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情,江家想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來這的目的也是如此。
他們可真是天真,以為道個歉就沒事了,但江珏并沒有打算要善罷甘休。
“既然你是代表江家過來的,那就應該清楚我的目的,咱們把話都攤到明面上來,江家的東西屬于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原本我回國也沒想要對你們這些旁支的人做什麼,但你們做的事情實在是讓我看不過去,所以何必搞得那麼興師動衆,讓别人看了笑話?
大清早跑來我的家門口搞這種陣仗,明日是不是還要買個熱搜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在苛待你們?
”
江珏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出口。
江淮可不敢承認,直接否認:“我們沒有這個意思。
”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
”江珏冷哼一聲。
江淮說:“昨日的事情的确是我們旁支做得過分了,我們所有人都深感愧疚,家主也認為這件事情是我們做得不對,所以才一早讓我們來道歉,我們絕對是真心實意的,并沒有要冒犯少東家的意思,更不敢作秀給旁人看。
”
他抵死不認。
但江淮承認不承認,跟江珏都沒有太大的關系,他壓根就不在乎旁支這些人的态度,但是面對這些人,江珏覺得很麻煩,沉着臉說:“那你還不滾?
”
江淮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一旁的江元桑更是氣得渾身顫抖,幾次想要沖上前頂嘴,但想到出來時容夫人叮囑過的話,江元桑忍住了。
“我們是真心實意登門道歉的,少東家若是還生氣,我們可以一直站在門口,直到你消氣為止。
”江淮直接來了一招道德綁架。
江珏當場笑了,一雙邪佞的眸子充滿駭人的寒光:“那你就到門外好好站着吧。
”
江淮嘴角狠狠一抽,沒想到江珏竟然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難道就不怕别人看到議論他嗎?
此時此刻的江淮内心極其憋屈,都不敢相信江珏能蠻不講理到這種地步。
“怎麼?
聽不懂人話?
”江珏見他們不走,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
江淮嘴角抽搐得十分厲害,他也就嘴上說說,根本就沒有要付出行動!
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隻是讓江元桑到門口站一站,江淮是沒有任何意見的,但是他這麼大一把年紀了還到江珏的門口罰站那也太丢人了吧?
他還是要臉的人。
“少東家消消氣。
”江淮面色為難。
江元桑卻說:“少東家,我們已經很有誠意的在道歉了,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我們也沒做錯什麼,我大哥這些年一直在為江家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算我們昨日對秦薇淺的态度怠慢了些許,可我們也沒有打她罵她啊,反倒是你,來了就給我們好臉色看,昨天我們陪着你站了這麼久,你都沒消氣,我看你是壓根就不打算消氣,你就是單純的想要看我們出糗吧?
”
江淮一聽這話立刻沖着江元桑吼道:“住口,你這是什麼态度?
”
江元桑說:“我說的有錯嗎?
我們都已經這麼有誠意了他還是不高興,說明不管我們做什麼他都不高興,那我們還來這裡道歉做什麼?
隻會礙了他的眼。
”
要不是江淮在這裡,江元桑早就撂攤子走人了,他這個小暴脾氣能跟着過來當着秦薇淺的面給江珏道歉已經很了不起了,在江元桑的心中,他就是比這些人高貴的,畢竟他是江家的四少爺,他哥哥是江家的家主。
在江元桑看來,家主就是這個家族裡的主人,最有權力的那個人,所以他根本就沒必要怕江珏。
隻不過是因為江珏有種掌握着江家醫療大廈的股權罷了。
若不是害怕江珏真的把醫療大廈搶走,阻擋江亦清的路,今日江元桑根本就不可能過來。
江元桑面露不滿,粗口幾乎寫在臉上。
江珏原本覺得旁支這些人挺惡心的,聽江元桑的這一番話他卻忽然笑了,“你們整個家族,就你一個人會說真話。
”
江元桑聽不明白江珏這話是什麼意思,臉上充滿疑惑。
江珏說:“你比你哥哥那個目中無人的虛僞小人要好得多,至少,你不會隐藏自己的心情,像個傻子一樣,心裡怎麼想,嘴巴上就怎麼說。
”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什麼叫做像個傻子一樣?
你禮貌嗎?
就算你是少東家也不能這麼欺負人。
”
江元桑感覺自己受到了冒犯,整個人激動地跳了起來,渾身都在發毛,肩膀氣得一抖一抖的。
邊上的江淮被氣得不輕,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才讓雙方之間的氣氛緩和些許,江元桑這頭豬倒是好,還主動去挑釁江珏,他這是想要斷送江家所有人的前途嗎!
江淮非常生氣,對江元桑怒斥:“你住口。
”
“我為什麼要住口?
”江元桑壓不住心中的怒火。
江淮氣得想一腳把他踢出去。
殊不知,江元桑這個脾氣還算是符合江珏的胃口,至少應付江元桑這種人比對付江亦清要輕松很多。
他緩緩擡起手,江淮揚起的手也在這一瞬間收了回去,滿臉的怒火也被他克制住了,江珏不發話,江淮也不敢亂說話。
“聽說江亦清最近在京都拿下了幾塊地?
”江珏問。
江淮心裡咯噔一聲:“是有這麼一回事,但其實負責人是江風。
少東家,江風跟我們江家并沒有什麼關系……”
“我中午剛好有空,你們回去吧。
”江珏緩緩開口:“順便把江風和江亦清一塊約出來,畢竟,是拿江家的錢來做的項目,我這個主人,也好親自去見一見這兩人。
”
江淮臉色大變。
沒想到江珏竟然敢直接自稱為江家的主人……
他這樣子過去見家主,怕是會打起來吧?
這樣的事情江淮不敢做決定,就算他是江亦清的長輩他也做不了這個主。
江珏吩咐下來的事情,江淮不敢接,卻也沒臉繼續賴在這裡了。
他知道這一次江珏是認真的了,不是道個歉讓江珏下不了台被迫原諒他們就可以的。
之後江淮帶着江元桑離開,走的時候臉色很是難看。
帝王别居這邊也安排好了車子。
江珏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手中還拿着容夫人昨日上交給他的資産統計表,都是些無關緊要或者江珏很難才能搶得走的東西,越往下看,江珏越是覺得這個容夫人是真的有本事。
“舅舅,這上面有什麼問題嗎?
”秦薇淺好奇地詢問。
江珏說:“容夫人如今在江家是什麼地位?
”
秦薇淺說:我也不清楚,但是江家的一些大事,容夫人都能說得上話,地位也是非常高的,所有人都很尊敬她,雖然江元桑平日裡對容夫人有很大的意見,但在大事情面前江元桑都很聽她的話。
”
“江亦清能爬上江家家主的位置,這位容夫人想必是幫了不少忙。
”江珏緩緩開口。
秦薇淺還是聽不懂:“舅舅怎麼知道?
”
江珏說:“這統計表格上面的,一部分是我不想要的,一部分是我想要也未必能要回去的。
”
“那豈不是這上面的舅舅什麼也拿不走?
”秦薇淺聽出其中的意思。
江珏回答:“所以我才說這個女人厲害,是個有本事有手段的女人,江亦清身邊有她這樣的人,不好對付。
”
秦薇淺陷入了沉默,因為在這件事情上秦薇淺也幫不上忙,她隻能安靜地在一旁聽着。
江珏的手機就放在桌案上,許久也沒有人打電話進來。
秦薇淺說:“江淮會不會按照舅舅說的去做?
”
“他不會。
”江珏非常肯定。
秦薇淺說:“江淮是傾向于江亦清的,表面上對舅舅恭恭敬敬的實際上對舅舅有很大的意見,今天舅舅提出的要求,江淮非但不會做,指不定還會落井下石。
”
“沒錯,旁支的這些人,心裡想的是什麼我都很清楚,不過江淮不會傳話,江元桑肯定會。
”江珏笑着說。
秦薇淺十分茫然:“為什麼?
”
“因為這小子做事說話都不經過大腦。
”江珏回答。
而此時此刻,江元桑剛剛回到隆和莊園。
江亦清正在詢問江淮去了帝王别居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江淮和江珏猜想的一樣,盡量大事化小,也不提江珏給他們甩臉色的事,更沒有提江珏高高在上的稱呼自己為江家的主人,基本上全程都是在安慰江亦清,讓江亦清不要生氣。
門外的江元桑聽到這些話都氣得渾身發癢,最後還是在江淮走後,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江亦清,果不其然,江元桑成功的點燃了江亦清的怒火,男人的臉色在一瞬間就變了,烏雲密布,恐怖得吓人。
江元桑卻絲毫沒有察覺,還在喋喋不休地告狀,把江珏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模仿得一模一樣,江亦清看着都生氣。
“大哥,那個江珏還十分嚣張的叫嚣着,說是要你和江風一起去見他,他要親自收拾你們兩,還要把咱們家在京都投資的項目全部搶走,要把我們的錢全部搶走,一分不留把我們趕出江家,你說這怎麼能忍!
”
江元桑忿忿不平,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珠子都在冒火。
江亦清面色鐵青:“他真的是這麼說的?
”
“是啊,二叔一直在粉飾太平,不想讓大哥知道。
其實今早上我們兩登門道歉的時候被江珏羞辱了一整個早上,不然你以為我們怎麼會回來得這麼晚?
這一切都是江珏幹的好事,他還說了大哥不少壞話,實在是可惡至極,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不想讓大哥知道,他們都在怕江珏,怕得要死。
”
本來江亦清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昨晚是看在容夫人和江勳的面子上才沒有跟江珏一般計較,沒想到這江珏給了台階還不下,還這般羞辱江元桑,這口氣,江亦清忍不下去了!
他拿起電話,撥通江珏的号碼。
“你要見我?
”充滿怒氣的聲音。
另一頭,卻冷清無比:“還有江風。
”
江亦清冷笑一聲,說:“但願你不要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