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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樂園》第2211章 我幫你呀?

末日樂園 須尾俱全 3751 2024-02-02 12:31

  第2211章 我幫你呀?

  林三酒萬萬沒有想到,“毛斯”的存在居然是這樣一個牢不可破的概念,哪怕在草地上出現了一條黑影之後,她的朋友們依然一時不能接受毛斯是梟西厄斯的造物。

  “……季山青是誰?
”皮娜茫然地說,“這跟毛斯有什麽關系?

  “那個,你說的‘梟西厄斯的手段’,是指這個黑影,對吧?
”元向西說著,從地上黑影旁連連退了幾步,“那為什麽你要把毛斯收進去?

  “根本就沒有毛斯這一個人!

  林三酒一時間又好笑、又好氣,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竟有一天需要自己去把他們從虛假認知裡搖醒了。
“我們在下船之前,根本就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叫毛斯的男人。
他是梟西厄斯創造出來的手段,我懷疑他改造了我們的認知和記憶,才會讓我們以為他一直以來是我們的朋友。
相信我,我會對朋友下手嗎?

  林三酒說完轉眼一看,在人偶師的冷笑還沒化成言語之前,就立刻打了個補丁:“我會對朋友下死手嗎?

  哪怕是她被什麽孢子一類的東西給控制了思想時,她也絕不會傷害朋友的性命——考慮到對方幾人可能以為自己又被控制住了,她必須得加上這一句。

  “我的記憶裡……我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大巫女垂下眼皮,想了想,濃金近褐的長長睫毛,籠下了一片陰影。
“但是既然是你說的,我就信伱一次。

  林三酒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你是怎麽知道的?

  “禮包提醒我的,”林三酒趕緊解釋道,“他通過鳳歡顏之口問我,毛斯是什麽東西,我這才激靈一下被提醒了。

  “如果梟西厄斯是通過這個影子,建立起了一個我們誰都沒產生懷疑的人物假象,那麽你拿掉的隻是最表層的威脅。
”清久留雖然看著仍然將信將疑,卻不妨礙他從理智上接受它,分析它。
“……因為影子還在。

  影子此刻依然沉幽寂靜,穩穩地釘在地上;影子頭部的位置,正遙遙看著【單向通道】。

  少了毛斯的拖拽,【單向通道】所露出來的昏暗次空間裡,此時呈現出一片平闆闆的空蕩,仿佛是有人用指甲從世界上刮擦下來了一片漆,露出了背後灰暗光禿的冷漠。

  她看不見禮包,沒了【單向通道】的偽裝作參照之後,她連現在次空間裡正在發生什麽也看不出來了。

  “是的,禮包必須趕快出來。
”林三酒低下頭,盯著影子,說:“然後我們要一起離開這個地方。

  哪怕明知道在此地多留一秒都是極大危險,但是要她在禮包僅有咫尺之遙的時候轉頭就走,她無論如何也辦不到。

  要不要讓其他人先走?
可是最沒有自保之力的人,卻是最需要留下來的……想到這兒,林三酒不由朝鳳歡顏掃去了一眼——卻不想,那孩子正怔怔地摸著自己的嘴巴,看樣子竟好像已經與禮包重新脫開了聯系。

  林三酒心中咯噔一下,叫了她一聲:“鳳歡顏?

  “嗯?
”鳳歡顏驀地擡起頭,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離人偶師、大巫女不過幾步之遙,差點腳下一軟坐下去。
“我、我……我怎麽走到這裡來了……剛、剛才那個紙人呢?

  禮包果然已經不在她身上了——林三酒剛要扭頭再去看【單向通道】,卻又突然轉了回來。
“你說什麽?
什麽紙人?

  “你、你們剛才還在跟它說話的那個……”鳳歡顏沒想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臉色倒是白得和紙人有一拚了。
“我還以為是、是進化者的什麽神奇物品……你們一句一句地,跟它說得有來有往的,我以為……你們都能聽見它說話,就我聽不見……”

  “毛斯是個紙人?
”元向西愣愣地張圓了嘴巴。

  “殯葬用來燒的那一種?
”皮娜一時好像連應該害怕梟西厄斯都忘了。

  “不……就、就是個紙的,”鳳歡顏盡量解釋道,“看起來就好像是在紙上剪出來的人形……隨便畫了眼睛和鼻子……你們不、不知道它是個紙人嗎?

  沉默都好像僵硬住了的那短短片刻後,林三酒終於往“種子”裡看了一眼。

  老太婆正蹲在“地上”,湊在一張軟薄的、勉強才能看出來的人形紙片旁邊,腦袋一會兒擰過來,一會兒扭過去,仿佛受那人形紙片身上什麽氣味所吸引一樣,令人想起反覆撲打在燈罩上的飛蛾。

  正如鳳歡顏所說,那人形紙片做得十分隨便,胳膊一長一短,沒有脖子,不知道是從哪張紙上漫不經心剪下來的,臉上用圓珠筆畫了兩個圈,圈下是一條弧。

  人形紙片的肚子部位上,寫著“毛斯”。

  ……就好像梟西厄斯需要往他們身邊扔一個“毛斯”,於是順手撕了張紙,剪形、畫臉,一共也不會超過三十秒;好像他們這樣一群人,在梟西厄斯看來,也隻夠讓他花費一張紙、三十秒罷了。

  當她把人形紙片扔在地上的時候,剛才籠罩著眾人認知的迷霧,似乎終於徹底退乾淨了。

  “就是它……你們和它說話的時候,它是立在地上的,”鳳歡顏結結巴巴地說,“然、然後,林姐你抓起它,把它放在了那個油漆記號上,它就自己擡起了手……”

  什麽?

  “不,是毛斯自己走過去的才對……”皮娜喃喃地說,“她是之後才抓住了毛斯的背後衣服……”

  這也是林三酒印象中所發生的事。

  “除了鳳歡顏之外,我們看見的都是一樣的過程,”清久留將碎頭髮抓向了腦後,神色凝重了。
“說明我們陷入了一個集體性的幻覺裡……不,不止,一個人對‘毛斯’所做出的合理化解釋,恐怕也會影響到其他所有人。

  “如果是梟西厄斯編造的幻覺,很難保證我們之間沒有一個人察覺不對。
”元向西安靜地說,“而被我們自己反覆解釋、反覆合理化後的幻覺,會讓每一個人都越陷越深。
對吧?

  地上的影子一動不動,好像在饒有興緻地聽他們分析。

  “通過屏幕畫面的連接,他的影子投在了我們身邊,幻覺開始了。
”林三酒也想明白了,“所以當時唯一不在駕駛艙的鳳歡顏,才沒有受影響……”

  為什麽毛斯有“南歸雁”?

  因為林三酒自己,知道南歸雁是一種可以在空間上打洞的動物;沒有比這個解釋更合情合理,容易讓她取信的了。

  她猛地一扭身,避過地上影子,衝到了油漆記號旁,向半空中那一塊灰暗無光、面無表情的虛空喊了一聲:“禮包!

  “禮包究竟是誰?

  “他是我——”林三酒閉了閉眼,才繼續說:“他是我的親人。
無論如何,我不會再把他丟下了。

  “但是……”皮娜猶豫地說,“那個梟西厄斯……”

  林三酒看了看地上黑沉沉的人影。

  黑沉沉的人影也扭頭看了看她。

  她倒吸了口氣,差點往後踉蹌一步;隨即才意識到,那影子似乎仍然一動沒動,好像隻是她眼花了。

  “禮包,”林三酒再難以抑製心中焦灼了,她知道,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不,恐怕他們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有半點餘地;一切能夠自由行動、自以為逃脫的想法,都是梟西厄斯允許他們擁有的幻覺。

  “禮包!
你聽得見嗎?

  海風卷起了她的嘶喊聲,扯碎了,零零落落地扔在大地上。

  “你如果聽得見,給我一個回應!
你需要我做什麽?
我怎麽才能幫你過來?
”林三酒一聲一聲地喊道:“是因為空間的出入口太小嗎?
你可以隻過來一小部分嗎,就好像在Lava世界時一樣?

  鳳歡顏似乎不明白為什麽,她在喊完每一句話之後,都要往自己臉上看一看,又要失望地轉過頭去。

  “我可以‘空間跨越’,”林三酒突然靈機一動,回頭掃了一眼自己的夥伴們,尋求意見似的說:“我一個空間一個空間地走過去,走到禮包身邊,再把他帶回來……”

  她一個肉體凡胎,要怎麽才能抓住無形無體、隻是一團天量數據的禮包,林三酒也不知道;但哪怕隻是在層層空間漸次打開的過程裡,隻是與季山青短暫地擦肩而過,從神魂意識的邊角與盡頭裡,輕輕劃過他的指尖,她也願意冒險,也覺得值得了。

  “你需要幫忙嗎?

  廢話,這是當然的——

  林三酒剛要回頭,身體就僵住了。

  有人站在她背後,站在她與人偶師、大巫女、清久留等人之間。

  “你看,我原本是想再看一會兒的。
你們這群人還是蠻有意思的,尤其是次空間裡那個,是我還沒見過的一種……生命形式。

  林三酒低下了眼睛。

  那一道黑影不再是孤零零、沒有身體的一道影子了。

  這一次,梟西厄斯甚至連認知幻覺都懶得再用了。

  被撕下來的一張雜志封面上,是一個奔跑在綠地上的足球運動員,高高舉著雙臂,仿佛是在勝利中高呼。

  雜志封面立在黑影腳上,看起來簡直有幾分可笑——就是這樣一張紙而已,甚至還不是他本人。

  “那麽,就讓我把它拉過來吧。

  這兩天有一點想法。
其實在女頻寫男角色很容易,長得帥,腦子好(人偶師黑澤忌除外),把女人當人看,就能大量圈粉,屬於寫了給女人看著開心用的。

  反而我覺得寫女角色特別難。
因為我想寫的是有血有肉的、真實的人,與你我一樣都有悲喜愛憎,渴望煩惱。
東羅絨被人當物件看的一生,謝風狠勇的抗爭心,大巫女對於年月流逝的恐懼,葉井身為母親的抉擇和犧牲,波西米亞歷經艱難後的天真,喬元寺的不甘和隱忍,吳倫的良善軟弱,鄧倚蘭的質樸和強勁,樓琴失親後的極端化……

  我希望女讀者能在她們身上看見折射出的一小片自己,我們既是一個個獨立完整的不同個體,也存在女性間互通的情感與困境。

  盡量去貼真實的人,肯定不如完美的搶眼。

  為什麽主角團裡女角色少,我願意告訴自己,這是因為她們各有自己的人生路(不同意盡量輕點打臉);比如謝風會選擇回老家,但清久留不會。

  除了女媧,我不太寫特別完美強大的鳳傲天,因為我對此沒有興趣,而不是我覺得男人比女人強一頭。
鳳傲天也有存在的必要,有龍傲天怎麽就不能有鳳傲天是吧,寫著還簡單,還爽,但是我不覺得她能表達作為大多數的我們。

  推薦一本女性主義寫作的書吧,如雪如山,作者張天翼。
寫得非常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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