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女子
謝昭昭在院門前來回踱步了大約半盞茶功夫,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回過頭時看到的謝長清已經穿戴整齊,暗青色箭袖交領的勁裝,三指寬的布腰帶束的那腰精瘦有力,他比大哥謝長羽要瘦一些。
長眉如刀,眸光銳利。
鼻翼之處有個小小的疤痕,不仔細看看不清楚。
這疤痕半點不損害他的冷峻,反倒更填英偉的男子氣概。
“小妹。
”
謝長清淡淡開口,聲音裡面透着冷氣,“怎麼忽然進來,也沒讓人通傳一聲?
”
“呃……”
謝昭昭低着頭,現在看他這張臉腦子裡就能閃過剛才十八禁畫面,實在是尴尬的厲害,“我見門前沒人守衛,而且……”
又聽到裡頭有聲音,所以就進去了,誰能想到!
“嗯。
”
謝長清淡淡應聲,“你這一路可辛苦?
”
“還行吧。
”謝昭昭弱弱地回:“不算太辛苦,來此處是有些事情要辦,我在信中沒有明說――”
“我明白,瞧你風塵仆仆的,先去歇歇,等會兒我讓人準備飯菜叫你,一邊用飯一邊說。
”
“好的。
”
謝昭昭點點頭,便跟着先前帶她過來的小兵一起離開了。
她隻一走,謝長清面上溫度又冷了三分,“自己去領五十軍棍。
”
站在遠處的守衛面如土色,不敢吭聲,拱手行禮退下了。
謝長清轉身回了房間。
床榻上的女子還沒穿戴好,瞧他進來笑盈盈嬌聲道:“要繼續嗎将軍?
奴家知道你的火氣還旺着。
”
“出去。
”
謝長清冷語道:“最近沒事不要往這邊過來。
”
女子怔了一瞬,眸中幽光一閃,“為什麼……這可是你說的,我不來就不來,到時候你别想我,大半夜摸去找我。
”
謝長清沒有應聲,直接出門了。
女子又是一怔。
她想起方才那個沖進來的紅衣女子。
謝長清這厮平素可不會事到一半猛然刹車,還能把打擾他辦事的人輕飄飄放走。
這一回竟然這麼反常――那女子是誰?
……
謝昭昭回到自己安頓的院子裡洗漱了一番,臉上的熱意才稍微消減。
片刻後,謝長清便親自過來,讓人把飯菜也送到了這裡來。
兄妹兩人已經有幾年沒見了,謝長清一直是靠書信和家中聯絡。
而他這個人性子冷僻,寫信也不寒暄,基本就是報平安。
并且信是寫給一家子的。
于氏回信也是以一家子的名義回過來。
說起來,謝昭昭倒是有幾年沒和謝長清正經交流過了。
這次一來就遇到那種肉搏場面,屬實尴尬的厲害,現在看到他也半晌不知該從何說起。
謝長清倒是自然,詢問了兩句家中父母以及其餘兄弟姐妹情況。
這樣一來二去,謝昭昭心中尴尬也散去不少。
等心中鎮定些許,謝昭昭說起鐵甲兵人和儋州以及齊敬然的事情。
謝長清擰眉:“這我要派人去打聽一下……齊家的人先前不曾在堯城附近出現過,至于你說的兵人,堯城這裡沒收到特别的消息。
”
“或許他們藏身在儋州,隐藏的極好,所以沒有消息漏出來。
”
“嗯。
”
謝昭昭點點頭,“儋州這個地方很是蹊跷,派出去查探的人也必須要十分謹慎才是,否則查探不到消息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
“二哥明白。
”
謝長清點點頭說:“你且好好休息一兩日……對了,長志出海了,明日便能回來了。
”
謝昭昭心中咯噔一下。
他所說的長志是謝長志,謝家二房窦氏的長子,謝星辰的哥哥。
當初窦氏病死,謝星辰也在梁王府丢了性命,謝昭昭曾猜測窦家的人會上京鬧事,謝長志也會回京奔喪,還曾做了十足準備,想着好好應對。
誰知道窦家讓雲祁擡擡手便解決了,而謝長志也不知為何始終沒回家奔喪。
他是窦氏唯一的兒子。
當初窦氏母女在京城的事情,不知有沒有寫信告知過謝長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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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昭忍不住回憶前世。
大哥謝長羽和二哥謝長清被召回京城的時候,謝長志并沒有回去,不知是何緣由。
而後來自己随着楚南軒和謝星辰楊氏等人一起到儋州招兵買馬,積攢實力的時候,謝長志也不曾出現過。
這個人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謝昭昭暗暗吸了口氣。
前世已了,今生許多事情早已和前世天差地别。
至于謝長志如何,恐怕也不能依靠前世經驗來推理和下定論了,且等他明日回來看看是什麼情況吧。
這一夜,謝昭昭睡的并不安生。
儋州這地方,是她前世和楚南軒停留最久的地方,在這裡,她一腔義憤要為滿門複仇,卻不知早落入楚南軒和謝星辰算計之中。
那兩人也在這裡暗度陳倉,濃情蜜意。
謝昭昭又想起謝星辰那個孩子……
那可是梁王的種。
楚南軒真是能夠忍辱負重啊。
自己心知肚明清楚一切,卻心甘情願做綠頭王八。
利用謝星辰來分化瓦解謝家,而後還要借着和謝昭昭的“感情”以及謝家女婿的身份來收攏謝家勢力為己用。
這份城府當真讓人心驚膽寒。
不過前世的謝星辰也并非省油的燈。
隻是今生,謝昭昭和雲祁掌握先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讓謝星辰看清所有,成長到能自救以及能對抗其他人的份上。
儋州。
齊敬然,公子。
鐵甲兵人,邪方,謝長志。
還有陸景榮的欲言又止。
這中間到底是怎麼樣交疊纏繞。
到底是怎樣……
謝昭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有點混沌,第二日起床的時候頭腦昏沉,不怎麼清醒。
紅袖和紅霞進來送洗漱的水。
謝昭昭洗了把臉攏好頭發,剛要用早飯,外面有人進來傳話:“将軍說請小姐過去一起用早飯。
”
“那也好!
”
謝昭昭站起身來,便随小兵到了謝長清的院子去。
謝長清沒有在房中用飯,而是吩咐人把早飯擺在了院子裡的石桌上,招呼謝昭昭坐下後,謝長清說道:“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聲響不小,你可睡好了?
”
謝昭昭搖頭。
沒睡好,不是因為下雨,而是因為别的呢。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