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倫夫人?”鄧恩明顯認識那位霍伊男爵的遺孀,廷根市最有名的交際花。
梅納德議員的夫人側頭望了陪伴她前來黑荊棘安保公司的瘦弱女士一眼,自己並沒有開口。
同樣黑裙黑帽的瘦弱女士斟酌了下道:
“是的,雪倫夫人,霍伊家族去世的那位老男爵的夫人,她,她”
結巴了幾秒,瘦弱女士突然憤怒脫口:
“她是個婊子!
”
聽到這句粗口,克萊恩忽地就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段“小汙片”和當時雪倫夫人看似怯懦實則冷靜的表現,這讓他對相關的傳聞確信了幾分,在心裡默默同情起過世的老男爵:
不是說雪倫夫人不能再嫁,但這種亂搞的做法哎,老男爵的墳前怕是有片青青草地
鄧恩沒有表情的變化,坐到對面沙,嗓音醇和地說道:
“但這和她是不是罪犯沒有任何關系。
”
“你們清楚,我也清楚,雪倫夫人在廷根市很有影響力,貿然跟蹤她,監控她,很容易就造成無法解決的問題和非常惡劣的後果。
”
“她就是罪犯!
”瘦弱女士憤恨說道,“她造成了我哥哥的死亡,但她的那些情夫給了警察部門很大壓力,讓他們不得不做出我哥哥因為飲酒過量又連續縱欲才突然猝死的結論,他們,他們都是罪犯!
”
那些克萊恩又同情了老男爵一秒,並弄清楚了瘦弱女士的身份,她是梅納德議員的妹妹。
也是,這種涉及醜聞的事情,肯定不會帶侍女上來,還是自家人放心他有所恍然地點頭。
梅納德夫人拍了下瘦弱女士的手背,嗓音低沉而冰冷地補充道:
“她就是罪犯!
”
“如果你們因此而受到損害,我會幫你們解決,並彌補你們的損失。
”
這語氣不愧是新黨大佬的女兒要不是警察部門對我通靈的結果很有信心,恐怕都要屈服於她的壓力了克萊恩腹誹了一句。
鄧恩默然十幾秒道:
“好吧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們似乎非常篤定我們能查出點什麽?”
瘦弱女士點頭道:
“是煙草商人維克羅爾介紹我們來的,他稱讚你們是這個行業最頂尖的精英,能完成別人無法完成的任務。
”
煙草商人維克羅爾這是哪位啊?克萊恩下意識望向隊長,結果現鄧恩史密斯也是滿眼的疑惑。
我真傻,我為什麽會奢望隊長記得這種事情畢竟我自己都不記得了他暗自歎了口氣。
見兩位精英“傭兵”一臉不解,瘦弱女士又補了一句:
“你們拯救了他被綁架的兒子。
”
原來是他那起綁架案讓我現了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的線索克萊恩一下恍然。
鄧恩也跟著微微點頭道:
“我明白了。
”
見狀,瘦弱女士開出了條件:
“你們跟蹤和監控那個,那個婊子兩周,即使沒能找到她犯罪的證據,也要記錄下來誰到她的家裡做客,她去了誰的家裡做客,我們會為此支付5o金鎊。
”
“而如果你們能找到她犯罪的證據,或者說線索,我們額外再支付2oo鎊。
”
這可是巨額委托金了克萊恩突地想到自己隻用了7鎊就讓亨利偵探搜集到那麽多的紅煙囪房屋資料,一時竟有些羞愧。
鄧恩想了下道:
“沒有問題,我們現在就可以簽訂合同。
”
“你們需要預付2o鎊的費用。
”
隊長,最近人手很緊張啊,有蘭爾烏斯那個大案子克萊恩沒想到鄧恩史密斯會答應這個任務,雖然他自己頗有些心動。
梅納德夫人輕輕頷道:
“沒有問題。
”“我相信你們,也請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
鄧恩笑笑沒有說話,轉頭對羅珊道:
“你去擬一份合同。
”
等到合同簽完,定金收下,目送梅納德夫人和瘦弱女士離開了黑荊棘安保公司,鄧恩側頭看向克萊恩道:
“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
“啊?”克萊恩一臉的茫然。
鄧恩笑了笑道:
“你不是要學習跟蹤和監控的技巧嗎?這是一個很好的實踐機會,正巧蘭爾烏斯案裡你負責的部分結束了。
”
“好吧”克萊恩沒有推辭。
剛答應下來,他的思緒就開始飛快轉動:
按照規定,任務酬金的一半得上交給奧利安娜太太,上交給小隊金庫,剩下的由參與隊員平分,而這次的委托,似乎隻有我一個人接手
不管調查是否成功,保底就有25鎊的收入,而且本身的薪水照領如果真能找到些線索,更是可以獲得整整125鎊!
隊長真明智!
鄧恩瞥了他一眼道:
“你上午找倫納德、弗萊學習跟蹤和監控的技巧,下午的格鬥課程暫停,這一周都暫停,嗯我想你應該掌握得差不多了,我會派人通知高文的。
”
找倫納德、弗萊學習跟蹤和監控的技巧?怎麽感覺有點不靠譜啊克萊恩愣了一下,在他心裡,倫納德會采用的唯一辦法是,彈費內波特琴,吟唱優美的詩歌,勾引雪倫夫人上床,近距離跟蹤和監控,而弗萊的氣質非常特殊,冰冷,陰沉,這讓他不管在哪裡,都會受到別人注視,這種形象的人怎麽跟蹤和監控?
思緒輾轉間,克萊恩認真答道:
“好的。
”
鄧恩輕輕頷,往隔斷走去,忽然,他停住腳步,轉過身體,猶豫了下道:
“你記得那個煙草商人?綁架案是怎麽一事?”
原來隊長你剛才什麽都沒記起,什麽都不明白你為什麽能裝得那麽沉穩那麽自信!
克萊恩伸手捂了下臉孔。
根據倫納德的教導,克萊恩沒急著去跟蹤雪倫夫人,哪怕他很清楚對方住在東區的奧爾斯納街。
“在沒有摸清楚目標的行動規律前,貿然跟蹤非常容易出問題,而單獨一個人的監控又難以觀察到所有事情,除非你不吃不喝不睡覺不家。
”這是倫納德的原話,於是克萊恩按照他的指點,前往獵犬酒館,找到某個黑幫頭目,花費5鎊請他派手下輪流監控雪倫夫人,記錄她的日常行動。
還好,這是可以報銷的怎麽感覺像是在層層轉包周五下午,克萊恩拿到了那個黑幫頭目提供的調查報告。
這說是調查報告,明顯是在侮辱那些專業的私家偵探,那個黑幫頭目的手下就沒有一個認識單詞的,全靠圖畫和符號來代替,然後由他們隻讀了一年周日學校的半文盲老大整理與解釋,看得克萊恩腦袋一陣陣抽痛,好半天才閱讀完畢。
“根據監控,雪倫夫人最近很少外出,也很少有客人到訪應該是受到梅納德議員死亡案的影響那些黑幫成員挺有能力的嘛,竟然和雪倫夫人的女仆搭上了線嗯,她今晚要去參加本市保守黨的宴會,或許很遲家,或許不去這是一個實踐的機會。
”克萊恩很快做出決定,打算今晚就潛入雪倫夫人的家,悄然搜查一遍。
隨著蘭爾烏斯案他所負責部分的結束,格鬥課程的暫停,以及“颶風中將”齊林格斯事件的告一段落,克萊恩最近隻剩下兩件事情要忙,一是排查紅煙囪房屋,二就是跟蹤和監控雪倫夫人,所以相對空閑。
前兩天,他已經收到了阿茲克先生的信,信上隻有一句話:
“我拿到了‘蠕動的饑餓’,我憶起了一些事情。
”
這讓克萊恩終於確定齊林格斯是阿茲克先生乾掉的,終於確定這位擁有漫長生命的失憶教員是一位高序列強者,但他沒敢問對方借助“蠕動的饑餓”憶起了什麽,因為阿茲克明顯不想說如果他願意分享,在信上就會直接描述。
信裡,克萊恩除了問候,就隻是提醒阿茲克先生,“蠕動的饑餓”會渴求活人的血肉和靈魂,必須找到穩妥的封印辦法。
另外,“正義”和“倒吊人”依舊還沒有向他祈求,但克萊恩不再擔憂,明白兩位成員是顧忌可能存在的監控,不管貿然誦念尊號。
夜晚的奧爾斯納街,煤氣路燈照耀著平坦的道路,緋紅之月高高懸掛。
偷偷出門的克萊恩借助“小醜”的平衡與敏捷,悄無聲息地翻過了雪倫夫人家的圍牆。
穿過花園,來到房屋側面,他攀爬自來水管道,蹭蹭蹭進入了二樓的陽台。
這對小時候爬樹從未成功的克萊恩來說,算是另類的創造歷史了。
從黑色風衣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塔羅牌,克萊恩將它插入了陽台門縫,輕輕一撥就打開了插銷。
“仆人們很大意嘛竟然沒加額外的鎖,要不然我隻能嘗試翻窗了”克萊恩無聲低語一句,閃入了屋內。
根據黑幫頭目提供的情報,他輕松找到了雪倫夫人的臥室,擰動把手,輕巧潛入。
小心翼翼合攏房門,他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讓人想到女性讓人血脈賁張的幽香。
克萊恩一下有些恍惚,甚至感覺身體出現了點反應。
他旋即用冥想的方式平靜下來,暗自吐槽了一句:
“這是在拿媚藥當熏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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