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忍得
謝昭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中榻間的。
隻覺得被當條魚一樣翻來覆去好久,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去就軟成了一條泥鳅。
累的睡過去之前,她隐約聽到雲祁說:“不必請安。
”
然後心裡唯一繃着的一點弦徹底放開,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謝昭昭望着水紅色的帳頂愣神好久,才逐漸回過味——自己成婚了。
這裡是定西王府。
身邊的人已經起身離開,床褥都冰涼了,也不知走了多久。
謝昭昭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感覺周身酸痛,尤其是腿……有點拉不回來,不像是自己的了。
比打了一場仗還累。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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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桂和香蓉聽到響動,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都帶着喜悅的笑意,“奴婢們服侍您起身。
”
她們的笑容看在謝昭昭的眼中平添暧昧,叫謝昭昭面色讪讪地别開了臉。
床褥已經換上了新的,謝昭昭也是穿着新的寝衣,微開的領口露出半截鎖骨,其上帶着點點紅紫痕迹。
謝昭昭扶着香桂的手起身,坐在鏡台前看到了,手指在那片紅紫痕迹上輕輕撫過。
香蓉小聲說:“殿下方才讓人送了退淤痕的藥來,等會兒奴婢們給小姐推一推,應該很快就好了。
”
謝昭昭輕輕“嗯”了一聲,“什麼時辰了?
”
“剛過酉時。
”
“……”
謝昭昭懵了一瞬。
都已經下午了?
馬上要天黑了!
她看外面有些灰蒙蒙,就以為是天才亮沒一會兒,還有些納悶,感覺昨晚折騰挺晚,早上才睡過去的,怎麼才天亮!
然而接下來香桂的一句話,讓謝昭昭有些發傻。
“今天是初十了。
”
謝昭昭輕咬了唇瓣,長長吸了口氣。
她是二月初八成的婚,睡了一覺卻是初十了。
原來她已經睡到了第二日的下午。
香桂和香蓉看謝昭昭神色不好,也不敢說笑,規規矩矩幫謝昭昭挽了發,又拿來珊瑚色衣裙。
香蓉問:“奴婢先幫小姐推一推那褪淤的藥?
”
房門在這時候啪嗒一聲被推開了。
隻聽那輕快的節奏,謝昭昭便知道是雲祁來了。
香桂和香蓉行禮喚了一聲“殿下”。
“你們退下吧。
”
雲祁一擺手,那兩人欠身退了出去,他走到謝昭昭身邊來,俯身與謝昭昭眼對眼鼻對鼻,笑容清爽愉悅:“醒了?
餓嗎?
”
“我讓人準備了飯菜,馬上送到。
”
謝昭昭幽幽看他一會兒,朝他伸出雙手。
雲祁笑意加深,輕輕一撈把謝昭昭抱起送回了床榻上,“這藥我先前幫你推過兩次,效果很好,這會兒再幫你推一次,會舒服很多。
”
“隻推藥的,對不對?
”
“當然。
”
雲祁認真保證,“隻推藥。
”
謝昭昭沒有吭聲,趴在了軟枕上。
雲祁帶着點薄繭的手指刮擦過那些痕迹,有點兒疼,但更多的是麻癢。
其實後背上的淤痕并不多,多的都是前邊兒。
謝昭昭本想借機好好數落他一下,叫他看看自己幹的好事。
但不适的反倒變成了自己。
在雲祁的手落到她肩頭要将她翻過身的時候,她攏了攏褪在腰間的水紅色軟緞中衣,弱聲說:“我自己來吧。
”
“我來。
”
雲祁溫聲說:“你定然還有些不舒服……”
謝昭昭心想你還知道會不舒服,下手那麼重,現在腰腿都酸麻的不像是自己的。
雲祁似知道她不會乖乖配合,把謝昭昭拉起來,撚了藥膏的手指便順着衣擺往内抹。
他已經推過兩次,當然知道那些痕迹在什麼位置。
謝昭昭靠着他,原本還想他這回挺老實,結果沒一會兒就感覺到了不該有的緊迫。
謝昭昭抓住他的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隻推藥?
”
“……我忍得。
”
謝昭昭雙手攀住雲祁脖頸,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去了衣是禽受,穿了變衣冠禽受。
”
“若不是你,我怎會這樣?
我都曠了多久?
”雲祁面色讪讪地看着謝昭昭,眼中火苗輕輕跳躍,有心想将她按回床褥之間為所欲為,又念及她的不适。
謝昭昭睡沉的時候,雲祁幫忙用過幾次藥,因而也知道謝昭昭身子是再耐不住自己折騰了,便按捺下火氣,抱起謝昭昭放回去,把藥床榻一邊的小幾上。
“你自己來還是我叫人進來幫你?
”
“我自己。
”
“那好……”
雲祁深吸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謝昭昭朝他背影說:“你今日還要忙麼?
”
“不忙,等會兒來陪你。
”
雲祁遠遠回了一句之後,便往外面去了。
謝昭昭看那方向,隐約知道是去淨室。
她把白瓷藥瓶拿過來,掀開自己的衣襟想塗抹淤痕,可這低頭一瞧吓了一跳。
竟是滿滿的紅紫痕迹沒有一塊白皙了。
謝昭昭張大眼睛看了半晌,默默地撚了藥膏來,側身向床内側,認真塗抹藥膏。
待到她将淤痕都塗抹了一遍,把衣服整理好後,雲祁也換了身輕便的大袖長袍歸來,長發以檀木簪子半束,垂在身後的烏發還在滴水。
他沐浴過了。
雲祁走到近前,打量了謝昭昭一下,發覺她襟口束的更緊更規矩,禁不住輕聲一笑,“防賊呢。
”
“你知道就好。
”
謝昭昭瞥了他一眼,往床邊挪了挪,拎起一條薄毯,跪直了身子把毯子罩到了雲祁頭上,将他發間的水汽沾了沾。
又往下滑,用毯子籠住雲祁披垂而下的濕發,去擦拭上面的水珠。
清幽香氣撲鼻而來,雲祁忍不住前傾些許,吻了吻謝昭昭的唇角、下巴。
謝昭昭停下動作,眸光清幽地看着他。
雲祁笑道:“我讓人準備了飯菜,這次準備的豐盛,應該快要送來了。
”
話音剛落,便有人輕叩門闆的聲音響起來。
雲祁說了聲“進”,不一會兒,飯菜香氣漂浮而入。
謝昭昭被勾的饞蟲大作,丢了薄毯下床套鞋子,“先吃飯!
”
到了桌邊填了填肚子,謝昭昭恢複幾分氣力,才有空詢問這兩日的事情。
“我隐約聽到你說不必去請安,便睡死了過去,太子殿下沒有生氣吧,還有宮中……”
“放心吧。
”雲祁溫聲說道:“父親很體諒我癡戀多年辛苦,允我休沐七日,不必依照禮法請安,至于宮裡,皇爺爺前段時間微服出宮認識個友人,相談甚歡。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