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餌
“不能。
”陸景榮搖頭,直白道:“她這種情況,要麼自己就好了,要麼一直這樣,神智方面的問題有時候是醫術不能扭轉的。
”
謝昭昭一怔,“那先生紮針這是――”
“叫她醒了能安靜些,僅此而已。
”陸景榮又去桌邊開了藥方,“叫人煎了吧,等她醒了給她喝下去。
”
“……好。
”
謝昭昭把方子拿起來,默默瞧一遍那些藥材。
陸景榮瞥了她一眼,說:“安神的方子,我在裡面多加了一味藥,很對她現在的症狀。
”
“是,我看出來了。
”謝昭昭點點頭,“先生用藥果然有奇思。
”
陸景榮沒說什麼,轉身去收拾藥箱。
謝昭昭一邊把方子交給下人,一邊說:“還有一個――”
“我餓了。
”陸景榮回頭看向謝昭昭,強調道:“我要吃東西。
”
謝昭昭愣了一下,連忙笑着說:“那先吃東西。
”
她帶陸景榮到了花廳去,讓下人擺了飯菜。
陸景榮坐下時,謝昭昭把他那個大藥箱接了過去。
此時是下午。
謝昭昭回來便吩咐廚房準備,稍微有些倉促,菜色也是一般。
但陸景榮卻并不嫌棄,有條不紊沉默進食。
謝昭昭本還想問問他陳書蘭的病情,但看他那認真吃東西的架勢,非常懂事地閉嘴沒吭聲。
等一盞茶後,陸景榮放下碗筷:“不是說還有一個,在哪?
”
“呃……先生還要再喝些湯嗎?
”謝昭昭說,“這就吃好了?
”
“好了。
”
陸景榮站起身,順勢把大藥箱背起來,“想來那是疑難雜症,你解決不了的吧,快些帶我去看吧,我既然答應做你師父,自然要教你。
”
謝昭昭暗忖這師父當真勤勉,比她這做徒弟的積極多了。
她趕忙走在前邊為陸景榮引路,一邊說:“是先前看的那位姑娘的婢女,也是受到了驚吓不過症狀要輕一點。
”
陸景榮“哦”了一聲。
青苔也被安頓在海棠居的廂房内。
陸景榮去看過之後,也是紮了針,開了藥。
謝昭昭看的仔細,他紮針順序和穴位與陳書蘭不一樣,藥方也是兩味藥有差異,有的藥分量也不同。
陸景榮說:“她能恢複,那個不行。
”
“明白了。
”謝昭昭點點頭,“多謝先生。
”
“藥方你仔細看,紮針順序我寫在這裡了。
”陸景榮把另外一張紙遞過來,上面密密麻麻一整頁小字,是關于穴位深淺以及力度。
謝昭昭眉梢高挑,再次感慨這師父的認真程度。
“沒事我走了。
”陸景榮說完便拎着藥箱往外走。
“先生。
”謝昭昭追出去,“如今外面不太穩妥,我送你。
”
“不必了。
”陸景榮搖頭:“我自己走,你忙你的,有事聯絡。
”
謝昭昭隻好應下,不過不太放心,還是讓雷興遠遠跟着送他回去了。
又吩咐紅霞帶人仔細盯着海棠居那邊。
沒一會兒,陳書蘭醒了,并且完全沒了先前的瘋狂和恐懼,雙眸無神,呆呆的。
婢女把陸景榮開的藥熬了給她服下,她便又睡過去了。
青苔卻是在陸景榮離開之後不久便醒了過來,喝了湯藥後隔了半個多時辰,逐漸安靜下來。
雖臉上還挂着淚,但卻是能和人交流了。
“青苔姑娘,你可記得那些追殺你們的人有什麼特别或者異常?
”謝昭昭問道。
“不知道……”青苔搖頭,眼底泛淚:“當時吓壞了,隻看到是一群黑衣服的人,拿着刀……他們想在茶樓堵到了我們,然後還拿了畫像對照……”
“說什麼就是她……之後陳護衛和那些人打起來,我和小姐翻窗跑進了人群裡面。
”
“那些人追了過來,見人就殺……”青苔臉色青白地顫抖起來,“我和小姐跑不掉,被追上了,好像聽到小姐問他們是什麼人……”
“後來我被打飛,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謝昭昭看她狀态并不好,大緻也問不出什麼,便到此為止,又安撫了幾句,才離開海棠居。
謝長淵靠在廊下搖扇子,“陳書蘭和她的婢女這裡不是什麼突破口,那個陳清辭和那些人交了手,或許知道的多些,可惜死了。
”
謝昭昭歎了口氣。
最近雲祁那邊遞了個消息過來,抓到了三個刺客,一個受不住酷刑死了,還有兩個嘴巴極嚴,根本什麼都問不出來。
隻憑苗刀,刺客的布料等等,案子基本毫無進度。
謝長淵忽然說:“昭昭,你說,這對陳家動手的人,會是什麼無名小卒麼?
”
“不可能。
”謝昭昭笃定,“能在一晚上調動那麼多的刺客,殺人放火牽涉一百多人,還沒留下太多痕迹,這樣快進快退訓練有素的黑衣人,不是什麼人都能養得起的。
”
“他們拿着陳書蘭的畫像――”
“陳書蘭在京城隻有兩次宴會在宮中露面,其餘時候深居簡出,能有她畫像的人更少,而且這波人還十分熟悉京中地勢。
”
“必定是在京城盤踞已久,且接連幾日案子沒有進展,背後之人怕是某個位高權重之人。
”
“不錯。
”
謝長淵點點頭,“就怕他在朝中也有不小的勢力,案子才這麼南查……昭昭,陳書蘭和她的婢女什麼都不知道這個情況,如今隻咱們清楚。
”
“外面的人可不清楚啊,你說,如果那背後之人,聽到陳書蘭能說出刺客的特征和線索,他會不會――”
謝昭昭眼眸微眯:“不确定會不會,但按照現在的情況,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很快達成了共識。
謝長淵說:“我們去大理寺一趟,看看陸兄查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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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
謝昭昭點頭。
她和謝長淵到大理寺的時候,陸漢秋正在牢中審訊拿住的刺客。
謝昭昭兄妹二人在地牢外的房中等候了約莫半個時辰,夜色已然十分黑沉,才聽到地牢的鐵門嘎吱嘎吱打開。
謝昭昭和謝長淵都站起身迎了出去。
陸漢秋踏着月色而來,彈着衣袖好像上面有什麼髒東西,等看到他們兄妹二人,稍有點意外:“這麼晚了,怎麼到這兒來了?
”
謝長淵說:“審的如何?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