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昭昭,我可以解釋
水陸大會結束已經是亥時三刻。
所有人跪了一整天,起身都是艱難。
謝昭昭勉強站好,扶着于氏回她們住的禅院,打算稍事休息之後便收拾回家去。
于氏一路沉着臉,剛到禅院立即冷聲說道:“必須解除婚約!
”
“好,解除。
”謝昭昭扶着于氏坐下,摸了摸于氏的膝蓋。
于氏“嘶”了一聲,一把抓住謝昭昭手腕,“不用幫我按,你也跪了一天,快坐下歇歇――楚南軒這個混球,竟然連孩子都有了,還那麼大!
”
那孩子少說也四五歲,豈不是說,在他和謝昭昭被聖旨賜婚的時候,他就和旁的女人在一起鬼混?
于氏一拍桌子:“到底是和哪個賤人生的!
”
站在門外,正要叩門進來的謝星辰僵住,那手便叩不下去了。
霜序扶着謝星辰,朝謝星辰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顯然不是進去詢問謝昭昭的時候。
謝星辰咬牙片刻,隻得靠着霜序的扶持回到了自己的禅院内。
窦氏一見她便問:“怎麼這麼快回來?
你不是去問謝昭昭――”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謝星辰冷聲說:“大伯母還在呢……先收拾東西,等回府再說。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
不過大相國寺距離京城本就不遠。
收拾東西大緻用了一柱香的時辰,于氏帶着謝昭昭,窦氏帶着謝星辰,便匆匆回城去了。
于氏因為楚南軒忽然冒出孩子的事情氣的不輕,一路上沉着臉,不知道琢磨了多少種和楚南軒解除婚約的法子。
窦氏和謝星辰卻擔心孩子,也為如今的情況十分不安。
孩子落到了宣武皇帝手中!
此時謝星辰也後怕起來。
打斷明德皇後的水陸大會可謂是罪大惡極,萬一宣武皇帝一氣之下要了赫兒性命可怎麼辦?
謝星辰惱恨後悔:“我怎麼就信了謝昭昭的鬼話,敢在水陸大會上冒這種險,我真是……真是蠢到家了!
”
“是那賤人诓騙你!
”
窦氏冷冷說道:“星辰,你莫要自責,也不要害怕!
明德皇後在世時便很喜歡孩子,赫兒還那麼小,無辜稚子,皇上應該不會傷害赫兒的!
”
“今日赫兒那樣朝着楚南軒叫喊,皇上肯定會去派人查赫兒的身世。
”
窦氏微眯着眼睛,“隻要查清楚了,你是孩子的母親,你一口咬定楚南軒,還有那麼多的證據,證明你們的情分,楚南軒滿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
“事情還是和原本計劃的一樣!
”窦氏冷笑一聲,“若是問起孩子如何進大相國寺的,你還可以把謝昭昭咬出來,到時候還是她倒黴!
”
“這事兒本來就是她撺掇你的,你就告訴皇上,是她哄騙你做的,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去!
”
謝星辰在窦氏的安慰下也逐漸冷靜下來,“娘說的不錯,是我太着急了,都是謝昭昭搞出來的事情,都是她,我怕什麼?
!
”
原本她還打算,等回到府上後去問謝昭昭點什麼,現在也不打算過去。
隻是這一夜因為擔心楚赫的情況,謝星辰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水陸大會後半段,她曾偷空看了楚南軒兩眼。
楚南軒神色很是不好,估摸着他被氣壞了吧?
也是。
赫兒的事情一出來,楚南軒和謝星辰的婚事肯定要黃了。
楚南軒一直指望着謝威提拔他仕途,這希望自然也要落空了,如今不生氣才怪。
活該!
誰叫他這樣對自己。
……
于氏回到春和樓後,立即讓人去将謝威請了過去。
謝威睡了接近一個月的書房,絞盡腦汁賠禮道歉,于氏都是毫無反應,如今主動邀他回來,謝威卻樂呵不起來。
他當然猜到于氏為什麼叫他回去。
一見面,于氏就沉着臉說:“咱們趕緊想辦法把昭昭的婚約給解除了,她決不能嫁給楚南軒。
”
“這事兒得先看看。
”謝威說道:“今天那個孩子,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萬一是旁人設的局――”
“設局?
”
于氏冷笑一聲,“設局栽贓給楚南軒一個兒子?
他如果不是本身就有問題,誰會去設這種一查就露餡的局,可笑!
”
謝威沉默了。
那孩子喊“爹”的時候,楚南軒臉色的确不對。
如果他完全不認識那個孩子,應該是驚詫意外可笑。
可楚南軒卻是驚怒夾雜着恐慌。
這證明楚南軒和那孩子很有可能真的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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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威摸爬滾打多年,做到如今涼國公,自認為看人的眼光也是不錯的。
但沒想到在楚南軒這兒竟然是看走了眼。
楚南軒不但牽扯在皇子之間不清不楚,現在私生活也不檢點,冒出個兒子來!
“你幹什麼不說話?
”于氏皺眉說:“到了這個份上,你不是還非要把昭昭嫁給他吧?
”
“自然不是。
”謝威吸了口氣,“但解除婚約這事沒那麼容易……畢竟婚事是聖上金口玉言,你先别着急,那孩子的事情,我們看看再見機行事。
”
于氏也知道沒那麼容易,隻是心中氣憤難平,“他早就有孩子了,這些年還裝的一副大好青年的模樣,對昭昭體貼關懷……”
這幾年她将楚南軒對謝昭昭的溫情看在眼中,隻覺得怎麼看怎麼順眼。
如今卻覺得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
謝昭昭回了自己的望月樓,香桂和香蓉便趕緊找冰塊幫她敷了下膝蓋。
最近跪的時間真的太久了,謝昭昭的膝蓋都腫了起來。
謝昭昭靠在床柱上,淡淡問:“怡蘭苑那邊沒事?
”
“沒。
”香蓉回道:“方才那邊才傳了消息過來,說二夫人她們回去說了會兒話就各自休息了。
”
謝昭昭挑眉:“都到了這份上還能穩得住,倒是難得。
”
“小姐……”香桂說:“那孩子不可能忽然出現在大雄寶殿裡,是有人放進來的吧?
”
謝昭昭懶懶道:“可能吧。
”
香桂琢磨着,那天晚上謝昭昭出去了一趟,是不是謝昭昭想了什麼法子放進來的?
小姐也太神通廣大了點兒,事情做的悄無聲息的。
謝昭昭靠着床柱養神,接下去也不再說話。
等冰敷了片刻後,謝昭昭随意洗漱了一下,揮退婢女打算休息。
然而她剛踢了鞋子拉被子,窗口卻忽然有輕微響動。
謝昭昭頓了下,下床穿鞋子往外走。
“昭昭。
”窗口位置,楚南軒一身青衣立在那裡,“我可以解釋。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