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謝長淵話出口才察覺有人,側臉看去,隻瞧見一個纖瘦背影。
是她?
謝長淵眉心微擰。
陳書雅掩嘴笑起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大姐姐呆闆呢,以前旁人都說大姐姐端莊娴雅,靜若幽蘭,總之是好多好聽的說法,我可羨慕她了。
”
謝長淵收回視線,忽然沒心情耍着她玩了:“羨慕就多學習一下,少說閑話,笑不露齒,假以時日你也會成為那樣端莊娴雅的女子。
”
陳書雅呆住。
謝長淵站起身來,随意地說道:“多謝三姑娘引路,茶我就不喝了,有點厭了。
”
話落,謝長淵潇灑地轉身離去,留下陳書雅目瞪口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謝五公子是有要緊事去辦,所以才忽然離開嗎?
”陳書雅遲疑地問一旁婢女。
婢女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像看到大小姐從那邊過去了,不知謝五公子是否瞧見。
”
陳書雅臉色微變,咬牙說道:“大姐好大的本事啊,從一旁走過,都能招的謝公子追上去,我真是半點不及她!
”
……
謝長淵往前走了兩步,瞧見陳書蘭已經在席位上入座了。
她坐在陳家女眷那裡,二夫人身旁的位置上。
謝長淵瞧了兩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去,隻是眼神卻總不自控,掃來掃去用餘光打量陳書蘭。
今日的陳書蘭穿一襲茜藍色衣裙,發髻樣式也很簡單。
謝長淵混迹脂粉堆,對女子的衣裙、發髻、钗環等的款式都十分熟悉。
當然是一眼就看出,陳書蘭的這身裝扮,的确如同方才陳書雅所說,是過了時的樣式。
其實陳書蘭的樣貌也隻能算得上娟秀,這點謝長淵一直很清楚。
但偏偏就是這樣娟秀雪白的一張臉,穿着前幾年款式的舊衣服,梳着樸素簡單的發髻樣式,坐在那裡卻偏偏把其餘女子都比成了模糊的畫布。
她就是最出彩,最紮眼的那一個。
謝長淵撇撇嘴暗自嘀咕,約莫是其他人都盛裝打扮,姹紫嫣紅的,倒是顯得她清新靓麗了吧。
宴會沒一會兒就正式開始了。
年過花甲的中山王陳獻和雲祁一起坐在高台主位之上,且雲祁坐左方尊位。
大秦沿襲前朝禮制,以左為尊。
雲祁的身份地位,也的确該是坐在那個位置。
席間冀北官員一一上前見禮,雲祁眼眸冰冷,維持着淡淡的客氣和人寒暄,明明年歲不大,卻叫這些官員們都不敢小觑。
謝長淵不由地想,雲祁這厮現在應對這些好像信手拈來的模樣。
想當初他追逐謝昭昭做了那麼多的蠢事。
說是個惡霸小魔王,但叫謝長淵瞧着,那就是個愚蠢的莽撞少年。
西境五年風沙磨砺,把這家夥磨成了這個樣子,像是平白多長了幾十歲樣深沉。
謝長淵對冀北官場的這些事情是半點不感興趣,搖了搖頭眼神随意亂瞟,打發無聊。
咦?
陳書蘭沒人了。
謝長淵琢磨了一下,也悄無聲息地起身離開了。
陳家府宅極大,謝長淵雖來過兩次,卻也沒怎麼認下路,離開席位之後亂轉了一會兒,倒是也沒瞧見陳書蘭。
他立在花圃一側歎了口氣。
瞧見了又能怎麼樣?
還能上去道個歉說“我不是故意說你呆闆”?
她現在的确是有點呆闆。
謝長淵扯了扯唇,懶懶地往前走去,卻忽見一個帶刀侍衛領着個年輕公子往前去。
那個帶刀的侍衛,好像是陳文琢身邊的。
謝長淵琢磨了一下,跟了上去。
……
“你們想幹什麼?
”
陳書蘭方才剛坐下沒一會兒,還在琢磨着等官員們稍散一散再去見爺爺,誰知青苔被人叫走好一會兒沒回來。
她與劉嬷嬷起身來尋,剛從宴會場那兒出來,便被這兩個婆子帶人捆了來。
陳書蘭被丢進了南閣樓的廂房裡,劉嬷嬷被他們捆起來不知拖到什麼地方去了。
陳書蘭步步後退,戒備地瞪着那兩個陌生且滿臉橫肉的仆婦,“誰派你們來的!
”
那兩個仆婦隻是冷笑,上前把陳書蘭的嘴堵上。
原本她的嘴也是被堵上的,隻是拖進屋中來的時候不小心掙掉了而已。
陳書蘭全身被捆,如待宰羔羊。
她看到那兩個仆婦捂着口鼻,笑得不懷好意地退了出去。
她忽然嗅到一股異香。
那個香――
桌上擺着一隻香爐,冒着袅袅香煙。
陳書蘭臉色慘白,想到了什麼。
陳文琢不是個蠢貨,他的确不會給自己機會向爺爺求救,可陳書蘭怎麼都沒想到,陳文琢竟然敢在自家院子裡做這種事情。
恐怕還有旁人幫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不然怎麼這一路過來半個仆人都沒遇到,南閣樓這裡也沒人。
是二夫人,怕自己這顆眼中釘出現在爺爺面前,擋了她好女兒的道,便釜底抽薪毀了自己。
怎麼辦、怎麼辦……
她屏住了呼吸,但還是無法抵抗那些香氣沖入鼻息。
陳書蘭覺得自己四肢逐漸無力,軟軟地跌倒在冰冷的地闆上,腦中也一片混沌。
隐約有開門的聲音響起,那人笑的猥瑣下流,把她抱起來丢在了床榻上,便開始拆解她身上的繩索。
“乖乖,我現在就幫你解開……這些下人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捆的這麼緊,都把陳大小姐這手腕勒成了這般。
”
那人嬉笑着,拆解着繩索時手往不往胡亂遊移占着便宜。
陳書蘭的雙眸之中流下痛苦的淚水。
這世上總有些事情比死還要難受。
她總要遇上這種比死還難受的事情,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可她渾身無力,叫喊不出,連尋死都難。
她努力地将僅存的神智抽離身體,忘掉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努力地去想一些别的事情,一些開心快樂的事情。
可是那些記憶好遠好遠,遠的像是上輩子。
她保護不了自己。
而能保護她的人已經死了……
她恍惚地想,其實去死也挺好的,活着實在是太痛苦、太痛苦了。
砰!
謝長淵一腳将門踹開,将那油頭粉面的男人拎起來,不等他發出聲響,就直接将男人直接摔到了牆上,撞的昏死過去。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