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一波三折
“我這珠花原是聖上所賜,說是西境異族月國的貢品。
”陳書蘭笑着問道:“不知謝小姐這琉璃珍珠是從何處得來?
”
所有人都朝着謝昭昭看過去。
謝昭昭面容平靜,心中卻是一陣無語。
原以為是随便什麼珠子呢。
沒想到大有來曆。
宣武皇帝賞賜琉璃珍珠給陳書蘭,其意思不言而喻。
那是内定的孫媳。
自己如今這珠子的來處都不好說。
陳書蘭笑問:“莫非也是聖上所賞?
”
“此珠是我――”謝昭昭沉吟片刻,剛要說意外得來,卻不想雲祁站起身來,聲音低沉慵懶,截斷了謝昭昭的話,“我送的。
”
“此珠是本王在西境所得戰利品。
”雲祁從高台上下來,“我放在身邊也無用,随手便送了人。
”
“這珠子很平常嘛,也沒什麼特别的。
”雲祁看着周王,“小皇叔,你說是不是?
”
“……”
周王沉默片刻,笑起來,“的确,不過是個罕見的珍珠而已,的确沒什麼特别的。
”
“謝七小姐的字很不錯。
”周王舊話重提,看向謝昭昭詢問道:“不知姑娘這幅字可否贈給本王?
”
雲祁眉心微皺,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謝昭昭心底也沉了一瞬。
從這宴會之上周王說話到現在,他看似言談随性,實則一直在扇風點火。
一邊誇贊陳書蘭挑起陳書蘭和雲祁的事情,一邊又将火燒到謝昭昭身上,此時要謝昭昭寫的這幅字……男子收藏女子的墨寶,本身就是件有些暧昧的事情。
雲祁是肯定不樂意的。
周王這一出,又是故意激的雲祁生氣。
雲祁已經在這宴席之上對謝昭昭頗多偏袒關照,若是霸道的再不讓這幅字,也不知被人如何議論。
傳入宣武皇帝耳中又會傳成什麼。
謝昭昭朝着雲祁輕輕搖頭,示意他别犯渾。
不過一副字而已,根本什麼也不是,為這點東西發作屬實沒必要。
“謝七小姐?
”周王追問,“行嗎?
”
“既然周王殿下喜歡,按――”謝昭昭正要說話,陳書蘭忽然說:“且慢!
”
謝昭昭回過頭去,就見陳書蘭從賢妃身邊起身,也走了過來,“周王殿下,這幅字寫的是我的詩,我也很喜歡,您能不能讓給我?
”
“這……”周王微怔。
陳書蘭又說:“常言說得好,君子不奪人所好,書蘭想,周王殿下一定是大方的人,不會和書蘭搶的,那就多謝了。
”
周王失笑:“陳小姐伶牙俐齒,好,本王不與陳小姐搶了。
”
“多謝。
”陳書蘭轉向謝昭昭,“謝七小姐,送我可以嗎?
”
謝昭昭:“……”
這陳書蘭實在是古古怪怪的,讓謝昭昭拿不準她到底想幹什麼。
今日宴會已經一波三折。
謝昭昭不想糾纏,随即點點頭說:“陳小姐喜歡就好。
”
因為這點小小的插曲,詠菊這個節目算是跳過了。
賢妃笑着說道:“今日既然是賞菊,那不如大家都在這禦花園走走吧,看看菊花,晚些再到承慶殿。
”
“是。
”
一衆女眷行了禮。
男賓那邊也都散開來。
謝昭昭回到于氏身邊,于氏臉色不太好,輕輕握了握謝昭昭的手,低聲說道:“這個陳小姐果真是來者不善。
”
“好了。
”謝昭昭溫聲說,“咱們也找個地方,看看菊花吧。
”
“……好。
”
于氏點頭,和謝昭昭手牽着手往禦花園深處去了。
這一路上,也偶遇到了幾個女眷,大家客氣的笑笑,眼神都要在謝昭昭頭上珠花那兒多停留一陣子。
到了僻靜處,于氏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神色複雜地看着謝昭昭:“我原還以為是普通珍珠,沒想到這般金貴,還是定西王殿下送的?
”
“你――”于氏抿了抿唇,“我記得以前你沒有這珠花,是這次他回來送的吧?
”
“你和定西王殿下,如今還一直聯系?
娘怎麼都不知道?
”
謝昭昭說:“湊巧見過幾次。
”
于氏神色更加複雜,“昭昭,你真的不喜歡楚南軒了,卻又和定西王殿下有了牽連。
”
“昭昭啊,你如今到底是怎麼想的?
”
今日這些事情如果放到五年前,謝昭昭是絕對不可能給雲祁一點好臉色的,當場叫雲祁下不來台,才是謝昭昭的性子。
如今,謝昭昭對雲祁的态度發生了轉變,可是他們中間隔着楚南軒,現在還夾了個陳書蘭。
就算謝昭昭真的想和雲祁有點什麼,也十分艱難。
“娘。
”
謝昭昭安撫地拍了拍于氏的手,“你安心就好,我心裡有數。
”
“可是――”于氏欲言又止。
這叫她怎麼安心?
“謝夫人。
”這時,一個青衣宮娥尋到謝昭昭和于氏身邊來,福身行了禮:“賢妃娘娘請您過去說說話。
”
“好。
”于氏站起身,“娘娘在何處?
”
“在鹹福宮中。
”
“我就不去了。
”謝昭昭對于氏說:“娘你去吧,我在這兒偷偷閑,見了賢妃娘娘,記得幫我道謝。
”
說着,謝昭昭還朝着于氏眨了下眼睛。
于氏無言片刻,也不好叫宮娥久等,隻好叮囑謝昭昭安分些,跟着那宮娥離開了。
謝昭昭目送于氏遠去,等她背影消失在花園轉角,她站起身來,“香桂,咱們尋個人少一點的地方也休息一會兒吧。
”
這幾日都沒太睡好,其實她現在有些累,對賞菊毫無興緻,隻想小憩一會兒。
香桂想了想,“前面有個花房,小姐幾年前參加宮宴的時候便在那兒偷過閑呢,這會兒那裡定然也沒人。
”
“說的是!
”謝昭昭微笑道,“咱們就去那兒。
”
她便帶着香桂,避開其他人,一路走向那花房。
花房有名字,叫做海棠塢。
裡面養着許多名貴的花草綠植,沒人都有專門的花匠和宮女來照看。
但下午這個時間段都是沒有人的。
今日果然也無人。
謝昭昭推門進去,一股略有些潮濕,帶着花草味道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視線掃了一圈兒,瞧見窗戶那兒如前幾年一樣,還放着一方軟塌。
謝昭昭一笑,微提着裙擺朝窗口走去。
哪知人剛走到跟前,卻見那軟塌對面不遠處的藤椅上,雲祁懶懶地坐在那裡。
因為藤椅周圍花樹繁茂,将他完全遮擋,所以謝昭昭方才沒看到他。
“小姐,你怎麼不走了?
”香桂見謝昭昭停住腳步,詢問道。
“我――”謝昭昭抿了抿唇,“看到了一盆沒見過的花草,沒事,你去前面瞧着,如果母親從鹹福宮出來便來尋我,我自己休息。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