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東宮一行
謝昭昭點了點頭,與雲祁閑談着昨日回謝家的事情。
說起謝長淵,謝昭昭忍不住笑出聲來,“難得,五哥也有這樣坐立不安的時候。
”
想當初,謝長淵可是典型的死豬不怕開水燙。
他混的厲害。
隻要不過分,謝威從不說他,于氏雖然說他,但他毫無反應,該怎樣還怎樣,隻是盡力不把那些事情鬧到父母面前來。
如今卻會因為陳書蘭太過關注孩子,他就患得患失起來。
“遇上冤家了。
”
雲祁淡笑一聲,“他先前讓太多姑娘傷心,如今就有人來治他,這叫一物降一物。
”
“說的是。
”
謝昭昭懶懶地靠在雲祁肩頭,“如果五哥真的想做事,你替他安排?
”
大秦選賢任能有科舉之路,但也可以舉薦。
如謝長淵這樣後台深厚的人根本不必去走科舉那條艱辛之路……
謝昭昭甚至覺得他考不上。
他們兄妹年歲小一些的時候,便跟随父母東征西戰。
那時候局勢那麼亂,哪能安心讀書?
謝長羽和謝長清都是直接走行伍的。
謝嘉嘉當時送到賓州去,一方面是戰事吃緊,照管不過來,另外一方面也是考慮到教養問題。
放在一個地方安穩教養,總是比跟着大軍奔走要讓人安心一點。
誰知道謝嘉嘉在賓州待了十幾年,養出個跳脫性子來,着實也是叫于氏很是頭疼。
正經讀了書的,便是四哥謝長珩和六哥謝長安。
謝長淵也有機會讀書,隻是他懶散,後面謝長珩和謝擎接連出事他直接放飛自我,搞了個文不成武不就。
不過謝長淵貴在有一顆聰明的腦袋,而且随着父母走南闖北,見多識廣。
謝昭昭覺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這話很對。
而有時候讀書再多,不知變通也不行。
讀書積攢在腦子裡的那些東西,和智慧不是一回事。
但偏偏朝廷開科取士就是要看書本上的東西……
謝昭昭意識到自己想的太遠,收斂了思緒看向雲祁:“你還沒說呢?
你替他安排?
”
“安排吧。
”
雲祁淡笑:“誰叫他是你哥哥,總是給你面子的。
”
謝昭昭失笑一聲,“他不是我哥哥還是你臭味相投的損友呢,不給我面子難道你不會替他安排麼?
你猜猜,他如果做事的話,會想做什麼位置?
”
“他應該不想從政。
”
雲祁沉吟片刻說:“我猜他會從商吧。
”
“哦……”謝昭昭點點頭,深以為然:“他腦筋轉得快,沒準兒還真會從商……”
她看着雲祁笑:“你看你,夠了解他的。
”
“怎麼說也穿過一條褲子。
”雲祁牽住謝昭昭的手,打趣了一聲,兩人又說起著書,以及經香閣的事。
原本著書修史是單獨在做。
如今有了經香閣之事,這兩樁便等于是一樁的。
謝昭昭手撫在自己的肚子上,琢磨着等自己生産之後,或許能幫上什麼忙吧。
馬車在東宮門前停下。
雲祁率先下車,而後抱着謝昭昭也下了車。
“殿下、王妃安!
”
東宮守衛立即給雲祁和謝昭昭行禮。
“免了吧。
”
雲祁牽着謝昭昭的手,微微側着身子,護着她的肚子上台階。
這已經是他陪伴謝昭昭出行的習慣性動作了。
左右的守衛看在眼中,從一開始的頻頻側目,到現在習以為常。
殺伐果斷,手腕高超的皇長孫定西王殿下,也隻有對待這位王妃的時候,才會是這般溫柔小心的姿态。
雲祁和謝昭昭入東宮的時候,天剛剛大亮。
太子果然去忙朝務了。
東宮原本是張良娣照看一切,如今因為雲瑤遠嫁,以及張自如自缢之事,張良娣一蹶不振,病病歪歪了好幾日。
裴良娣一向體弱多病,也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很少出門。
倒是沒人能來招呼雲祁和謝昭昭兩人。
不過這東宮說來也算半個自己的家,太子一直給雲祁留了院子,進了東宮之後,謝昭昭和雲祁便往那邊去了。
兩人歇息了片刻,謝昭昭說:“我要不去看看張良娣吧。
”
說來張良娣是長輩,而且先前對謝昭昭還算不錯,多少是有些情分的。
雲祁想了想,“也行。
”
“那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
謝昭昭站起身來,紅袖和紅霞立即上前護在左右。
謝昭昭不禁想,如今自己這真是金尊玉貴玉瓷娃娃一般了。
雲祁讓宮人給謝昭昭引路,約莫走了半刻鐘,謝昭昭來到了張良娣休憩的院子裡,讓紅袖通報求見。
沒一會兒,裡頭的嬷嬷便來引着謝昭昭進去。
“昭昭來了。
”
張良娣微笑着迎上來。
她穿一身素色繡蝴蝶紋宮裙,發髻挽的随意,薄施粉黛看着清新淡雅,隻是瘦了許多,臉色也瞧着不太好。
謝昭昭不禁暗暗一歎,面上卻還是帶着友善的微笑:“良娣安好,聽說你最近身子不适,我來瞧一瞧。
”
“有心了,坐下說話吧。
”
張良娣帶着謝昭昭入了座,兩人随意寒暄了兩句,謝昭昭忍不住問道:“良娣吃什麼藥?
”
“服了半個月的藥了,口中苦的咽不下去别的東西,這兩日剛把藥停了。
”
“不知可否讓我捏一捏脈?
”
“好。
”
張良娣擡了擡手,身邊的小婢女趕緊把脈枕拿過來放在桌上,挽起張良娣手腕處的袖子,将她手腕放在脈診之上。
謝昭昭細白如水蔥的手指捏上張良娣腕脈。
診了片刻,謝昭昭面露微笑:“沒什麼大礙,藥停了也便停了吧,隻是須得多家休息,好好吃飯。
”
“太醫也是這樣說的。
”
張良娣輕歎了一聲,“可遵醫囑這事兒,哪兒那麼容易呢?
瑤兒在冀北也不知如何……”
其實比起張自如的事情,她還是更擔心雲瑤。
她隻有雲瑤一個女兒,那就是她的心肝肺,她的全部。
如今嫁的這樣遠,她怎麼能不擔心?
張自如那個兄長,早些年張良娣便和他因為諸多事情鬧翻了,先前也不過是念着血脈相連,為張家周旋一二罷了。
如今他出了事,張良娣心中傷懷過。
隻是那份傷懷沒幾日便消散了。
張良娣又歎了一聲,“人啊,自己能守得住的東西真的很少,有許多都是鞭長莫及,隻能站在一旁瞧着,然後瞧着瞧着,人也就變得冷漠起來了。
”
PS:這個張良娣前面有個懷孕内容,作者寫懵了搞錯了。
嗯,前面内容已經改了。
(沒看到的請自動忽略這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