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撒潑耍橫,在江珏面前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更威脅不到眼前的男人。
一種無力的感覺蔓延至衆人的心頭,他們都很害怕,害怕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更迷茫,迷茫到不清楚自己的未來。
江珏也累了,不想和這群人浪費時間,不再說任何一句話,從他們身邊走過。
有人試圖阻攔,都被安保給攔下來了,沒有一個人靠近得了他。
江勳出殡,來了許多人,卻也鬧出了許多笑話,而江勳也隻能葬在一個不入流的墓園裡。
江城的人都在讨論他入不了江家墓園的事,因為這件事,沒少人诋毀江珏,可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江珏做了很多事情,把江家的祠堂重建,清理墓園,已經整頓本家的房産,幾乎每一樣都沒有落下,半點便宜都沒有讓外人撈到。
旁支的那些人因為這件事情怨聲載道,一個個氣得夜裡難安,睡也睡不着,最後隻能發瘋地诋毀江珏,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來,一來二去,江珏也就成了衆人面前喪心病狂的存在了,但是這一切他都不放在心上。
本來想要回到京都的一行人,看到這幾日網上的報道之後決定暫時先不回京都,因為這會兒正有不少人堵在公司和機場附近,就守着他們呢。
江珏心情不好,就一直在酒店裡面躺着,一句話也不說,也沒有人知道江珏在想什麼,除了豆豆一直守在他身邊之外,他不允許任何人進入自己的房間。
秦薇淺倒是有好幾次想找江珏的,都被攔在門外,根本就進不去,最後把秦薇淺給無聊壞了,她出去也不知道做什麼,就一直躺在酒店裡面刷手機小視頻了。
封九辭倒是很忙,一直在開視頻會議,有時候電話也不停,一打就是幾個小時,連吃飯都沒時間。
秦薇淺也懶得去吵封九辭,自己玩累了,就老老實實睡覺去了。
睡醒之後天已經黑了,秦薇淺拿出手機看時間,才七點鐘,她準備晚點出去吃個夜宵,卻發現自己的手機上有好多條未讀短信,打開看,發現都是江風發來的,說是江勳出事之後,衆人都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好幾個人暈倒住了院,還有人想不開,爬橋上去了。
秦薇淺知道,他們隻是認為自己的靠山倒了,前途沒了,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可是,他們隻是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
秦薇淺沒有半點心疼,相反,她還覺得非常煩躁。
她并不想去聽這群人都在經曆什麼,因為這些話從江風嘴裡說出來,總感覺好像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一樣,而江風說了這麼多,隻是為了指責她的不是。
她沒有去回複江風的話,隻是一條一條把這些短信給删了,眼不見為淨。
删除完後,秦薇淺從床上爬起來,走出卧室。
封九辭竟然還是忙。
她走過去看了一眼,說:“你都忙一天了,還沒有處理完?
”
“馬上就好了。
”封九辭邊說邊将秦薇淺拉入自己懷中,沉聲詢問:“睡飽了?
”
“嗯,肚子有些餓了。
”秦薇淺點頭,發現封九辭的桌上還剩下半杯咖啡,她拿過來就想喝一口。
封九辭攔下來了;“涼了。
”
“喝一口沒事。
”秦薇淺皺眉,有些不開心。
封九辭說:“那邊有湯,還是熱的,自己去喝。
”
秦薇淺這才注意到餐桌上有吃的,而且都是保溫的罐子溫着。
她有些開心,打開蓋子,熱騰騰的氣飄出來,還真的是暖的。
“什麼時候準備的啊?
怎麼不早點叫我起來?
”秦薇淺有些開心地坐下來,拆開筷子,詢問:“你吃過了嗎?
”
“吃過了,熱的話你就多吃點。
”封九辭說。
秦薇淺笑盈盈地說:“本來我還打算出去吃燒烤呢,這下不用了,這就挺好吃的,這個老鴨湯好好喝,味道好純。
”
“那就多喝點。
”封九辭沉聲。
“嗯。
”
秦薇淺美滋滋地吃着晚餐,也許是太餓了,一個人幾乎把桌上的全部給吃完了,隻有湯還剩下半罐,她也喝不下了。
吃飽喝足之後躺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一會兒,她才問起豆豆:“豆豆呢?
今天怎麼沒見來找我?
”
“五點鐘的時候來過,你還在睡覺,我就讓他出去了。
”
秦薇淺恍然大悟:“哦,怎麼不叫我起來?
”
封九辭;“叫了,你不起。
”
秦薇淺沒有印象,想想可能是自己太累了聽不到,就算了。
她走到封九辭身邊,伸長脖子看了一眼,他差不多要忙完了。
“我們一會兒出去走走吧?
”她提議。
封九辭說:“你應該出不去。
”
“為什麼?
”秦薇淺十分疑惑。
封九辭說:“媒體已經把酒店包圍起來了。
”
“他們包圍酒店做什麼?
我們沒做什麼事吧?
”秦薇淺更加茫然了。
封九辭說:“你是什麼也沒做,但你舅舅把人家祖墳給刨了,這事雖然發生在江家墓園内,但卻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所以你呢,還是老老實實在酒店裡面玩手機,哪路也不要去。
”
“哦,原來是為了這事。
”秦薇淺其實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那一日去墓園的時候,秦薇淺就路過一片墓地,看到上面的墓碑寫着的名字,她雖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卻能清楚的從江珏的臉上看到很大的怒火,江珏會做這種事也很正常。
她并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因為,江珏已經給過他們時間了。
隻不過這種事情在外人看來卻是一件大事,加上有江元桑和江淮在一旁煽風點火,這件事情引起轟動也很正常。
但不管外界的人說什麼,秦薇淺都認為舅舅沒有錯,舅舅隻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情。
那是本家的墓園,他們這群殺人兇手,憑什麼和本家的人葬在同一個墓園裡?
他們配嗎?
“不出去就不出去,我在酒店也能玩得愉快。
”
秦薇淺說着就直接去拿了手機,美滋滋地躺在沙發上玩耍,期間還看到不少關于他們的新聞報道,那上面寫着的東西委實不堪入目,颠倒是非,一群人在報道裡面破口大罵,很快江珏遭遇了網曝,但他顯然沒有任何動靜,并沒有将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至于秦薇淺,一開始看到外界的評價後是非常生氣,可看看江珏那平靜的樣子,秦薇淺意識到自己不能夠太把外人的話當一回事,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被表面迷惑了眼睛,都是平常人,也不是誰都能有一雙火眼金睛,秦薇淺也懶得跟他們吵了,看了一下新聞發布的賬号,直接給對方發了律師函,将他們一一起訴,造謠是要付出代價的。
等秦薇淺把這群人一一舉報完了,已經很晚了。
睡了一天的她又困了,把手機扔到一旁,揉了揉酸疼的眼睛。
封九辭走過來,打開秦薇淺的手機看了一眼,說:“你效率還挺快的。
”
“嗯,這種事情不能拖,必須早點處理。
”秦薇淺處理這種事情已經有了經驗。
封九辭說:“你不做公關可惜了。
”
“你也沒給過我這個機會。
”秦薇淺冷哼一聲。
封九辭說:“你舅舅好像不打算收手,最近動作還挺大的。
”
“嗯,舅舅說了,還有好多人沒有查出來,至于那些已經查出來的人,他們并沒有付出代價。
”秦薇淺攥緊手心。
封九辭說:“他動作太急了,這樣下去,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
“為什麼?
”秦薇淺反問。
封九辭沉聲說道:“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是江家那群沒有什麼良心的人。
他們現在已經是被逼上絕路,失去所有,這種時候江珏若是還趕盡殺絕,他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
“哦。
”秦薇淺十分冷漠,很顯然,并沒有把封九辭說的話放在心上,因為秦薇淺知道,不管旁支那群人做什麼都威脅不到她了,江淮等人現在也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他們若是想要繼續往下鬧,那就讓他們繼續鬧呗,反正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她拿着手機找了個遊戲打,沒一會兒就打開鬥地主頁面,鬥地主去了,期間還有不少人給秦薇淺打電話,試圖詢問江珏的行蹤,秦薇淺都知道他們什麼意思,不就是想從秦薇淺這裡挖到有價值的消息,秦薇淺一個也沒搭理,有電話打進來就直接挂斷了,消息發過來也不回複,繼續玩她的遊戲。
.八
玩着玩着秦薇淺仿佛聽到了鳴笛聲,幾乎是嘩的一瞬間,天花闆上的防火裝置啟動了,噴出很多水,把秦薇淺都給淋濕了,她吓得連忙站起來,跑到一旁躲避。
“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這房子怎麼噴水?
”秦薇淺擦了下臉上的水珠,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
封九辭卻一眼看出來情況不對,立刻拉住秦薇淺的手,什麼也沒拿,直接沖了出去。
開門就看到一群工作人員匆匆忙忙朝他們趕過來。
“發生了什麼?
”封九辭質問。
工作人員說:“樓下着火了。
”
“着火?
誰放的?
”
封九辭立刻察覺到了是不對勁。
工作人員說道:“是一個姓江的,他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偷偷放火,現在電梯已經用不了了,各位随我前往消防通道。
”
這酒店裡的客人并不多,疏散起來也比較容易。
很快,一行人就被護送出了酒店,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們被一群早就等待已久的媒體給包圍住了,他們紛紛沖上前采訪,問的問題也十分刁鑽,江珏都沒有回應,抱着豆豆直接上了車。
衆人看采訪不到江珏,就把注意力轉移到秦薇淺的身上,心想一個女孩子應該比江珏好采訪得多吧?
隻是在他們剛靠近秦薇淺,将她攔下來的時候,就聽到秦薇淺的身後傳來一句隐忍的話:“滾。
”
就這麼一個字,把在場的人都給吓了一跳,衆人這才注意到封九辭也在。
至于那個擋住秦薇淺路的男人,看到封九辭的時候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但他又不想就這麼放過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遲疑了一下。
封九辭直接走過去,拿起對方的工作牌看了一眼,緩緩說了一句:“我記住你了。
”
周圍的人都下意識後退兩步,因為他們都知道在這種時候被封九辭記住可不是什麼好事,搞不好是要丢工作的,嚴重的話自家的媒體公司都會遭到影響。
他們并不敢随意招惹封九辭,所以在封九辭要帶着秦薇淺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人敢上前阻攔,可是就這麼讓他們走掉,衆人又不甘心,畢竟他們好不容易才守到秦薇淺,若是不采訪兩句就這麼回去了,多不合适?
“秦小姐,對于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對着秦薇淺的背影大聲說道。
秦薇淺停下腳步。
封九辭知道秦薇淺想做什麼,沉聲說:“别理會。
”
秦薇淺沒有聽,而是轉過身,冷漠得看着身後的一群人,說:“我沒有什麼要說的。
”
“所以秦小姐是默認了江少東家做那種事情?
又或者說,你其實也是幫兇?
江勳老爺子的死,也跟你有關系嗎?
”記者詢問。
秦薇淺微微一笑,她說:“江勳老爺子今年已經過百歲,走得很安詳,若是有人不相信可以自己去醫院查,沒有人會害他,我不會,我舅舅更不會。
至于最近我舅舅做的事情,我想提醒在場的各位,江家在江城的所有房産,都是我舅舅的,至于那些産業是也不例外。
我們在江城還有幾處墓園,裡面隻能葬入本家的人,至于江勳,跟我們并沒有關系,不允許葬入江家墓園也是理所應當。
”
那記者聽到這句回答之後不高興了:“可是江勳也姓江,也是江家的一份子。
”
秦薇淺的視線落在記者的身上,說:“你跟世界首富一個姓,是不是也能夠分走他家的一半财産?
”
這句話直接就把那個記者給問懵了,他支支吾吾的,竟回不上話。
秦薇淺面帶微笑,禮貌的對在場的每一個人說:“我不知道這段時間江淮等人跟你們都說了什麼,扮演着怎樣可憐的角色,所以今天我想通過這個機會,讓諸位回去告訴他們,不屬于他們的東西,我們會全部拿走,請他們不要再妄想什麼,老老實實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他們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什麼也改變不了。
”
衆人聽這話立刻就明白秦薇淺是什麼意思了,這是在警告江淮等人,看清楚事實,别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他們不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