發髻。
”
撞發髻,跟撞衫是一個道理的,誰醜誰尴尬。
秋菊的肩膀垮了垮,皺着眉,給沈婉梳頭。
秋菊手巧,沒一會兒便将朝雲近香鬓給梳好了,拿了一對兒鎏金的蝴蝶流蘇步搖,一邊插了一支。
她本還想,在中間插支牡丹絹花,卻沒沈婉給制止了。
“就這樣就行了,不用絹花了。
”她等會兒要穿的衣衫,本就是素雅的,再插朵牡丹絹花,實在是不搭。
“要不再插朵珠花吧!
”就一對兒鎏金的蝴蝶流蘇步搖,實在是太少了,感覺這發髻上空空的。
外人瞧了,怕是會覺得夫人沒有首飾戴是,雖然她家夫人的确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首飾。
沈婉扶了扶,左側的流蘇簪子,對着鏡子照了照道“不用,這樣便好。
”雖不華麗富貴,但也不顯寒酸,還是很得體的。
“夫人要不要抹點胭脂?
”秋菊拿起了匣子子裡面趟了許久未開過的胭脂盒。
沈婉揚起臉看着秋菊道:“你覺得我這臉上還需要抹胭脂嗎?
”
秋菊看了看,搖着頭将胭脂盒放了回去。
她家夫人這臉,不但瑩白如玉,這白裡還透着紅。
而且,這臉上光滑得如陶瓷一般,不但瞧不見一絲細紋,臉毛孔都看不見。
那百花玉露丸和雪膚露可真是神了,不過短短兩月,便讓她家夫人變了個人。
所以這東西貴,也是有貴的道理的。
雖然說沈婉的臉不用抹胭脂,但是她卻還是在粉嫩的唇上抹了些梅紅色的口脂。
梅紅色的口脂一抹,她的臉都顯得生動起來。
對沈婉而言,抹口紅是對一場宴會或者一場約會最起碼的尊重。
這口脂是用梅花做的,抹到嘴上都能聞到清冽的梅香。
這古代的口脂就是好,都是純天然的,不用擔心鉛汞超标。
梳妝完畢,沈婉便換上了煙青色的抹胸,和煙青色的繡着彩蝶的紗裙,罩了一件,煙青色的雙層紗衣,那領口和袖口還有衣擺,也繡着活靈活現的彩蝶。
換了衣裳後,沈婉在銅鏡前站了站,轉着身左右看了看。
“夫人,你這身衣裳,配上這發型和裝飾,真的好美呀!
”秋菊的眼中露出了驚豔之色。
夫人這樣裝扮,恰到好處,若增一分或者減一分都顯違和了。
這樣裝扮的夫人,雖然不是那國色天香的牡丹,也不是那清新脫俗的空谷幽蘭,但卻如同那池中的青蓮,亭亭而立,雅緻端方,氣質超然。
沈婉勾了勾唇,收下了秋菊的誇贊。
沈婉又在屋裡坐了一會兒,前院兒的下人才來通知,說馬車已經備好,可以出發了。
沈婉這才和秋菊一同出了秋實院兒,秋菊出門兒的時候,還拿了一個包袱,那包袱裡是一套備用的衣裳,還有梳妝工具。
在這皇城,但凡是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出門,都會帶上一套備用的衣裳,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