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姐妹當中,金滿意被指給了奉天府的二公子汨羅,而金滿妍則是皇甫銘的未婚妻。
這種高門大戶嫁女兒,必然要挑門當戶對的,以濟世樓的勢力,大女兒要嫁給汨羅,小女兒必然也不會屈尊下嫁。
如此看來,這個鏡海王的勢力就算不如奉天府,至少也不會相差太多。
以凡人之軀做成這樣的聲勢,那鏡海王也是個人傑。
“喂,我和你說話呢!
”眼前有隻小巴掌在閃動。
她這才回過神來,看到皇甫銘不滿的目光。
“是我以前孤陋寡聞了,我現在知道啦。
”她給了他一個微笑。
皇甫銘立刻得意洋洋:“你若到南贍部洲中部走一走,就曉得鏡海王的大名家喻戶曉!
”
“嗯對,有機會的。
”她一心二用填好了貨單,眼角瞟到桌上還放著一本出貨的帳冊,於是信手拿起來翻了兩頁,面色漸漸沉了下去。
皇甫銘一直在觀顏察色,見她面露不愉,奇道:“你怎麽了?
”她不是一直好脾氣麽?
“沒什麽。
”她將帳冊拿在手裡,撫了撫他的頭道,“我現在有事要做,不能陪你聊了,你先回去好不好?
” “嗯。
”她心中思慮不停,也沒仔細聽他說什麽。
皇甫銘果然轉身大步離開了。
她取了標貨單,又提著手裡的帳冊走回外事堂前廳,將標貨單放在披盧面前道:“幸不辱命。
”
他執起一看,果然定價十分合理,心下立定。
正要將單子拿給朝雲宗的劉雲峰驗看,寧小閑突然開口道:“劉道友,我和披盧堂主有些話兒要說。
能否請你暫時回避?
”
劉雲峰微一愣神,立刻站了起來。
他活的年歲甚久。
處事圓滑,已經聽出了此話當中的不對勁兒。
一般來說,有貴賓在此,主人家若有事也是自己到內廳去商量,怎有逐客出門候著的道理?
看來這位仙植園長來勢洶洶。
他是來聯洽的,沒打算在這裡看人派內鬥爭,於是回了一禮,果然大步走了出去。
披盧也反應過來。
面色十分難看道:“寧園長,你也太怠慢貴客了。
” 披盧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莫非以為當了個仙植園長就能欺到我們頭上來?
”
“這個‘們’字從何而來?
”她冷冷道,“你指的是整個外事堂,還是與你同流合汙,吃空回扣的同夥?
”
披盧臉色頓時鐵青:“血口噴人!
”
她歎了口氣道;“證據被你自己抱在懷裡了。
人若太蠢連假帳都做不好。
就別空有這貪贓枉法的心思。
”
披盧猶自冷笑道:“你這等汙蔑於我,我要去找門主理論!
”
寧小閑懶得和他多說,打了個響指道:“人來!
”曾經和她同去大雪山的隱衛。
就自四面八方湧了進來,將外事堂一乾人等圍在了中間。
外事堂的妖怪主營生意,多半不是強力妖種,被這幫五大三粗的隱衛圍起來,心中立刻就發虛了。
披盧面色大變:“你這可是要嘩變?
等荊棘堂的人過來了,要治你兵變之罪……”“嘩變”一詞,經過鶴長老打敗鳩摩奪取門主之後,變得十分敏感。
他說出這兩個字,也是提醒寧小閑莫要亂來。
結果他話未說完。
寧小閑就摸出一紙文書,往他臉上擲去:“自現在起。
你外事堂堂主之職被革。
詳情自己看去。
”
原來琅琊和鶴門主接到她的要求,也是即刻下令。
將外事堂劃撥給她管理。
按照隱流的規定,雙門主同時發布的命令,就無需長老席再行審議,直接便可通過執行。
這是兩人執掌隱流以來,發布的第一個雙首領命令,然而寧小閑卻不令它馬上發布出去,而是揣在懷裡來尋外事堂的晦氣。
這就叫抓人要抓現行,否則一紙傳令下去,這幫孫子聞風將問題帳冊銷毀了,她也就沒有證據可查。
所謂拔出蘿蔔帶出泥,她不信外事堂裡的貪汙犯隻有披盧一個,所以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這幫蛀蟲一鍋端走!
門主的諭令不僅有大印蓋戳,還有門主的親筆簽字。
無論是琅琊還是鶴門主,筆畫中都有獨特的靈氣縱橫,外人根本模仿不得,所以披盧拿到這紙文書之後目瞪口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隱衛令外事堂所有人都集中到前廳,此時她新從汨羅手中收進來的那幫妖怪,急急走進外事堂的庫房,將各個角落裡的帳本簿冊通通抱走。
未來數天數十天裡,他們要精細審計,查出其中的錯漏之處,將披盧的同夥一同揪出。
待得所有帳本都被搜刮一空,寧小閑才揮了揮手,讓隱衛將披盧送到荊棘堂去,說明情況後收押。
她在外事堂眾人面前走了兩個來回,才淡淡道:“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頂頭上司。
這種情況下走馬上任有些尷尬,不過我向各位保證,隻要最後查出你們是清白的,外事堂必不會虧待了他。
”
大家早聽說這個仙植園園長不光武力值高,是個狠角色,治下也十分嚴格。
今天她挾著門主手諭而來,一出手就將老上司給丟進了荊棘堂。
進了那裡想再出來,可就難了,想到這裡,他們臉上也帶上了些敬畏之色。
寧小閑擴展神念,留意各人面上表情,對於哪些人明顯心虛,也認出了七七八八。
當下揮手解散眾人,找來劉雲峰,先向他道了個歉,並保證前堂主披盧和他談妥的交易仍然有效,這才命人將進出貨手續速速辦全。
劉雲峰也不是木頭人,在門外看到披盧被押了出去,接他進去洽談的變成了眼前這個小姑娘,也知道外事堂裡想必是出了事。
他嘴裡不問,趕緊將事情都辦完了,立刻起身告辭,至於回去之後和朝雲宗眾人怎麽說,那可就不知道了。
待他走後,寧小閑又對外事堂重新做了些布置。
等她完成這些亂七八糟的雜務之後,夕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可以想見,明天之後,此事將在隱流內部引起極大爭議,寧小閑的名字也會越發響亮。
她要的也是這個效果。
實力弱小時就要韜光養晦以補不足,但現在腰闆兒硬了,她卻不是個低調的人呢。
雖然長天的存在僅限於小部分人知道,但她的名氣越大,樹立的形象越是雷厲風行,於今後在隱流內的行事也越發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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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閑回到住處後,先回神魔獄做完了修煉功課,隨後陪長天用了飯,又洗了個熱水澡。
她才剛舒舒服服坐下來,布下的結界就有人擾動。
看來,有訪客了。
她翻了個白眼,這忙了一整天呢,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她身上秘密太多,已經習慣一回到住處就隨手布下結界,訪客不須敲門她就知道有人來了。
果然,外頭傳來了敲門聲,不輕不重,正好三下。
長天低低地哼了一聲,頗有幾分無奈。
她慢慢走了幾步,還沒出院子就知道來者是誰了。
沒看出這家夥平素有這麽好的教養啊。
開了門,門外果然站著一個漂亮童子,還有一頭林衛。
皇甫銘手裡捧著一個錦盒,見她來開了門,撇著嘴道:“你的動作好慢啊。
”
大半夜的,你冒然跑人家裡,還好意思嫌主人開門速度慢?
她瞅了瞅天邊的月亮,才奇道:“戌時將盡,這個時辰不是該睡覺了麽,你跑來做什麽?
”和廣大女生一樣,她最不喜歡入夜之後還有訪客,彼時披頭散發、衣冠不整,實在形象不佳。
皇甫銘白白淨淨的小臉一沉:“在外事堂不是約好了麽,晚些來找你!
”
“有麽?
”她眨了眨眼。
當時光顧著想怎麽收拾外事堂那幫孫子了,沒留意他說了什麽呢。
這女人想賴帳?
門兒都沒有:“有!
”
“……好吧。
”
“好冷啊。
讓我站在大門外,這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他打了個寒噤,抽了抽鼻子。
彼時是早春三月,就算是巴蛇森林中,積雪也還未化盡,氣溫都低於零度,他這一路也是踏著殘雪而來,修為又低,被屋外的寒氣凍上一會兒也有些受不了。
他的鼻尖果然泛紅,凍的。
寧小閑無奈將他迎了進來:“你怎麽找到這裡的?
”隱流素以戒備森嚴著稱,從什麽時候起一個小男孩也能在隱流腹裡地到處亂跑了?
皇甫銘朝門外的林衛呶了呶嘴,樣子有幾分可愛:“我以一顆靈丹為代價,讓它帶我來的。
”向林衛揮了揮手,那頭樹精果然發出了長鳴,向她欠身為禮,隨後轉身離開了。
ps:卡文了,所以發布遲了。
對於有強迫症的我來說,卡文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能把我生生折磨到半瘋。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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