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珏這一句話把江勳給問住了!
江勳意識到不管自己怎麼回答,都不對!
若是說江芸思是江家的人,那麼江珏一定會按照江家的規矩來處置江芸思,而江珏這個人,素來是非常清楚江家家規的人,他出手訓起人來是真的一點面子也不給,江芸思今日若是真的按照江珏的話,在這裡繼續跪着,日後江芸思還如何在京都生存?
這麼多人都在,還都是京都裡有權有勢有地位的人,其中不少和江芸思有合作關系,還有很多是花了好大一把勁才攀上江芸思這一根兒高枝的,江芸思也是個要臉的人。
可若是不把江芸思當成江家的人,江珏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沒有人知道!
江勳左右為難!
而江家的其他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倒是江芸思,在聽到江珏的命令之後憤怒地攥緊拳頭,她沒有聽江珏的話,毫不猶豫爬了起來,站在江珏的面前,說:“少東家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今日就算是以江家的身份站在你面前,你又能奈我何?
我弟弟是江風,你算什麼東西?
你想要在京都境内傷我,江風不可能會放過你!
”
說到這裡,江芸思的視線落在了秦薇淺的身上,她笑着說:“秦薇淺,你舅舅腦子似乎不太好使,我勸你還是好好勸勸他,不要太把自己當一回事,這裡是京都、不是他的家裡,别以為所有人都要聽他的話!
”
江芸思的這些話說出來時,江家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包括之前一直在跟江珏道歉的江勳,此時此刻的他老臉難看的很,很顯然,他是不想把江芸思牽扯進這件事情來的,他急忙朝着江芸思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連忙閉嘴,可江芸思卻根本不理會江勳,不僅如此,江芸思還非常生氣的說:“老爺子,你怕他不代表我怕!
”
“芸思,這是我們江家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
”江勳為了不讓事情繼續鬧大下去,故作鎮定。
江芸思說:“這隻是你們江家的事情嗎?
沒聽到他剛才說什麼了?
他就算是江家的少東家,也沒有資格對我動手!
”
江芸思還是非常高傲的,至少在這一刻,她認為自己的身份和尋常人不一樣,在江芸思看來,她是這京都最尊貴的人之一,江珏算什麼啊?
他能比得上江風嗎?
江珏憑什麼這麼跟自己說話?
他憑什麼動手!
江芸思很不服氣,而江家的其他人看看江亦清再看看江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最後看到江淮悄悄走上去拽了一下江芸思的袖子,示意江芸思不要繼續說下去。
“放手!
”江芸思來了脾氣,“我用不着你們護着,我今天就算站在這裡,江珏也不敢把我怎麼樣,有本事他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殺了我,到時候,他也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
“呵!
”江珏冷哼一聲。
這時候的吳揚可硬氣了不少,都不用江珏開口,他就譏諷道:“江芸思,你别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我們少東家親自動手?
有這個閑工夫不如多照照鏡子,就你這種貨色,給少東家擦鞋的資格都沒有。
既然今天你不願意以江家人的身份面對少東家,那就請你老老實實滾到一邊閉好你的嘴巴,江家的事情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插手。
”
說到這裡,吳揚忽然笑了,對江亦清說:“江家主剛才說的什麼是不是忘記了?
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你一直要見我們少東家,現在他人來了,你怎麼不說話了?
”
此時的江亦清内心比誰都複雜,聽到吳揚這一番話之後他覺得非常刺耳,很明顯的感覺到吳揚話中的挑釁,他知道吳揚這是故意的,再看看如今這局面,原本都已經快塵埃落定,打算打道回府的京都權貴都不走了,一個個留在這裡,看戲!
江亦清很不悅,他想起今日發生的種種,感覺自己已經掉入了他們的圈套。
這段時間不管盛世集團發生再大的事情也未曾見江珏出面,他的人也一直在打聽江珏的消息,江亦清收到的所有消息都在證明江珏那日在隆和莊園重傷未愈,可如今好端端站在他面前的人,哪裡看得出半點受傷的樣子?
江亦清心中其實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江珏的圈套。
江珏故意裝病,封鎖自己的所有消息,讓外界的人都誤認為他已經死了,騙江亦清入圈套。
如果不是堅信江珏已經死了的消息,江亦清也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做出今天這種事情。
此時此刻的江亦清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他鐵青着臉,面對吳揚的質問,久久沒有回答。
很顯然,此時此刻的江亦清并不想回答任何人的問題,因為江亦清心中很清楚,現在說什麼都不合适,說什麼都不對,既然如此,江亦清就保持沉默,什麼也不說,隻有這樣才是對江亦清最大的保護。
但是江亦清不說不代表旁人就能不問。
秦薇淺說:“江亦清,你之前口口聲聲說,是我舅舅把整個江家的企業交給你,我還不相信,現在我舅舅來了,之前你說的那一番話,敢重新說一遍嗎?
”
男人冰冷的視線落在秦薇淺的身上。
秦薇淺的小臉非常幹淨,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閃閃發亮,就這麼對上江亦清的雙眼,沒有半分畏懼,她在等江亦清的答案,而江亦清也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江少東家能夠過來,是我的榮幸。
”
江亦清沉默了許久,鼓足了勇氣說了這麼一句話。
在場的衆人皆相視一眼,沒有想到江亦清這個時候竟然會選擇妥協,大家都覺得非常意外,但是轉念一想,江亦清現在就算不妥協又能如何?
難不成還當着所有人的面跟江珏争,跟江珏搶嗎?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江珏是什麼身份和地位。
江亦清之前敢跟秦薇淺說的話,卻絕對不敢當着所有人的面跟江珏說,因為所有人都清楚江珏的身份和地位,跟秦薇淺那是完全不一樣的,秦薇淺最多也隻是個外姓的江家人,沒什麼實權更沒有本事,也就出生比較好,占了一個比江亦清更好的名聲罷了,其實江亦清想要捏死秦薇淺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可江珏……
說實在話,這種場合隻要有江珏在,江家旁支的這些人就不可能敢用對待秦薇淺的态度對待他,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江珏才是江家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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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偷笑,包括之前被江芸思訓斥的那些人,這會兒心裡頭都高興得很,一個個幸災樂禍一般,在邊上看戲來着,他們都沒有想到今天會看到這麼有趣的事情。
“江亦清,這些客套話就用不着說了。
”秦薇淺才懶得聽江亦清的阿谀奉承,她心裡很清楚若不是有江珏在,江亦清根本就不可能給她好臉色,不第一時間叫人把她跟吳揚抓起來才怪。
而江亦清本人聽秦薇淺這麼說之後帥氣的臉色微微一沉,回答道:“這不是客套話,少東家既是江家的人,我理應給他相應的尊重。
”
“尊重?
呵呵,江家主莫不是忘了我們少東家當初是因為誰受的傷,現在說這些話不覺得害臊嗎?
”吳揚毫不客氣的譏諷。
江亦清面無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少東家受傷,跟我有什麼關系?
”
此話一出,江亦清身後的人臉色皆是一變,大概都沒有想到江亦清竟然這麼厚顔無恥吧,那一日發生的事情他們所有人都曆曆在目,江亦清做的事,他們知道,江珏也知道,江亦清能厚着臉皮當着江珏的面把一切都撇得幹幹淨淨,倒是讓衆人非常意外。
而在江亦清說完這些話後他們明顯感覺到江珏的目光朝他們掃了過來,他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哪裡敢正面對上江亦清的目光啊,一個個漲紅了臉不敢說話,頭壓得非常低。
江珏冷哼一聲:“這些廢話,用不着在我面前說,你心裡打着什麼如意算盤,我很清楚。
聽說今天你想要借着這個機會立威?
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想怎麼個立威法。
”
江亦清面色陰沉。
江勳連忙解釋:“少東家誤會了,今日是江風設宴,跟我們家主沒有關系,至于剛才發生的事情也是家主擔心江家的醫療企業受到影響,被逼無奈做的決定,他也說了不會虧待秦小姐,屬于秦小姐的東西,家主一樣都不會少,這是一種雙赢的辦法,既能維護江家的權益,也能讓少東家解除沒必要的煩惱。
”
為了不讓江亦清跟江珏正面吵起來,江勳擋在兩人的中間,頭壓得很低,就連聲音都帶着央。
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鬧大,這麼多人都看着呢,若是繼續鬧下去,後果不是他們可以承擔的。
而江勳越是道歉,越是解釋,江珏的眸光就越冷。
江珏是一個心非常冷的人,他不在乎的東西,不在乎的人,他是一點面子也不會給。
“江老爺子,這種裝模作樣的話就沒必要跟我說了。
你是長輩,又是唯一一個懂得規矩的人,我不為難你,但是你的這些小輩今日做的事情,該有個交代。
”江珏緩緩垂下眸簾,聲音清冷至極,最後那幾個字,是咬着牙說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強大的壓迫感讓江勳擡不起頭,他的脊梁骨都在發顫,也不敢反駁,彎着腰,顫顫巍巍的說:“少東家、今日的事情其實……”
“其實什麼?
”江珏危險的眯起雙眼,不怒自威。
江勳渾身一顫,道歉;“對不起、今日……”
“看來你還是聽不懂我的話。
”江珏直接打斷了江勳的解釋,說道:“既是如此,那江老爺子就不必再開口了,我看在你年紀大了,不與你一般計較,至于其他人……”
冰冷的視線掃了一眼江勳身後衆人,他緩緩開了口:“這些人,是不是應該處置以下了?
”
江勳老臉一黑。
至于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時之間不知道江珏這是什麼意思,可他們又不敢說話,一個個隻能下意識朝江亦清投去求救的眼神,似乎在這一刻能保護他們的人隻有江亦清。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面對這種局面江亦清自己都沒想清楚該怎麼做才能解決江珏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