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話沒有挑明：萬一她被識破身份，又撞上了皇甫銘，那可如何是好？

　　她嘟起嘴：“那就是不能去嘍？
”

　　那兩瓣紅唇豐潤小巧，誘惑著他去吮吻。
長天定了定神才道：“不能。
”

　　她懨懨道：“哦。
”遂不再言語。

　　居然就乖乖聽話，不反駁了。

　　就這樣？
長天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這丫頭居然就放棄了，不撒嬌也不磨著他？

　　“啊，疼呀！
”冷不防被他捏了一把腮幫子，寧小閑險些眼淚汪汪，“啪”地一聲打掉了他的手，“你作什麽！
”

　　“看看你是什麽東西變的。
”他好笑道，“敢來冒充我夫人。
”

　　“哦？
”她沒好氣道，“我是什麽東西變的？
”

　　“你道行高深，我要多試探幾回方知。
”他說得一本正經，手卻順著她起伏的腰線一直向下……

　　她用力踢了他一腳，微恚：“如你所願，你還不滿意？
”

　　長天停下手：“我離開期間，你會乖乖呆在這裡？
”

　　她眨了眨眼：“會。
”

　　“不找麻煩，不生事端？
”

　　她很乖巧：“肯定不。
”

　　長天輕撫她的秀發，語重心長：“天外世界神明不少，我未必能護得你周全。
為行動方便計，不好帶你同去。
”

　　寧小閑微笑：“我懂的。
”

　　她突然這麽體貼，他好不習慣哪。
長天將信將疑：“我很快就回來。
”

　　寧小閑輕撫他光滑堅實的胸口：“我知道，你最多數月即回，我會呆在中京的。
”

　　她眯著眼兒的模樣，像極了剛剛吃飽的貓咪。

　　長天眼角一跳。

　　上一回他決戰陰九幽，她承諾過自己會留在中京，並且的確也堅守了諾言，代價就是攪得整個中京沸沸揚揚。

　　這一回麽……

　　唔，等一下。
他眉頭一動：“我要是沒有記錯，天上居的發賣會快要開始了？
”

　　“對呀。
”她懶洋洋道，“我們參拍的東西已經送過去了。
”

　　天上居近百年來的風頭雖然被寧遠商會搶去不少，但瘦死的駱駝還是比馬大，四年一次的白玉京發賣會，依舊是泛大陸最受矚目、最有影響力的發賣會。

　　那也意味著，三教九流都會前往。
其他人倒也罷了，可是奉天府那頭該死的狐狸是必定會去參加的。

　　屆時她一個人……

　　她欣賞著眼前這人變幻不定的面色。

　　長天很少露出猶豫不決的神情，這場景珍貴得她想施展神通攝錄下來。

　　果然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長長地、長長地歎了口氣：“罷了，你跟我走吧。
”

　　放她這個高段位惹禍精一個人留在南贍部洲，又有情敵環伺，倒不如帶著她一起去天外了，至少有他親自照看著。

　　這就叫兩害相權取其輕。

　　“你真是個大好人！
”寧小閑眉開眼笑，嘟著紅唇，吧嗒吧嗒在他俊面上親了好幾口以示感謝。

　　他猝不及防吃了個好人卡，隻得暗自苦笑。
全南贍部洲，大概隻有她會這般稱讚他了。

　　他正想再收點利息，她已經躲開了，笑嘻嘻道：“我帶上化形露，在天外世界必能幫上大忙。
”

　　說起這東西，“你混入那支凡人商隊，用的就是化形露？
”

　　“嗯。
”她打了個呵欠，“我晉升為仙人之後，生長之力對我也有加成，使用花草植物滲出的化形露，維持變形的時間大大增加，約莫可以堅持八個時辰之久，再次使用也不須任何冷卻時間了。
我聽到王陽右的心聲以後，知道他仍然堅持前往白柳山莊碰運氣。
正好他商隊裡面有年輕女子，我就順手化作了莊渙兒模樣，將她扔在了神魔獄裡面，冒名頂替進去。
”

　　她輕笑兩聲：“柳青璃不知道我利用化形露變形期間，根本不能使用神力，否則她一定不會放過我。
”化形露最神異之處，在於令她從內到外全變作指定對象，就連長天這樣的神境都可以瞞過，除非是陰九幽、塗盡親至，發現她的神魂與肉身不同。
不過事有利弊，相似到了極緻，也就意味著她的修為暫時被封鎖，神力都囤積在丹田至深處。
如果她想用出自己原有的力量，就要喝下解藥，先變回原身才可以。

　　柳青璃不知道這一內幕，否則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

　　長天眉毛都擰在一起了。
於她而言，這就是他最擔心的兇危時刻。

　　她幽幽道：“柳青璃對我說，她不是陰九靈。
長天，你覺得她到底有沒有找回前世記憶？
”

　　“陰九靈”這三個字，一直就是她和長天之間繞不過去的障礙。

　　長天想了想，認真道：“她喝過迷魂湯、跳入輪回台，是正正經經投胎出世，按理來說，不應記得自己前世。
”

　　“可是天道……”她總覺得陰九靈作了九世的善人卻突然投生，必然是接了天道的活兒。
老天爺不會幫她嗎？
換個角度說，連寧小閑都可以和天道的代表月娥談判交易，機敏聰穎的陰九靈就不能麽？

　　他看透了她的想法，截口道：“如果她應天命轉生，更不該帶著記憶而回。
要知道六道輪回的法則由天道所定，這是本世界天道存在的基礎，它萬沒有自毀基礎之理。
”

　　對於自己一手建立的秩序，天道不應也不敢破壞，否則就是動搖了自己存在的基礎。
這一點，身為神境的長天比任何人都清楚。
當然，陰九靈最後和天道有沒有談成什麽交易，那真不得而知了。

　　“所以，她到世間此行，到底為了什麽？
”她兀自不放心。
柳青璃是被旱魃帶大的，那家夥的道行也等同於神境。
並且寧小閑在白柳山莊偽裝為莊渙兒時，的確認出柳青璃用出來的神通、術法都有蠻術的影子，甚至最後顯露出來的力量，還是煞氣！

　　老實說，煞氣並不是不能和靈氣同時存在於一人體內。
南贍部洲有大量蠻人後裔會在無意中吸取煞氣，他們同樣可以固基養元，踏上仙途。
可是問題在於，煞氣和靈氣這兩種力量，歸根到底是死對頭，所以隨著修仙者境界的增長，它們互別苗頭的趨勢就會越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