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心軟
“殿下,微臣藏的雪梨春,您覺得味道如何啊?
”
主坐上,陸漢秋眯着眼眸,半靠在一名絕色女子身上,視線迷幻,身子無力,顯然已經是醉的不輕。
雲祁哪有功夫理他,一躍之下跨出席位,也不理會身後的叫喊聲,快步走出風雅閣。
外面的風一吹,他的頭一下子暈了起來。
雲祁腳下踉跄。
“殿下!
”
玄明立馬伸手,将雲祁扶穩了,“你還能走嗎?
若是不能走,便在陸漢秋這府上稍微歇息一番,屬下前去尋七小姐,護送她安全回府。
”
“不用!
”
雲祁按了按額角,就那麼由着冷風吹了一會兒,酒氣似乎也被吹散了許多。
他快步往外:“哪個方向?
”
先前的手下愣了一下,才回說:“花園方向,咱們的人怕小姐有個好歹,所以有一個跟上去了。
”
雲祁不再多說,快步便順着那手下指示追出去。
……
别看他隻是從風雅閣出來走了三五步的樣子,謝昭昭卻是已經越出了陸府。
那名玄甲軍不敢跟的太近,隻能遠遠護送着,瞧着謝昭昭一路往涼國公府急奔。
等雲祁聯絡到這人時,已經到了涼國公府之外。
手下恭敬地與雲祁說道:“小姐已經回府了,一切安全。
”
雲祁:“……”
安全?
他瞧着涼國公府的院牆。
玄明低聲說道:“時辰已經不早了,或許小姐呃……睡下了,殿下明日再來找――”
雲祁一擡手:“在這兒等着。
”
話音落,雲祁一躍而起,入了涼國公府内院。
玄明:“……”
他和那先前的手下對視一眼,默默背過身去等候。
手下站了許久,忍不住說道:“殿下怎麼這麼喜歡翻涼國公府家的牆?
”
有什麼事情是不能提前、或者後續說的,非要大半夜!
玄明雙手叉腰,“呵呵”笑了一聲,“殿下今日在撲在脂粉堆,被小姐看到了,不趕緊去解釋,改明兒就解釋不清楚了。
”
手下不能理解雲祁和謝昭昭的情分,心中默默說殿下也太慣着這謝七小姐了。
不就喝了點兒酒,看了點兒舞樂?
就算邊上坐着兩個女子,那也離着殿下那麼遠呢。
殿下又是全程冷着臉喝悶酒,生人勿近的樣子。
那兩女子連殿下一片衣角都沒碰到。
如今隻是被謝七小姐看一眼,竟然就巴巴地跑來解釋,那有什麼好解釋的!
殿下身份尊貴,人中龍鳳,以後府上一個正妃,四個側妃,無數貴妾。
現在就這樣都得翻牆解釋,以後還了得?
“别琢磨了。
”玄明低聲冷喝:“注意警戒,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
手下一凜,立即收斂心神,觀察四周。
……
雲祁來這裡來的多了,尋到謝昭昭那望月樓,屬實是輕車熟路。
他閃身入院子的時候,樓上還亮着燈火。
等他避開守衛,到了二樓,謝昭昭房門外的時候,裡面的燈火忽然滅了。
秋末冬初,冷氣縱橫。
她這窗戶也關的嚴實。
雲祁瞧了兩眼,停在門前輕輕叩了叩。
“誰?
”
屋内傳來謝昭昭的聲音。
“是我。
”雲祁應:“你把門打開,我……與你有話要說。
”
屋内一片靜懿。
良久之後,就在雲祁忍不住要再叩幾下之時,裡面傳來謝昭昭的聲音:“很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
雲祁:“……”
他深吸了口氣。
也不知是因為一路狂奔以至于酒氣上泛,人半醉着變執着了還是如何,他背靠着門闆說:“開門。
”
裡面沒有回應。
雲祁仰頭看了一眼天上月亮,微閉上眼,“不開,那我便在外面等着。
”
裡面依然沒有回應。
雲祁索性身子順着門闆下滑,坐在地上,“我進來的時候,巡邏的府兵剛從這兒走過。
”
“兩刻鐘,他們便會再經過此處,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發現我?
”
“若是發現了,不知傳出什麼話去……”
他聽裡面人氣息明顯沉了幾分,唇角便挂起三分笑,再接再厲道:“哎,外面好冷啊,我聽你來了便着急尋你,連外袍都沒穿。
”
“咳咳……”
他假咳了兩聲,又說:“記得前幾年在麟州,你在戰場上受了傷,昏迷不醒,我當時便是這樣守在你門前等着。
”
“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季節……我一守便是一整晚。
麟州比聖京冷的多,你醒了,我卻受了涼,又得卧床休息。
”
“你那時罵我蠢,就不知道到屋内守着,咱們的關系哪需要顧忌那些個條條框框的規矩,如今你卻理都不理我了。
”
“昭昭、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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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昭忍無可忍,一把将門拉開。
雲祁因是背靠門闆,猝不及防之下往後跌過去。
就這般,謝昭昭居高臨下,雲祁躺在了地上。
雲祁勾唇,朝着謝昭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聲音輕軟地說:“昭昭。
”
“……”
謝昭昭深吸口氣,蹲下身扶他起來,反手關了門。
雲祁隻穿着件玄黑色錦繡深服,外袍的确是出來太急忘了穿。
又在冷風裡待了一陣子,那手那臉都冰涼的厲害。
他靠在謝昭昭身上。
等謝昭昭扶他到桌邊圓凳上坐好,他一把撈過謝昭昭的腰抱緊,“昭昭。
”
“松開。
”
謝昭昭聲音毫無起伏,去掰他的手。
雲祁順着她的意,将謝昭昭松開。
謝昭昭将内外間隔斷的門拉起來,點亮了床邊蠟燭,蹲下身去将炭火挑旺了些,又把小茶壺架在炭火之上。
期間雲祁就趴在桌邊瞧着她,酒意使得他的眼神迷蒙柔和,還帶着點兒稚氣,少了往日的淩厲内斂,“昭昭,我頭暈。
”
“活該。
”謝昭昭冷哼一聲,“誰要你喝那麼多。
”
“心煩啊……”雲祁咕哝,“陸漢秋那厮說,一醉解千愁,我琢磨着,我似乎從來沒有醉過,試試無妨,便去了。
”
“昭昭,我手冷。
”
“昭昭,我渴。
”
“我想喝水……”
“我還有點餓。
”
謝昭昭:“……”
她無力地閉了閉眼,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把他帶進屋做什麼。
就叫他在外面躺着好了!
他不可能自己來這裡,肯定是帶着屬下,難道那些屬下會不管他?
自己當真是多此一舉,聽他賣個可憐就心軟了。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