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到休書後,鹹魚王妃掉馬了》第682章 龍歸淵海
第682章 龍歸淵海
沐清瑜也已舉杯,淺笑吟吟:“這第二杯酒,賀你重回京城。
從此龍歸淵海,鸞回清梧!
”
楚景弦還沒有說話,但此時,兩人似有所感,目光不約而同朝一個方向看去。
在小亭西側的屋頂,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那裡,他鸞姿鳳態,形容殊秀,夜色下,身容俊逸,皎皎如月,星光滿天,全是背景,他比星光璨燦!
見到沐清瑜楚景弦看過去的目光,他對著這邊拱手為禮:“夜來無事,獨賞星光。
不知不覺到了此處,七殿下,沐姑娘,二位如此雅興舉杯邀月,不知在下是否有這個榮幸加入?
”
楚景弦:“……”
沒有,不可能,不許加入!
沒看見嗎?
是清瑜為他辦的接風宴,清瑜親手做的菜,親自釀的酒!
他也準備在今天向清瑜袒露心意。
隻有他,和她。
不論她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這都是獨屬於他與清瑜之夜,這突然冒出來的人真是不識趣,冒出來已經是打擾,打擾了卻還不走,那不但是不識趣,還不要臉。
他皺皺眉,但知道沐清瑜與東方墨曄似乎有生意的往來,若他出口趕人,不免叫清瑜難做!
沐清瑜頓了頓,笑道:“東方公子既然來了,那也是恰逢其會!
東方公子有此雅興,不過多一個賞月之人,自無不可!
”
楚景弦也知道,東方墨曄口中說得客氣,但明顯他已經打定主意來叨擾了,趕不走的不速之客而已!
那他今天想對清瑜說的話,隻能改天了。
雖有些可惜,不過,此事講究時機,可能此時時機不對。
他本是個豁達的人,既然今日已經不可能對清瑜表明心意了,他也不再耿耿於懷。
東方墨曄從屋頂一步踏出,便已經落到地上,再兩步,到了亭子前,再一步,走進亭中。
夜色之中,原本以為他穿著的是墨色衣衫,此時進到亭中,燭光之下,方見得原來是一身紅袍。
如血紅袍,如玉臉容,謫仙之姿,天人之貌,骨子裡自有貴氣,言行中皆顯氣度,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他隻是一個商人。
如果他不說身份,說是皇子,怕也不會有人懷疑!
他衝著楚景弦一笑,道:“在下與清瑜素有生意往來,所以今日便想尋清瑜一醉,沒想到七殿下也在,早知道如此,不如當時約了七殿下同來!
”
楚景弦也是一笑,道:“本王與清瑜有過命的交情,今日清瑜幫了本王大忙,所以本王前來感謝!
不想東方先生倒是聞香而動,知道清瑜做了好吃的,看來東方先生不止商業眼光獨到,還長了一個好鼻子!
”
東方墨曄輕笑:“過獎過獎,彼此彼此!
”
兩人都笑得分外燦爛,出口也溫和有禮,儒意謙謙,但話語中,卻是暗藏疾風。
沐清瑜聽著兩人你來我往,這氛圍明顯不對呀!
楚景弦以前在京中和東方墨曄應該沒有什麽過節吧?
不過也說不準,畢竟,東方墨曄這樣的商人,行事也有自己的手段,若是兩人有所交集,也是正常的。
兩個都是她的朋友,她也不能厚此薄彼。
雖說今日是特為楚景弦設的接風宴,現在多個人也無礙,她道:“既然準備把酒言歡,那就不醉不歸吧,我再去拿酒!
”
說著,她便離開。
楚景弦看著東方墨曄,東方墨曄也看著楚景弦。
楚景弦的目光清透中帶著打量,戰場的磨礪,讓他沉穩了許多,或者,即使他在京城做紈絝的那段時間,其實也沒有人能真正看透他。
有些事,隻是他不做,不代表他沒有那個能力做!
東方墨曄唇角噙著一絲笑意,道:“七殿下這次回京,倒好像鳳凰涅槃,必能大展宏圖!
在下這裡先賀了!
”
楚景弦微微一笑,道:“東方先生可真會開玩笑,本王五皇兄回京的時候,莫非東方先生也是這麽說的?
”
東方墨曄道:“那自是不能,五殿下又哪有七殿下這般得天獨厚的條件?
”
楚景弦輕哼一聲,輕嗤道:“要論得天獨厚的條件,本王稱得上?
”
東方墨曄搖頭而笑,道:“七殿下說的有理,真論起來,又有誰比得過大殿下四殿下呢!
”
楚景弦道:“可不是?
何況,他們還有東方先生相幫,想必天下大定,就在這兩年了!
”
東方墨曄道:“七殿下這話就讓在下惶恐了,在下隻是一個商人,商人逐利,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參與天下大定之事!
”
兩人聊了幾句,表面看來一團和氣,但話裡話外,還是暗流洶湧。
楚景弦道:“東方先生,今日本王隻是來清瑜這裡敘敘舊,本王沒有那麽大的志向,本王對商業也不感興趣,東方先生若是想聊,不如聊聊酒,聊聊賭,這些本王擅長!
”
東方墨曄一笑,道:“今日漪雲樓出事了,你知道嗎?
”
楚景弦一怔,接著道:“先生是不是說笑?
中午本王還在漪雲樓。
”
東方墨曄輕松地道:“就在你們離去後不久,漪雲樓一個廚師對大廚下毒。
如今漪雲樓的大廚昏迷不醒,下毒廚師也被帶走關入牢中!
”
楚景弦擰眉,東方墨曄不像開玩笑,也就是說他們走後,清瑜曾經遇到那樣的麻煩和危機,可他卻一無所知?
他收斂了心神,問道:“漪雲樓沒受影響吧?
”
東方墨曄道:“應該沒受影響。
畢竟,這件事的影響,清瑜已經解決了!
”他又笑,道:“你能將這次宴席選在漪雲樓,我很高興!
清瑜應該也很高興!
來,我敬你一杯!
”
楚景弦再次擰眉。
他突然發現一個自己忽略了的問題。
他才回京城,這中間有近一年的斷層。
他離開的時候,雖然曾經向清瑜辭行,在他的心意深深藏在心底,一直不曾明說。
心動之時,她名義上是他的五嫂,他不能說。
休書之事過後,他亦擔心她想起曾在梁王府裡受過的冷遇,想給她更多一些時間,讓她徹底忘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
他更希望,他的真心不是用說的,而是清瑜能感受到。
然後發生天牢事件,他的心態發生變化,清瑜雖足夠強大,但和皇權比起來,自是不夠看的。
他希望自己可以優秀一些,至少當他說出一句話,在父皇面前有分量。
他能護得住她的時候,再對他說心悅和歡喜。
可是他好像忘了一件事。
一年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
而他與清瑜並無約定,清瑜甚至並不知道他的心意,隻把他當成朋友。
那這一年的時間裡,如果她的身邊出現一個優秀的男子,朝夕相對,他還有希望嗎?
今日東方墨曄為什麽來,斷不是因為閑逛誤入此處,也不是為了來叨擾一口酒飯。
他這是來宣誓主權嗎?
面對楚景弦的打量的目光,他道:“東方公子想說的是什麽?
”
東方墨曄看著他笑了:“世人都說七殿下是紈絝,我看他們對七殿下都有誤解。
跟聰明人說話真省事。
我說的是,清瑜很強,很能乾,很有本事。
遇到事情她自己就可以處理的乾乾淨淨。
七殿下不用因為沒幫上她的忙,而覺得心裡愧疚。
因為即使她做不了,後面還有我!
”
“清瑜知道嗎?
”楚景弦突然問。
東方墨曄眸色加深,笑道:“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你以為剛剛她為什麽要去拿酒?
”
楚景弦頓時感覺心中一刺,好像被利器捅了一下般,但他很快回過神來,他看一眼東方墨曄,輕輕笑了:“東方公子何必在本王面前虛張聲勢。
本王了解清瑜,若她與你真的關系已定,本王能看得出來,她也會讓本王看出來。
若真如此,本王絕對不會做那些無趣之事。
但現在本王不信你!
”
東方墨曄俊臉上露出一絲不愉:“七殿下又何必為難清瑜?
”
“是你在為難清瑜吧?
”楚景弦看著他的目光,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冷淡:“東方先生的眼裡,本王能看到你對清瑜的好感,但也僅此而已吧?
要說情到深處,不如說東方先生大要是生意做得多了,太過順利了,所以,覺得在感情上也會如此?
”
東方墨曄眯眼,眼裡精光閃現,再次打量楚景弦,他承認,他對沐清瑜的確是有好感,如今,比好感更多,比朋友更多一點,那是和沐清瑜交集多了,不自覺地被她所吸引。
但是,他身後是整個墨氏商業帝國,有數萬人為他所用!
他要考慮的東西很多很多,讓人內心的機會很少很少。
對沐清瑜的這種感覺,已經超出他對所有人的態度,這些,他覺得已經夠了。
所以,今天晚上他來了。
他知道楚景弦與沐清瑜的關系親近,甚至知道楚景弦之所以會出京這一趟,說是為了沐清瑜都不為過,他也是給楚景弦打一個時間差,這一年的時間裡,楚景弦固然不在,其實他也才回來沒多久。
可楚景弦不知道啊!
但凡遇上個莽些的,隻要想想他缺失的一年,別人卻沒有缺失,這一年裡可能什麽事都沒發生,但也可能發生了很多事,大概就已經心酸心痛的無力思考。
他看到了楚景弦眼裡的痛。
但是,隻是片刻,楚景弦很快就反擊了。
他也不失望,雖然讓楚景弦知難而退的目的沒有達到,他卻已借這件事知道,楚景弦勝過大皇子四皇子良多。
東夏的京城,他待了那麽久,幾個皇子他都有接觸。
大皇子四皇子隻知道一味的畫大餅拉攏他,卻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他們自以為自己有得天獨厚的條件,身後有母家的勢力相幫,自己定會選擇他們,將自己的貪婪和愚蠢暴露無遺。
但現在看來,若拋開母家勢力,他們不但比不上楚昕元楚景弦,連楚珒也比不上!
“你們在聊什麽呢?
”沐清瑜笑著走近,她手中拿著一個五斤裝的酒壇。
楚景弦目光頓時就離不開了,道:“我和東方公子在聊生意!
”說著,他看了東方墨曄一眼,東方墨曄一笑,認同地點了點頭。
沐清瑜揚眉笑:“怎麽?
你這次回來準備涉獵生意了?
”
楚景弦道:“總得自食其力嘛!
”
沐清瑜把酒放在桌上,帶來酒的同時,她也帶來了一套新的碗筷,放到了東方墨曄面前。
酒滿上,沐清瑜笑看楚景弦:“這第三杯,我就祝你回京之後,日子舒心順暢,凡事心想事成吧!
”她還對東方墨曄笑:“東方公子適逢其會,莫嫌酒淡菜粗!
”
楚景弦笑著舉杯。
東方墨曄輕笑,道:“怎麽會!
”
他也舉杯,三人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酒香清冽,而剛剛兩人的劍拔弩張好像沒有發生過。
過了一會兒,楚景弦道:“清瑜,聽說漪雲樓今天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
“也不算什麽麻煩,已經解決了!
”沐清瑜笑著夾菜。
楚景弦心情有些低落,麻煩發生時,他不在,麻煩解決了,不需要他。
不過,這才是清瑜!
他認識她的時候,她還住在一個被鎖著的院子裡,連一日三餐都要自己去解決呢,但她仍然遊刃有餘,過得輕松愜意!
東方墨曄吃著菜,道:“你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
”
沐清瑜笑,眉目間,自信大方:“那是,我最好的就是廚藝了!
還有這酒,我自釀的,隻此一家,別處沒有!
”
楚景弦舉杯:“東方公子,本王借花獻佛,敬你一杯!
你能適逢其會為本王接風,多謝!
”
東方墨曄道:“七殿下客氣!
”
一杯敬酒,兩雙暗潮洶湧的眼睛。
不過整體來說,氣氛還行,都是沉穩的話,不對於鬧出什麽難看來!
因為罪證確鑿,案子判得很快,苟蔔德謀害人命,雖李大廚還沒有身亡,但昏迷不醒失去意識卻是不爭的事實,苟蔔德被判流放三千裡,苟家其餘人不知情,不予治罪。
一晃過去了六天,苟蔔德已經治罪並踏上了流放之路,這大概是判得最快且執行最快的一起案子了。
當然,這是因為七皇子親自過問的緣故。
原本以為七皇子插手案子,可能也會慢慢接手朝政,但沒想到,很快他就引皇上震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