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母憑子貴
謝星辰卻沒有窦氏那麼惆怅,她的表情鎮定,甚至有點躍躍欲試的憧憬。
其間還夾雜着一閃而過的淩厲恨意。
謝星辰平靜地說道:“娘,其實嫁給梁王也很好。
”
窦氏隻當她是安慰自己,一時間勉強笑了一下,“梁王權勢滔天,的确……”
兒女都是父母的心頭肉。
謝星辰自幼就在窦氏身邊,多年親自教養照看。
謝星辰也一直溫柔乖巧,很是貼心。
如今嫁梁王?
窦氏這幾日晚上都翻來覆去睡不着。
此時那違心的話,窦氏就難說出口來。
謝星辰看着窦氏,忽然問道:“娘,你猜赫兒為什麼會在甯妃娘娘的宮中?
”
“這……”
窦氏怔了一下。
方才隻顧着關心謝星辰的心情,倒是沒反應過來赫兒的事。
此時謝星辰一問,窦氏神色複雜起來,“好端端的,幹嘛把赫兒放甯妃那兒去?
”
“如果說赫兒還是楚南軒副将遺孤的身份,怎麼都該讓楚南軒接去照看……赫兒從被皇上的公公帶走到今天,已經有半個月了吧?
”
窦氏抿唇,欲言又止。
半個月的時間,窦氏已經派人去看了,赫兒所住的那個北城客棧,裡面所有人都被帶走了。
那赫兒和謝星辰的關系顯然上面已經都知道了。
卻沒有來問謝星辰的罪責。
還賜婚了梁王,而且赫兒又在甯妃宮中出現。
甯妃和梁王……
窦氏忽然瞪大眼睛,“難道赫兒是梁王的孩子?
”
“一定是。
”謝星辰冷冷說道:“否則事情發展不到如今地步……梁王雖然年齡不小了,府上也有好多側妃侍妾,但他沒有子嗣。
”
先前的王妃生下的一兒半女,也大多夭折了。
這也就意味着,赫兒便是梁王唯一的孩子。
有道是母憑子貴。
自己這個梁王側妃,嫁去梁王府後地位肯定和其他側妃不同。
謝星辰冷笑道:“到時候我再與楚南軒和謝昭昭這一對賤人好好清算!
”
……
望月樓裡,謝昭昭舞了一套劍法,接過香桂遞過去的手帕拭汗。
香蓉從外面走進來,“小姐,怡蘭苑那邊謝恩回來了。
”
“哦?
怎麼樣?
”謝昭昭收劍回鞘,坐到紫藤秋千架上,“什麼狀态?
”
“平靜的很,也不吵也不鬧,夫人那邊的嬷嬷說,好像二小姐在宮中見到了一個孩子。
”
“哦。
”
謝昭昭點點頭,“怪不得。
”
見到了孩子,再聯系最近的事情,必定猜到孩子的親生父親。
她等于是飛上枝頭,母憑子貴了。
而且現在覆水難收,她也不能鬧,自然隻能安靜。
香蓉又說:“還有咱們派去外面的人也打探到一些消息,據說最近一段時間姑……楚将軍過的很不好受,朝中每日有折子參他,宮中禁軍的統領權也暫時被收了回去。
”
謝昭昭問:“聖上給理由了嗎?
”
“說是楚将軍受了傷,需要将養,讓好好休息。
”
謝昭昭笑了笑。
什麼将養休息,那不過是說得好聽的場面話。
宣武皇帝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楚南軒如今等同于是梁王那頭的。
宣武皇帝對梁王很不滿,難道會對一條船上的楚南軒有好臉色?
失去信任理所當然。
“紅袖,你推我一下。
”謝昭昭心情甚好,招呼了一聲。
“是。
”
紅袖上前,推着謝昭昭蕩了會兒秋千。
回到房中打算午休的時候,謝昭昭忽然想起什麼,“香桂,上次讓你放起來的那個烏木盒子呢?
”
“我去給小姐找來。
”
香桂很快去而複返,給将盒子送到謝昭昭面前。
謝昭昭指尖一挑,将盒子打開。
“哇!
”香桂隻看了一眼,忍不住失聲低喊:“這也太漂亮了吧?
是頭面啊。
”
盒子裡的紅絨布上,擺放着一整套南洋東珠頭面。
珠子又大又圓,即便是在這白日,看着都閃閃發光。
并且款式精緻而不繁複,配了耳铛和手镯,還有個很細的像是腳飾。
不管是分開戴,還是整套戴都可以。
香桂幾乎可以想象,謝昭昭戴起這套頭面之後會是怎樣的好看。
“小姐,快試試!
”香桂興奮地說。
“好。
”
謝昭昭也有點兒躍躍欲試。
沒有女孩子能抗拒漂亮的珠寶首飾,再加上,謝昭昭素來不喜歡金銀,喜歡珍珠首飾。
這一眼看過去,困乏都沒了,午休的事情瞬間抛之腦後。
“香蓉、香蓉,來幫忙!
”香桂朝外召喚。
片刻,香蓉跑進來,看着那珍珠頭面也是大為驚訝。
兩人幫謝昭昭換了個别緻的随雲髻,将那頭面戴了上前,耳铛手镯全都換了。
謝昭昭湊到鏡台前一朝,滿意地揚起唇角。
的确漂亮。
香桂忍不住說道:“五公子也太有眼光了!
不知道他哪裡得來這麼好的東西。
”
最重要是很合謝昭昭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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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昭笑而不語。
應該是某人有眼光,還有心。
她忽然就想到那日在定西王府寒月軒,他纏着她要試試,然後……
謝昭昭的臉唰一下紅了起來。
“小姐?
”香桂疑惑:“您怎麼臉紅了?
”
“沒什麼!
”
謝昭昭很快恢複鎮定,“拆下來吧。
”
“是。
”香桂上前去,“等有什麼重要場合便戴起來,肯定可以豔驚四座!
”
謝昭昭笑着正要說什麼,忽然眉目一凝。
院子裡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小厮還沒上樓就大喊:“七小姐,三小姐那邊傳來消息,她、她要生、生了――”
謝昭昭趕緊把頭上的珠花拆下來,“唰”一下站起身到門口詢問:“情況怎麼樣了?
”
她記得前世是難産。
謝嘉嘉可吃了大苦頭。
“說是不太好,照看的嬷嬷才趕緊傳了話來,夫人那邊已經準備要過去。
”小厮喘着氣回。
“知道了。
”
謝昭昭快步下樓,“紅袖,你去請苗先生到蘇宅。
”
交代完,謝昭昭直接到馬廄,牽了自己的白馬翻身而上,也顧不得等旁的人,便策馬往蘇宅奔去。
清風樓上,一襲玄色錦衣的男子漫不經心地看着街道上人來人往。
那長街縱馬的女子馬術極好,避開行人,轉入白虎巷内去了。
“咦,那不是謝七小姐嗎?
”他的對面,大理寺卿陸漢秋眼睛發亮。
“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玄衣男子慢慢說。
陸漢秋連忙收回視線,“下官隻是純粹欣賞,沒有别的意思。
”
“欣賞也不行!
”
玄衣男子冷冷說着,心底卻浮起一抹思慮。
白虎巷,好像是蘇家的方向,她跑的這麼急,莫非那位生産?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