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相安無事。
早上八點鐘封九辭就起床了,窗外鑼鼓喧天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十分吵鬧。
他下了樓,問了路過的一個傭人,才知道是日落城堡有貴客來了,這會兒王室的人正在放禮炮歡迎呢。
這禮炮選的地點距離他們非常近,所以他們這裡才會聽到那麼大的聲音。
管家說:“封總這是被吵醒了吧,我這就去通知王室的人,讓他們小聲點。
”
“去吧。
”封九辭沒有阻止。
很快管家就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看,封九辭看一眼就知道這事情沒談攏,走出去看,才發現竟然是王室的人親自帶着禮炮來放,難怪不聽管家的話,也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管家越是阻撓,他們就越過分。
而帶頭鬧事的,在王室之中也是有點身份的人,對江珏的意見非常大,所以即使封九辭來了,他們也不會當一回事。
封九辭直接讓人灑了酒精點燃禮炮,場面頓時燃起大火,禮炮也瞬間炸開,不少人被吓得紛紛躲開,深怕被點燃的禮炮給誤傷了。
鬧事的人也沒想到封九辭竟然這麼蠻不講理,氣炸了,想跟封九辭理論,沒用,封九辭直接走了,還派了好些個人看守四周,不允許任何人制造出巨響吵到古堡内的人休息。
這一蠻橫的舉動引起王室的不滿,不過王室的人也不敢真的把封九辭怎麼樣,他們還是非常相信封九辭報複人的能力,倒也不敢真的蹬鼻子上臉給封九辭好臉色看,更不敢直接硬碰硬正面打起來。
他們也隻敢和封九辭吵一架,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敢做。
有的人倒是看不爽封九辭,想不明白封九辭好好的一個帝業集團的總裁,這樣的身份不是應該很忙嗎?
他倒是好,自己的公司什麼事也不管了,直接把精力全部放在對付他們上了。
衆人心裡郁悶得要死,一個個想不明白封九辭怎麼就怎麼愛多管閑事。
算了,還是不要主動招惹他吧。
有人灰溜溜地走掉了。
其他人見狀,也真的不敢再繼續在這裡鬧事,一個個跑得很快。
四周可算是安靜下來。
封九辭回到屋内發現秦薇淺已經醒了,他垂下眸簾。
“怎麼起這麼早?
”
秦薇淺說:“外面太吵了睡不着,就出來随便看看,發生了什麼?
都是什麼人來鬧事?
”
“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已經被我趕走了。
”封九辭回答。
秦薇淺說:“今天這是有什麼好事?
竟然讓他們這麼激動。
”
封九辭笑着說:“等會就知道了。
”
秦薇淺不解。
封九辭說:“陳琦已經出去調查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
他們果然沒有等太久,不出一個小時陳琦就回來了,拿着最新的消息,龍清河這一次果然是帶着江亦清來的。
國王因為昨天被江珏威脅的事情一整夜都睡不好,今天和江亦清簽下保密協議,具體内容吳揚也查不到,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這一次的計劃是針對江珏的公司。
如今的江珏在奧斯帝國擁有的地位,所有人都清楚,江珏名下的資産更是多得數都數不過來。
國王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阻止江珏轉移資産,并且将他名下的礦産歸王室所有。
第一點其實很容易做到,想要限制江珏隻需要控制住他的公司資金流向就好了,第二點卻非常難。
若隻是沒收财産,倒可以像強盜一般直接納入奧斯帝國的國庫,但王室的人可不想讓這筆錢落入外人的手中,他們隻想攥在自己的手上,可操作的空間有限,且十分困難。
王室又是個要面子的,自然不會做出如同強盜一般明搶的事情,但又不能就這麼算了,所以他們很糾結,這件事情也就交給江亦清來處理。
他們也都聽說江亦清其實是一個商業奇才,完全不輸給江珏,這樣的一個人,應該有把握減少王室的損失。
“聽說,江家旁支的人和王室簽了死亡賭局。
王室給他們提供所有資源,他們替王室賣命,若是不能達到目的,會丢掉一條命。
”陳琦繼續說道。
這種賭局很少見,可以看得出來,江家旁支的人這一次想要破釜沉舟。
封九辭聽了這些話之後隻是笑了笑,一雙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色彩。
王室可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相信一個人,江亦清就算是簽下了對賭協議又如何?
雙方本來就是不平等的關系,如今的江亦清失去了江家的一切,早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風光無限的家主了,王室的人也不可能真的會全心全意幫助江亦清。
他們做的,隻是利用。
靠這一張對賭的協議讓江亦清替王室做事,替王室的人清理門戶。
這一切,封九辭都看在眼裡。
江珏回來的時候也聽說了這件事,他也隻是笑笑,沒有做任何回答,很顯然,江珏的态度和封九辭是一樣的,兩人并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為他們覺得,江亦清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
現在整個奧斯帝國都在江珏的掌控之中,商界就算有諸多大佬,可說真的,沒有誰會多管閑事,更沒人會願意莫名其妙的趟這趟渾水,他們都會選擇袖手旁觀,在一旁坐山觀虎鬥,再想盡辦法坐享其成,這才是真正聰明人做的事。
“江亦清若是真的想跟我們鬥,也行,王室看來是已經不打算跟我繼續裝下去了,明天就把我們的人從王室那邊撤回來吧。
”江珏赫然開口。
吳揚點頭:“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
日落城堡内幾萬名傭人,有将近一半都是江珏的人,也是江珏給他們付的工資。
如今王室既然要撕破臉,那江珏是真的沒有必要養着他們。
吳揚将他們的人全部撤掉之後,王室所居住的地方立刻就變得空曠許多,原本入門就能有十幾個傭人伺候更衣換鞋,現在人卻都不見了,偌大的城堡内隻隐隐走着幾個人,都負責各自的工作,忙得不可開交,根本就沒有時間伺候這些王室成員。
貴族之中的人全都感覺到明顯的變化,紛紛跑去找安烈詢問究竟。
一開始安烈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直到查清楚之後才發現江珏這些年在日落城堡内安插了這麼多人手,如今隻是江珏一聲令下,幾乎一半的人都跑了,他們的生活水平自然直線下降。
這樣的落差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安烈察覺到情況之後也是皺緊眉頭,說:“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
衆人繼續告狀:“江珏這麼做實在是太過分了,他現在還住在日落城堡内呢就直接對咱們王室貴族的人動手,他究竟還有多少手段在背後等着我們?
”
“不清楚。
”安烈也是一頭霧水。
衆人說:“你可一定要管一管這件事。
”
安烈倒是想要管這件事,可根本就管不了好嗎?
江珏如今在日落城堡内什麼地位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昨天江珏還敢膽大包天到帶着人直接把國王給包圍了,連這種事情都敢做,這個江珏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安烈想想就覺得頭疼。
可發生這種事情總是要和國王說一聲。
國王聽說之後卻沒有半點意外,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平靜:“嗯,我知道這件事情了,還有什麼要說的?
”
“沒有了。
”安烈回答。
國王說:“江珏畢竟在奧斯帝國這麼多年,早就有了自己的根基,留有一點手段不足為奇,如今日落城堡内的傭人全部被撤走,再重新招一批進來填補就是。
”
“這次一走就少了上萬名傭人,若是重新聘用,要花的錢可一點也不少。
”安烈如實回答。
日落城堡很大很大,可以說,它幾乎就是一個古城。
裡面的每一座城堡都非常特别,需要很多人細心的打掃,若是打掃慢了,會弄得到處都是灰塵。
王室中有不少貴族身體不好,對灰塵過敏的人也有,所以在衛生這方面需要用到非常多的人來保持環境的整潔,光是養着一批人每個月的開銷就已經很多了。
王室雖說也不是負擔不起,但是長期這樣下去,他們會虧空的。
他們不像江珏這種生意人,能夠錢生錢,他花錢的速度遠遠比不過他賺錢的速度。
國王也沒有想到跟江珏鬧掰之後竟然會面臨這麼尴尬的境地,他十分頭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那就随便招一些填補空缺的重要崗位吧。
”
“好的。
”安烈快速按照國王的命令去做了。
遇到這種事情國王其實也非常頭疼,說實話,他并不想跟江珏鬧得太難看,但凡江珏留那麼一丁點餘地,也不會讓事情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可是江珏偏偏就是不給這個臉。
國王對江珏是又氣又惱,氣的還是江珏竟然真的說翻臉就翻臉,惱的是江珏翻臉了自己想弄他,卻弄不死。
“看來讓一個人太強大,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也不是好事。
”國王無奈地感歎一聲。
安烈說:“我早就提醒過你要注意江珏,不要讓江珏和伊蘭走的太近。
王位本來就是要留給自己人,如今江珏靠着我們王室在奧斯帝國将名聲打開,搖身一變成為第一首富,又知道王室所有的秘密,這樣的人有了錢之後自然是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裡。
”
“伊蘭當初也隻是年輕漂亮,剛好合江珏的眼,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再過幾年伊蘭就老了,到那個時候江珏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做事情還會顧忌伊蘭的顔面了,說不定到那個時候江珏意不高興還能将我們高貴的王室公主趕出家門。
”
安烈每一句話都充滿憤怒。
很顯然,在安烈看來這完全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在安烈看來江珏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明明就已經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到最後有能力不僅出爾反爾還反咬一口,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國王陷入沉思。
其實國王何嘗不知道相信江珏不是一個明智之舉,但是有才華的人就是免不了被人多看幾眼。
江珏年輕的時候國王就已經一眼看中,他很清楚江珏就是那樣的一個人才,所以才會放心的把伊蘭交給他,若是雙方能夠把這門婚事定下來,成為一家人,的确是一件好事。
“算了,事已至此,再說這麼多也沒用了。
”國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安烈說:“如今内外都在傳我們和江珏不合,伊蘭也因為這件事受到不小的影響,我覺得必須要給江珏一點顔色,否則根本無法保住王室的臉面。
”
“你想怎麼做?
”國王詢問。
安烈說:“削權。
削弱江珏的權利,一切都會很好解決。
”
“談何容易。
”國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這種事情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江珏早有防備,且江珏現在已經在奧斯帝國站穩腳跟,他手中的權利,雖不是政治方面的,但是在商界,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撬得動的。
想要動江珏必須要讓他在奧斯帝國身敗名裂,并且欠下巨款,也隻有這樣才能夠徹底掌握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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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盼着江珏虧錢欠下巨款是一件比登天都難的事情,這個人就是太聰明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隻要是江珏親手做的,可沒有一筆生意是虧本的,說他是個商業奇才也不為過。
“現在隻能看江亦清有什麼辦法了,聽說這家夥當初可是厲害得很,本來江家完全不可能變成江珏的。
若是他掌控住了大局,掌握住江家的一切,江珏恐怕就不會離開奧斯帝國了吧。
”國王感歎。
安烈說:“既是如此,江亦清最後又為什麼會輸?
”
“被他的好弟弟出賣送進監獄。
”國王回答。
安烈嘴角抽搐,下意識看向查利。
查利直接翻了個白眼,心裡好像是在說:就憑你也配坐監獄?
要是我出手直接弄死你。
安烈用眼神嘲笑他無能。
兄弟兩人都黑着臉。
查利則說:“那江亦清這一次是怎麼逃出來的?
”
“這就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了,今晚準備一下,舉辦個接風宴,順便邀請江珏等人一塊過來吧。
”國王開口。
查利心中無語,這種情況把江珏一行人也叫來參加接風宴不就是為了看他們打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