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蘭知道江珏在奧斯帝國的産業有多大,那些礦都紮根在地底下,根本就不可能移走,江珏一離開,肯定會有無數人動壞心思,他們會怎麼做,其實伊蘭都可以想象得到,但是她不願意江珏被那群貪婪的人搶走一切。
隻要江珏老老實實留在奧斯帝國,成為一個傀儡,他可以得到至高無上的地位和财富,但同樣的,他會一輩子被囚禁在這裡,這并不是伊蘭想要看到的。
伊蘭不會主動提出讓江珏留下來,相反,她會選擇讓江珏離開,然後,替他處理好剩下的一切。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很大,幾乎蓋過兩人說話的聲音。
進入屋内,江珏泡了一杯咖啡,原想遞給伊蘭,手伸出一半的時候他停了下來,改成熱了一杯牛奶給她。
“喝完後就回去休息吧。
”江珏說。
伊蘭點頭:“我知道,不必擔心我,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
“公司的事情我會處理,你無需操心,最近國王安排安烈四處演講,對你來說壓力很大吧?
”江珏詢問。
伊蘭說:“嗯,國王有意洗白他。
”
“終究還是不希望女性繼承王位。
”江珏一語道出根本原因。
伊蘭說:“我母親得勢,國王一直忌憚我母親,但又不敢明說,其實這些年王室也是如此,他們都不希望我母親得勢,統治整個王室,但是他們又想依附我外公的權利。
”
“說白了,就是不想付出任何代價,還能利用佩格王妃。
”江珏回答。
伊蘭點頭:“是這樣沒錯,安烈雖然做了很多錯事,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長子,這一點,很麻煩。
”
在王室家族中,長子長孫的地位是非常高的,伊蘭雖然是嫡出,但安烈也是嫡出,不僅如此,安烈的母親還是國王的第一任妻子,佩格王妃如今雖然身份尊貴,但不管怎麼說,都是後娶回來的,即使身份尊貴,也改變不了安烈也是嫡出長子這個事實。
放在王室家族中,按照順序,安烈就應該繼承王位,除非他自願放棄,否則輪不到伊蘭。
國王的心中還是嫌棄女兒的,否則也不會為安烈出謀劃策。
伊蘭說:“不管國王内心怎麼想都不重要,我母親得勢,除非整個王室要與我母親為敵,否則他們不敢把事情做得太難看。
你回去之後,我大概也會跟安烈一樣會奔赴各個州,開一些演講之類的。
”
“我會處理好他。
”江珏沉聲說道。
伊蘭一愣:“誰?
”
“擋住你路的人。
”江珏的聲音很平靜。
伊蘭立刻拒絕了:“不行,你什麼都不要做,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一個人可以處理好,你千萬不要把自己牽連進來,現在盯着你的人已經夠多了,我不想你因為我受到傷害。
”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
江珏并未把伊蘭的話放在心上。
伊蘭知他心意已決,心情十分複雜,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聽着外邊的雨在滴滴答答地作響。
一杯熱牛奶已經見了底,她不知是走是留。
江珏看出伊蘭的糾結,開口:“外面雨大,今晚就留下來吧。
”
“嗯,謝謝。
”伊蘭十分感激。
江珏起身,對吳揚說:“帶她去客房休息。
”
“好的少東家。
”吳揚快步走到伊蘭面前,恭敬地說:“殿下,這邊請。
”
伊蘭和江珏道了别,跟上吳揚的腳步。
兩人走遠之後伊蘭才開口詢問:“你們今天去哪裡了?
為什麼這麼晚了才回來?
”
“出去處理了幾個不聽話的人。
”吳揚回答。
伊蘭說:“江啟他們?
”
“嗯,他們想偷偷跑,讓少東家猜中了,就過去看了他們一眼。
”吳揚非常平靜地訴說着,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顯得極其平常,好像就是在處理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但是伊蘭看得出來沒有吳揚表面上說的那麼輕松,她問:“他沒事吧?
”
“殿下問的是少東家嗎?
殿下可以放心,少東家有我保護着,不會出事。
”吳揚笑着開口。
伊蘭說:“怎麼處理的江啟?
”
“把人送走了。
”吳揚。
伊蘭很震驚:“就這麼送走了?
為什麼?
他做了那麼多的壞事為什麼要送走?
其他人呢?
那個叫做溫荭的女人可是把江琴害成這樣,難道也送走了嗎?
”
她激動得就差跳起來了。
很顯然,她其實很關心這件事,但她也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外人,平日裡在江珏面前也不敢表現出太在意的樣子,但是伊蘭不在意不代表她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連宰了那一家子的心都有!
吳揚難得看到伊蘭這麼激動,笑着說:“殿下不必激動,他們想順順利利的走自然沒有這麼容易,少東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你放心,她們雖然活着,但跟死了沒有什麼區别,準确地說,他們應該更願意去死。
”
伊蘭心頭一沉,“你什麼意思?
”
“少東家去見他們的時候把實驗室的人也帶過去了。
”吳揚回答。
伊蘭瞬間明白過來了,把實驗室的人帶出門,要做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她的怒火消了幾分,可還是心存不甘,沉思許久才忍不住開口:“送哪去了?
我找人去打他們一頓。
”
吳揚笑了笑:“殿下就不必操心了,人已經送出海了,你就算現在追出去了也不能夠把他們打一頓,他們現在可不經打,萬一一個不小心骨頭全部碎了,爆一身血出來,還給您惹一身麻煩。
”
“我明白了。
”伊蘭心中有了數,“看來江珏是不打算用正常手段對付他們。
”
吳揚說:“他們怎麼對付的江琴,少東家也隻是以牙還牙罷了,既然本家的人受得了這種罪,他們也一定受得了。
”
實驗室裡面研發出來的東西,一個比一個危險,平日裡就算用作研究,有專業的實驗服保護着,也時常有研究人員會受傷,他們研發出來的東西可以救人,同樣也能讓人生不如死,至于江啟這一家子是什麼下場,其實吳揚自己都不清楚。
隻是聽實驗室的人說,之前他們養了一隻小白鼠,将藥物注射入小白鼠體内後,不到一個小時就軟化了小白鼠的骨骼,六個小時後,堅硬的骨頭可以一敲就碎,毛細血管爆裂,内髒也開始出現問題。
小白鼠開始無法行走,也無法站立,就算是躺在地上都不行,壓着的那一面,毛細血管會破裂出血,時間久了就會出現尿血和便血各種症狀,不過,它不會死。
它會健健康康地活着,但痛苦會一直伴随着它,讓它無法休息,沒有片刻安甯,除非去死。
不,它連去死的權利都沒有,隻能乖乖等死。
伊蘭不涉及這一行業其實不太清楚其中的要害,吳揚也不想透露太多,把伊蘭送到客房之後他停下腳步。
“殿下,我就送你到這了,客房内有電話,需要什麼的東西可以打電話給管家。
”吳揚畢恭畢敬地說着。
伊蘭微微一笑:“謝謝了。
”
吳揚轉身離開,去安排明日離開的飛機,等一切處理好後天已經灰蒙蒙的亮了,他沒有休息,開車去了公司,把江珏遺留的一些重要資料一并帶回來。
八點鐘,佩格王妃跑來找過江珏一次,但因為江珏還在休息沒有見着人,佩格王妃心中十分失落,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直到吳揚也會跟着江珏一起走,佩格王妃找到了吳揚。
吳揚正準備回房休息,被佩格王妃逮個正着的他十分疲憊。
“王妃怎麼有空來找我?
”吳揚詢問。
佩格王妃說:“伊蘭昨夜未歸,我很擔心。
”
“伊蘭殿下昨晚留宿在少東家的城堡内,不會有危險,王妃可以放心。
”吳揚回答。
佩格王妃說:“聽說你們今天要回國?
”
“王妃今日來其實就是為了打聽這件事情吧?
”吳揚毫不客氣揭穿了佩格王妃的心思。
佩格王妃見裝不下去,也懶得裝了,她說:“确實,我今日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江珏要回去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
“少東家已經跟伊蘭殿下說過了。
”吳揚回答。
佩格王妃凝着臉:“伊蘭同意他走?
”
“這個您要去問問殿下,我一個下屬也不太清楚這種事情。
”吳揚面帶微笑。
佩格王妃說:“都是自己人了,我還不知道你是老油條嗎?
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按照伊蘭的脾氣八成是對這件事情沒有意見吧?
”
“應該是吧。
”吳揚面帶微笑。
佩格王妃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對你們放心吧,我不會為難江珏,隻不過他走之後伊蘭可能會有不少麻煩,你們也知道,伊蘭雖然是我的女兒,但是安烈才是長子,江珏不在,伊蘭未來的路會十分難走。
”
“王妃的意思我明白了,少東家也知道王妃的難處,所以離開之前特意吩咐過我去‘照拂’安烈一二,王妃可以放心。
”吳揚說。
本來還十分擔心的佩格王妃聽到這話之後終于松了一口氣:“既然江珏心中有數那我就放心了。
你們今日要離開的消息已經傳到上頭了,已經有人起了歪心思,不過,你可以讓江珏放心,我可以幫他把那些心存不軌的人壓下去。
”
“謝謝王妃。
”吳揚十分感激。
送佩格王妃離開之後吳揚快速回了城堡,問了一下管家才知道江珏還沒起床,不過伊蘭倒是一早就醒了,吳揚也不敢怠慢,立刻安排早餐給伊蘭送過去。
伊蘭倒是沒什麼胃口,随意吃了兩口之後詢問江珏的去向,得知江珏還在休息,伊蘭也不好繼續留在城堡,她放下刀叉,說:“我吃飽了,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去。
”
“我送殿下。
”吳揚說。
伊蘭沒有拒絕,可是離開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心中其實一直都有些在意,但是伊蘭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改變得了的。
他注定要離開。
她也注定不會挽留。
其實,兩人日後如果有機會見上一面,就已經很好了吧?
“一路小心,你們走的時候就不需要來看我了,沒關系的。
”回家的時候,伊蘭語氣凝重地跟吳揚吩咐。
吳揚心中清楚,這些話其實是對江珏說的,他低着頭,回答:“殿下不送送我們少東家嗎?
”
“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知他喜歡清淨,我若是去了,他心中多少會有些不放心,那我還不如留在家裡,反正日落城堡内有機場,你們走的時候我也可以看得到。
”伊蘭微笑着說。
吳揚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伊蘭冷漠的面容,他想了想還是将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送伊蘭回到家中之後,吳揚留下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讓她留下來做伊蘭的保镖,其實這也是江珏的意思。
雖然伊蘭的身份尊貴,她母親也得勢,但背地裡觊觎王位的人還是很多,以前就不止一次有人想要暗殺伊蘭,江珏走之後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更加猖獗。
這一切都不得而知,他們隻能在保護伊蘭的護衛上多下功夫。
回去之後,吳揚發現江珏已經醒了,就把剛才的事情跟江珏都說了一遍,“少東家要不要親自跟伊蘭殿下道别?
”
“她話已如此,就沒必要去了。
”江珏倒是十分清醒,沒有片刻猶豫,一雙冷漠的眼瞳平靜的不帶一絲異樣的情緒。
吳揚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東西都收拾好之後他們就乘坐飛機離開了日落城堡。
抵達帝王别居的時候天是黑的,不過時間還算早。
蕭長林得知江珏回來,高興得包下京都最豪華的餐廳宴請江珏,還找來國内最有名的大廚做江城菜,滿滿一大桌,非常豐盛。
江珏很意外,大概是沒有想到蕭長林會這麼熱情,他像是一個尋常人一樣進入餐廳,落了座。
“大家好。
”江珏很禮貌。
蕭長林笑着說:“回來了好,回來了就好,這一路上辛苦了吧?
先喝點湯暖暖胃。
”
“謝謝。
”江珏擦幹淨手,接過蕭長林為他盛的湯。
蕭勝說:“你是一個人回來的?
”
江珏說:“吳揚也回來了。
”
蕭勝:“我聽說你有一個未婚妻,沒帶回來?
”
“伊蘭還要留在奧斯帝國競選國王,未來幾年都不會來京都。
”江珏說。
大家夥都聽明白了。
豆豆卻不太理解,扯了扯秦薇淺的衣角小聲詢問:“媽咪,為什麼要好幾年都不會來京都?
伊蘭是不願意見我們了嗎?
”
秦薇淺說:“不是,她有空會來找我們玩。
”
“那就好,我還以為她不願意見我們了呢。
”豆豆松了一口氣。
小家夥沒有想那麼多,但是秦薇淺的心中很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同樣,蕭長林也明白。
蕭長林心裡頭不太舒服,想要說些什麼,又壓下去了,他說:“伊蘭殿下身份尊貴,留在王室确實是最好的選擇,她既然選擇留下,那就尊重她的選擇吧。
”
“嗯。
”江珏淡淡應了一聲後沒有了聲音。
秦薇淺也看出來江珏其實是不太高興的,她用公筷給江珏夾了一塊肉,笑着說:“舅舅,這個非常好吃,你嘗嘗。
”
“嗯。
”江珏很平靜。
他不說話大家也都不說話了,一個個安靜得要死,這可把一旁的蕭金雲給憋的不行,她偷偷撞了一下秦薇淺的肩膀,眨了眨眼睛示意她開口。
秦薇淺僵笑兩聲,不敢動。
蕭金雲忍不下去了,随着秦薇淺喊了一句江珏舅舅,問道:“江家旁支的那些人呢?
今日沒有聽到他們的消息,他們去哪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