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謝昭昭,你瘋了
“這麼說,劣質軍械藏在迎親隊伍的事情,你是一點沒被冤枉。
”謝昭昭輕輕問:“是吧?
”
“是,隻是――”
楚南軒話音剛出,“啪”一下響亮的巴掌聲響起來。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院子裡的守衛,大廳門前的鐘管家,進來奉茶的婢女,站在謝昭昭身旁的于氏全都僵成了石雕。
沒有人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
楚南軒一張俊臉被打的歪到了一邊,臉頰之上出現五個極為刺目的手指印。
他驚怒到了極緻。
楚南軒極其緩慢地回過頭,那雙原本氤氲着似水也一般柔情的眼睛,轉瞬便凝結成了寒冰。
“謝昭昭。
”楚南軒薄唇輕啟:“你瘋了?
”
“是你瘋了。
”
謝昭昭平靜地說:“你知道沾染劣質軍械是什麼罪責,你卻明知故犯,你是自己想死,還得拖上我們謝家一起落水。
”
“你還選了我們大婚的日子做障眼法……”
謝昭昭盯着楚南軒的眼睛發問:“大婚并非真心,處置那些劣質軍械才是你那天迎親的目的吧,楚将軍?
”
楚南軒憤怒至極。
他現在恨不得有一把刀,能活劈了謝昭昭。
但他卻不能。
他忍着憤怒,沉着臉說:“我從未想過要牽扯謝家,還有這些軍械也是逼不得已……事情與我沒有多大幹系,否則我也不可能離開天牢。
”
“那你倒是告訴我,誰讓你逼不得已?
”
“不能說。
”楚南軒實難讓自己挂出半分笑臉應付這對母女。
他轉向于氏,僵硬地說道:“于夫人,你和昭昭先回去吧,小侄身體還有些不适,稍微休息兩日養好些,便親自登門緻歉。
”
此時的于氏總算回過神來,僵硬地說了聲“好”。
謝昭昭看都再未看楚南軒一眼,轉身走的毫不留戀。
等到了馬車上,于氏終于忍不住說道:“昭昭,你怎麼……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他?
南軒那孩子肯定是有苦衷的!
”
“況且這件事情,他自己吃了苦受了罪,也沒牽連謝家。
”
“咱們是來看望他的,你――”
“娘。
”謝昭昭慢慢看向于氏,“到底我是你女兒還是他是你兒子?
你這樣心疼他?
”
于氏噎住。
謝昭昭又說:“他有沒有苦衷我不知道,但他不碰劣質軍械就不會下天牢,吃苦受罪也是活該。
”
“至于沒有牽連到謝家,那是因為謝家确實無罪,也是爹爹反應機敏,還因皇上聖明。
”
“這并不是楚南軒的功勞,娘。
”
于氏張了張嘴,再次無話可說。
“但若退一步,爹爹反應慢了,或者朝中有涼國公府仇敵蓄意構陷,或是皇上本就對謝家有不滿,就隻憑劣質軍械這一條,謝家滿門都不夠斬。
”
謝昭昭視線從于氏臉上轉開:“楚南軒把我謝家架在獵油上烹烤,我打他一巴掌是輕的。
”
于氏沉默半晌,“道理是這樣的道理……”
“娘,你可看到他剛才的眼神了?
”謝昭昭扯了扯唇,“他很生氣呢。
”
“平素他對你和爹爹最是孝順恭敬,不管發生什麼,他都好聲好氣的,這次竟然給您下逐客令。
”
于氏說:“你打人家一巴掌,誰也好聲好氣不了。
”
但心裡也琢磨着方才楚南軒的反應。
楚南軒回頭看謝昭昭,質問她是不是“瘋了”的樣子,還真是挺吓人的。
戾氣很重。
于氏看着楚南軒長大,從未見過他那樣的眼神。
于氏皺眉思忖,難道是在天牢待了一個月,太壓抑了,好性兒也給磨沒了?
謝昭昭笑笑:“沒準兒從來就不是個好聲好氣的,隻是平素裝的像,這次太憤怒裝不出呢。
”
于氏神色複雜了一會兒,長歎一聲不說話了。
看來謝昭昭對楚南軒意見很大。
難道真的就因為那一場噩夢?
……
楚南軒等謝昭昭母女離開後,眼底神色立時陰冷無比。
“老奴吩咐人給少爺準備冰塊,敷一敷很快就能消腫。
”
鐘管家咬牙說道:“這個謝昭昭吃錯藥了不成?
少爺還沒問她為什麼和定西王沆瀣一氣害您入天牢,她還倒打一耙!
”
楚南軒沉着臉,“她好像變了。
”
“是啊,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外面都在說謝家七小姐轉了性。
”鐘管家立即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跟楚南軒說了。
“什麼?
她打了星辰?
還将星辰和二夫人禁了足?
”
“是。
”鐘管家神色凝重:“聽說是因為,二夫人和星辰小姐準備銀子為您打點天牢的事情,被謝昭昭和于夫人撞破了。
”
“不但禁足,還被奪了管家權。
”
“……”
楚南軒臉色又是一變,“成親前幾日我見她都很好。
”
“我接她坐上花轎離開謝府的時候,我還和她說了話,她心情不錯,一如往常。
”
“也就是說,從花轎上被雲祁劫了後,她才轉了性子。
”
“難道是定西王做了什麼?
”鐘管家面露茫然,“可是他能做什麼,讓一個人一日之内性情大變?
”
楚南軒細思片刻,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可派人去打探星辰和二夫人的情況?
她們還好嗎?
”
“不太好。
”鐘管事歎了口氣:“星辰小姐先前從馬背上摔下來,傷着了腰,本就沒養好,現在又被禁足……”
“聽說謝昭昭帶害她的那些五大三粗的婢女去院子裡鬧過。
”
“星辰小姐和二夫人都受了驚吓,病了一場,這些時日一直在喝湯藥。
”
“謝昭昭這隻母老虎!
”鐘管事氣憤地說道:“星辰小姐這些年身子骨一直很弱,哪裡經得住她糟踐啊。
”
楚南軒“啪”的一聲,用力握緊了椅子扶手,眼底氣憤和擔憂交織。
可是那到底是謝家的家事,這……要怎麼才能幫上星辰一點兒忙?
……
謝昭昭回到望月樓,人才剛坐穩,香桂便快步到了謝昭昭跟前來禀報:“小姐,外面有人給怡蘭苑那兩位遞了信,在這裡。
”
“我看看。
”謝昭昭随手接過,拆開之後隻掃了一眼那字迹,就勾了勾唇,“真是狗膽包天。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