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殿現任教宗保羅十六世筆下,顯身於冷泉關前。
他就這麽一人而來,身著素袍,擋住了白河愁,這大陸第一強者的去路!
白河愁臉色越發平靜,而眼神裡的狂熱和興奮,卻反而悅來越濃厚起來。
杜維距離他最近,居然就能感覺到白河愁身上勃發而出的那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戰意來!
這怪物實在是恐怖,居然隻是自然而發的戰意,居然都已經強大到了猶如實質!
連站在他身邊的杜維,被這戰意籠罩,也不由自主的全身興奮的激動了起來。
“你是神殿之主,無視大雪山之王。
大家信仰不同,你在這裡攔住我,想來是要和我比試一下了。
”白河愁說到這裡,看著教宗。
保羅十六世輕輕歎息:“我在神殿之中,聽說了你路上傷我教徒的事情。
我那審判長雖然有些讓我不喜,不過他的實力實在是已經堪比八級魔法師了。
我聽他們回來描述,仔細想了你的裝束,這世界上除了大雪山的來人之外,也實在想不到別人了。
巫王陛下,我一副老骨頭,可經不起你的折騰。
不過這羅蘭大陸在神的光芒之下,我身為神在人間的仆人,就不能允許有人褻瀆神靈的光芒。
可惜我神殿之中人才凋零,除非我親自趕來,否則的話,連一個能為我分憂的人都沒有拉……”
說著,教宗輕輕咳嗽了兩聲,不住歎氣。
兩人就此不再說話,而杜維在後面。
忽然心裡就一沉。
一股莫名的強大壓力。
忽然就籠罩在了身上!
他實力不夠,在當世兩大強者對持的地方,站得太近,雙方雖然都沒有針對他。
但是各自強大的氣勢已經隱隱散發出來。
在空氣之中無形的比拚,而杜維站得太近。
受到波及,就感覺到自己雖然是站在地上,可心裡的意識。
卻忽然就仿佛墜入了無邊的海洋。
周圍俱是驚濤駭浪,無數亂流激蕩席卷,杜維自己的一縷神念,就好像是海嘯之中的一條小舟,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
他臉色越發的慘白起來,苦不堪言,不得已隻能拚命催動自己的精神力來支撐,忽然就口鼻之中無聲無息的流出鮮血來。
身子一軟,就感覺到眼睛裡發黑。
腦中隱隱刺疼,居然已經到了極限了!
杜維心中駭然,他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能暈過去!
一旦暈過去,自己的精神力就完全失守了,到時候自己的一縷神念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
在兩大高手的擠壓之下,頓時就會被卷入兩人對決的風暴之中,就此被切斷!
縱然自己以後醒來,也會變成一個毫無意識的白癡了!
!
杜維心中雖然明白。
可任憑冷汗直流,全身內衣都濕透了,可感覺到意識裡的精神風暴卻越發的洶湧起來,自己的一縷神念越拉越長。
隱隱的就有失控的危險!
就在這時候。
忽然杜維就感覺到身子一激。
一股寒氣襲來,立刻全身猶如凍僵了一樣。
隻不過自己的精神力卻頓時一松,腦海裡那些精神風暴的幻覺頓時消失,一縷清明重新回到心裡。
耳朵裡就聽見白河愁的冷笑聲:“不知死活的小子,我和教宗的試探對比,也是你現在的境界能窺探的?
老老實實的待著,不要再試圖用你那點可憐的精神力來窺探我們的戰鬥了。
”
說完。
杜維就感覺到身子離開了地面,飄飄蕩蕩就飛了出去,人在半空,忽然就感覺到心中異常煩悶惡心。
張嘴吐了口血出來。
卻頓時感到胸中一陣輕松,對精神力的掌控,終於全部回到了自己的手裡了!
他知道是白河愁在自己即將崩潰的邊緣,拉回了自己,心中不由得對這個兇人生出了一絲感激來。
白河愁的聲音卻再次傳來:“你不用謝我,你如果死不死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我那頭寵物!
你如果死了。
那和你簽了靈魂契約的寵物也就死了。
”
杜維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飛出了百米之外,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後,隻覺得身子酸軟,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剛才雖然隻是那麽片刻之間,杜維卻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不知道走了幾個來回。
兩大強者暗中用精神力互相試探對方,無形的比拚,就好比兩頭怪獸互相撞擊,自己一隻小小螞蟻夾在中間,一個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了!
白河愁一手把杜維遠遠的送到了後面,這才轉頭看著遠處的教宗,冷笑道:“好一個教宗陛下。
這個小子也是你們羅蘭人的公爵,你剛才出手的時候。
就絲毫不怕殺了他嗎?
”
保羅十六世淡淡一笑:“面對巫王陛下。
我如果留了一分手,恐怕就完了。
”
“哼。
”好、白河愁冷哼一聲,然後邁出左腳,就往前踏了一步……
就這一步踏出,頓時,異象頓生!
!
教宗歎了口氣,口中念道:“神說,我允許黑暗的存在,但是黑暗將永遠不得淩駕於光明之上。
否則。
比招來我的淨化……”
他這一句話似乎是低聲自語一樣,可偏偏一字一字,落在杜維的耳朵裡,猶如重錘!
到了最後,居然仿佛是一字千鈞,一股無形的聲浪席卷而來!
白河愁和教宗之間距離原本不過區區兩百米左右,此刻這兩百米的路上,忽然肉眼就能看到一道一道怪異的聲浪撲面而來,就好似大海狂濤!
!
白河愁面色凝重。
卻兩手負在身後,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教宗的這一句話。
每一字之中都蘊含了極強的聖力,化作十幾道聲浪狂濤。
在兩人之間這兩百米的道路上澎湃。
白河愁更是極強,他也不出售抵擋,就純粹這麽一步邁入了這聲浪之中,眼看第一波聲浪狠狠的撞在他的身上,白河愁全身的白色袍子頓時鼓脹起來,隨後就聽見嗤嗤幾聲……
幾縷銀色的光芒在白河愁的身邊周圍空氣之中徒然閃現出來。
這幾縷銀光猶如皎潔月光一樣清寒,卻銳利無匹。
那第一波聲浪,在距離白河愁身子還有咫尺的時候。
理科就被這幾絲銳利的眼光切割成了碎片!
。
白河愁一步踏出,就絕對停頓!
教宗用咒語劃出的十幾道光撲面而來,前赴後繼。
白河愁卻站在狂濤之中。
身子周圍的那幾縷銀光,正是他用銳利無匹的冰霜鬥氣!
隻是越到後面,聲浪的呼嘯越猛烈,白河愁壓力漸漸增大,步伐就漸漸緩慢下來。
可是任憑他如何緩慢。
卻始終一步一步走向教宗,絕沒有停頓!
教宗臉色凝重,忽然就遙遙對這白河愁伸出手指這麽一點。
口中吟唱教典裡的精義句子。
緩緩喝道:“若是朝拜我,將見我憐憫。
若是蔑視我,將遭我懲罰!
”
這麽手指一點,無聲無息之中,兩人中間這段距離,忽然就產生了異變!
兩人之間的距離徒然無限延長起來。
周圍的荒野也頓時全部不見了,除了腳下的道路之外。
其餘的地方,全部變成了一片虛空的空間!
!
眼看白河愁和教宗之間就已經隻剩下百米的距離了。
可教宗這法術施展出來。
頓時道路似乎無限延長,變得遙不可及!
這法術才是神術裡真正的絕招!
教宗以他的聖階的無上法力,改變了時空裡的規則,使得這短短的百米之遙,就變得猶如天淵!
!
白河愁停下了腳步,站在這中間,看著前面的教宗,忽然皺起了眉來。
往前走了幾步。
這次卻毫無任何阻礙了。
隻不過白河愁快走了幾步,擡頭看去。
那教宗依然絲毫是站在那兒,兩人的距離絲毫沒有被拉近!
白河愁忽然又目光一閃動,卻不進反退,連連退後了十七八步。
再擡頭看他教宗。
依然兩人的距離似乎還是沒絲毫改變,也沒有被拉遠。
白河愁終於笑了笑:“有趣有趣,想不到今天我又遇到了你這位聖階,對規則的領悟,又有不同!
”
教宗的這個法術,正是利用空間規則做出了篡改。
使得在兩人之間的這段距離裡,白河愁無論是前進還是後退,都無法改變兩人之間的距離分毫!
!
別人一步邁過,大約都是半米左右。
可保羅十六世修改了這世間規則之後,任憑白河愁如何邁步,如何前進或者後退。
卻就被束縛在了原地!
他前進或者後退。
在這空間裡,卻根本是原地踏步!
這不是什麽低級的障眼法,更不是利用什麽幻覺來迷惑人的勾當,而是真真正正的改變了這時空的規則!
!
杜維坐在遠處,看著兩人鬥法,心中忽然也有所觸動。
他仔細想起了自己已經看到了幾場聖階強者對決的差別。
步入了聖階,力量就再也不局限於普通境界了,聖階強者,不在局限於追求力量的大小強弱。
已經從追求“量”而上升到了追求“質”!
規則,才是聖階強者強於普通人的根本所在!
在現在看來,杜維見到的幾個和白河愁對手的聖階強者之中。
羅德裡格斯的擅長是他領悟了空間的規則,並且可以充分利用到絲絲毫毫!
使得他在面對普通對手的時候,以對空間力量規則的領悟。
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羅德裡格斯的聖階,是建立在“利用”規則!
而教宗,看來則比羅德裡格斯要高了一個層面了。
他不僅參悟了規則。
甚至可以對空間規則做出竄改!
比如這改變兩人之間的時空規則,使得白河愁被束縛在當中。
無法前進後後退一步……如果白河愁無法破解的話,就算他在裡面前進跑上一百年,也絕對別想走到教宗的面前!
所以,教宗以聖階力量。
是建立在“修改”規則上!
那麽白河愁呢……
剛想到這裡,忽然就聽見場中白河愁傳來一聲輕笑。
他不再做徒勞的前進或者後退,而是眯起了眼睛來,仔細的用心感受什麽,終於歎了口氣,用一種由衷的稱讚的語氣道:“別出心裁!
別出心裁!
教宗陛下,你今天可真讓我很驚喜啊。
”
教宗微微頷首,蒼老的臉龐上頗有幾分疲憊,枯瘦的手臂,舉得似乎也有些吃力,就連那一根遙遙點向白河愁的手指。
似乎指尖也在微微顫抖。
不過聽了白河愁的他,也是溫和一笑:“巫王陛下客氣了,我隻怕竭盡全力,也不是您的對手呢。
”
白河愁沉思了會兒,道:“你既然沒讓我失望,我又怎麽能讓你失望呢?
”
雖然,他哈哈一笑:“你能改變規則,的確實力讓我驚歎……不過可惜,你依然還是……”
說道這裡,他仿佛頓了頓。
然後低聲繼續說了下去:
“……畫!
中!
人!
”
驟然指尖,千道萬道銀光從白河愁周身激蕩射了出來,猶如銀蛇亂舞一般!
原本他身子周圍的那些虛空混沌,在菏澤萬道冰霜鬥氣的疾射之中,瞬間就被迫開了無數個細微的口子來!
那虛空一旦破碎,頓時惹得空間之中氣流風暴湧起來!
白河愁立在那風暴之中。
面露微笑,忽然就高高舉起自己的右手來,隨著他的一聲低吟……”
呼嘯聲之中,一道亮得刺眼的寒光從他手掌之下迸發而出,光芒耀眼之極,那淩厲的鬥氣,仿佛可以摧殘任何可以抵擋在前面的事物。
直掃向大地,猶如天降寒雪,無邊無際!
沒有天動地搖。
沒有飛沙走石。
可是就這一匹無敵的冰霜鬥氣斬落之後,保羅十六世竭力扭轉的這個空間的規則……
不,是整個空間,在這鬥氣之下,被一分為二!
白河愁輕輕往前買了一小步,就從這被斬開的空間裂縫裡走了出來,頓時周圍一切幻象小時,什麽虛空混沌,都化為了烏有!
再看去,那天依然是天,地依然是地,路依然是路!
而保羅十六世。
就在十步之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