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到休書後,鹹魚王妃掉馬了》第755章 獻計
第755章 獻計
孔宜佳一怔,她剛才太慌張,把正事都給忘了。
她忙快步走到沐雍面前,道:“雍兒,娘舍不得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爹一定會把你救回來的!
”
沐雍幽幽地道:“救回來,我等著!
”
他又看沐清瑜,眼裡都是扭曲的恨意:“爹,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
沐明遠喝道:“住口!
”
他喝住沐雍,不是不想殺了沐清瑜,也不是顧念親情,而是此刻,雖然他已經把解差打發得走遠了些,但他這麽大喊大叫的,還是會引人注目。
一個要流放的犯人還在叫囂著要殺人,這不是給自己惹麻煩嗎?
可是沐雍卻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他隻以為沐明遠是舍不得殺了沐清瑜,他頓時更加憤怒了,衝著沐明遠道:“我明白了,你是覺得現在我沒有用了,又想認回你這個女兒了是吧?
”
孔宜佳忙道:“雍兒,不是的,你爹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他唯一的兒子,他最疼的是你!
除了你和你蔓兒姐,不會有別人的!
”
沐雍卻冷笑著推開了孔宜佳,就在剛才,他的爹和娘一起把他給忘了。
他都要流放了,他的爹娘竟然能把他一個大活人給忘記!
他眼裡一片陰鷙,不過,到底是經了事,也有了點城府,知道自己想要回到京城,就得靠爹爹,他斂下心中的恨,道:“我知道了!
”
沐明遠也道:“雍兒,你好好的,沿路爹會為你打點的!
”
“謝謝爹!
”
“父慈子孝,真是難得!
”沐清瑜輕笑一聲,她用隻有沐家一家人聽得見的聲音道:“當年殺我母親,如今失去兒子,沐明遠,感覺如何?
”
沐明遠猛地側過頭,冷厲地盯著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果然是你,雍兒的事,果然是你乾的?
你現在滿意了?
”
他早就懷疑,這中間有一隻手在推動一切,不然,過去一年的案子,怎麽可能憑借一個無權無勢無見識的民女就鬧出來了?
如果沒有人指點,那民女怎麽知道去找西唐太子?
如果不是有人在中間周旋,西唐太子又怎麽會在意一個普通民女的事?
沐清瑜笑道:“你這話就說得有意思了,你兒子做下的惡事,可不是別人逼的!
他帶著人欺負我外公的時候,我就想著,總有一天,我要斬斷他的爪牙,讓他也嘗嘗從雲端跌進泥裡的感覺,現在他果然跌到泥裡了!
真是老天有眼,惡有惡報!
另外你也說錯了,你兒子出事我很滿意,但還不夠!
”
她悠悠地道:“沐明遠,血債血償,我娘親在九泉之下,等得太久啦!
”
沐明遠隻覺得一股冷嗖嗖的風從身邊刮過一般,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猛地退了一步,用看鬼一樣的眼神看著沐清瑜。
沐清瑜卻笑著,道:“看吧,虧心事做多了,還是怕的!
沐明遠,好好等著吧!
”說著,她轉身走了。
沐明遠眼底深處浮現一絲恐懼,但更多的是憤怒和狠厲。
他之前買通殺手,想去殺了裴霽,但沒想過對沐清瑜下手,不是心存不忍,而是覺得沐清瑜一個女子,又不得梁王之心,是個廢物,不必在意!
現在他覺得他錯了!
他應該除掉的是沐清瑜。
裴霽那個老頭子還能翻起什麽浪?
而這個逆女,卻一直和他作對,還害了雍兒!
不過,不晚!
孔宜佳也滿是驚訝地看著沐清瑜離去的背影,這個臭丫頭,翅膀硬了,竟然敢這樣跟他們說話了?
以前在沐府的時候,她見著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出。
她沒要那賤婢的命,但是,那賤婢活得和根草一樣,連府裡的丫鬟都不如,現在,她竟然敢這樣說話,反了她了!
她道:“老爺,不能放過她!
”
沐雍面無表情地站在身後,他爹和他娘,再次把他忘了!
沐清瑜那個賤人一出現,他爹娘眼裡就沒有他了。
不救他,讓他被流放!
明明是來送他的,明知道他要一去三千裡去服苦役,明知道他會受不了,不安慰他,不圍著他轉,還把他給忘了!
好,好得很!
這時,解差過來,道:“沐大人,時間差不多了,請別讓小人們為難!
”
沐明遠一聽又惱怒了,都是沐清瑜那個賤丫頭,使得他都沒能好好跟雍兒說說話。
孔宜佳卻是怒道:“這才多久?
還不許人話個別嗎?
”
兩個解差為難地看著沐明遠,他們也生氣,可是他們位卑,面對著這位一品大員,有氣也不敢生,隻是道:“沐大人,小人們上有老,下有小,若是誤了時辰,要吃瓜落的!
”
孔宜佳剛在沐清瑜那裡塞了一肚子的氣,也顧不得繼續做出溫溫柔柔的樣子了,尤其是一想到她的寶貝兒子要去吃苦,心裡就像刀絞一樣。
她抱住沐雍,哭著撒潑:“你乾脆把咱娘倆一起押去算了!
”
其實孔宜佳不至於這麽沒腦子,但是,被沐清瑜一嚇,又被沐明遠幾個冷眼,尤其是這幾天沐明遠對她的態度,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委屈。
再加上,兩個狗解差,連品級都沒有,能拿她怎麽樣?
沐明遠卻氣得臉色鐵青,他再次悄悄遞了兩張銀票過去,道:“兩位先去喝個茶,本官還有兩句話要交代小兒!
”
兩個解差一看,那銀票一張五十兩,這可是筆不小的錢了,這裡耽誤,路上走快些也就是了,他們來催,隻是怕被人告說他們出城故意延誤,到時候要挨訓,現在有銀子,挨訓算什麽?
要是挨訓能換來銀子,他們願意天天挨訓。
兩人識趣地道:“那沐大人可要快點!
”說著,還是走遠了些,真去那邊的茶寮喝茶了。
沐明遠伸手把孔宜佳一扯,低喝:“還嫌丟人不夠?
”
雖然此時沒有人靠近,但遠處可有不少人,都往這邊看著呢。
孔宜佳剛才哭罵出聲,也知道不妥,此時被沐明遠一喝,忙松了手,用手撫著沐雍的臉,哭得哀怨:“雍兒,你放心,你爹就你一個兒子,他會救你的,你要乖乖聽話,好好活著!
”
沐明遠再次皺眉,這蠢婦跟兒子說這些幹什麽?
他那般大膽,做事又那般沒腦子,都是跟這蠢婦學的!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現在他隻有這個嫡子。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也道:“雍兒,但凡有一絲機會,爹都會救你,你放心!
”
沐雍心裡怨氣衝天,皇帝下的旨,遇赦不赦,當他傻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沐明遠抓住他的手,此時,他的雙手被鐵鏈鎖在一起,沐明遠手觸到冰涼的鐵鏈,轉頭對孔宜佳:“你準備的衣服呢?
”
孔宜佳剛才隻顧著傷心,竟然連衣物都忘了。
被押解的犯人,是不能帶金銀細軟的,但換洗衣服可帶。
孔宜佳急忙去拿。
沐明遠趁著孔宜佳走遠了,湊近了沐雍的耳邊,低聲交代。
在他的耳語中,沐雍怨氣衝天的眼裡漸漸怨氣消失,眼中含淚,滿是感激,道:“我記住了,爹!
”
孔宜佳急匆匆拿了包裹來,也壓低聲音道:“那件深色布衣裡的衣角和衣袖裡,娘給你縫了銀票,不要被人發現!
”
沐雍此時眼裡才有了些真切的傷感,他抱住孔宜佳:“娘,雍兒舍不得你和爹,雍兒會等著和爹娘再見之日!
”
一家三口依依惜別。
沐雍突然問道:“我姐呢?
”
他被流放這麽大的事,他就不信他姐不知道。
沐明遠和孔宜佳不由對視一眼,兩人眼裡都有一些不滿,是啊,蔓琪怎麽不來?
那是她的親弟弟!
孔宜佳擠出一個笑臉:“雍兒啊,你姐嫁了人,上有婆婆,下有兒子,出入不便,許是正在路上!
”
沐雍扯著嘴角笑了一下,一臉乖巧地點了點頭。
解差又過來了。
他們給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再這麽下去,就不隻是挨訓斥,可能還要受罰。
沐明遠該交代的已經交代了,也不再強求,孔宜佳卻還不舍,低聲道:“琪兒還沒到!
”
沐明遠再一次被這個女人給蠢到了,他冷冷道:“她不會來了,讓雍兒早點上路吧!
”
兩名解差向沐明遠行禮,這位大人到底是一品大員,不像那個婦人那般不可理喻!
他們帶著沐雍走遠。
孔宜佳哭成了淚人,沐明遠卻隻淡淡地道:“走吧!
”
兩人上了馬車,看著馬車裡哭得軟成一團的孔宜佳,沐明遠並沒有安慰,隻是坐在一邊一聲不出。
他想見大皇子!
迫切地想見!
沐明遠見大皇子,並不是想請大皇子救兒子,而是向他獻計!
他獻了兩條計!
如今四皇子最大的倚仗,不是莊國公魏策頃,而是鎮遠將軍魏羌恆。
皇後的親叔,莊國公的親弟。
這位手握十萬兵權的武將,和在文官之中頗有威望的魏策頃一文一武,才是莊國公府的支柱,也是四皇子的底氣。
勳貴之家,世代傳家的底蘊,不是輕易能撼動的。
此時的魏策頃,正鎮守東境,那裡雖隻有康彥和烏桑兩個小國,但離北越也不遠。
兩個小國地小物薄,早就想蠶食東夏,一旦他們取得勝利,北越國不會忍住不來分一杯羹。
所以,鎮遠將軍魏羌恆地位舉足輕重,手握重兵,也是皇上看重的人。
他對大皇子楚成鄴說,要想真正打敗四皇子,就得在魏羌恆身上做文章。
另外,以前大皇有明崇峻相幫,幾乎每次都不落下風,但現在,明崇峻竟然和大皇子劃清界線了,這是極大的損失,還是要想辦法,讓明崇峻再為他所用。
明崇峻可不僅是一個丞相,他的兒子,還是左都禦史。
那些朝臣們,誰屁股底下乾淨?
隻要明朔動了念,一查一個準,他們可以借明朔的手,將那些投靠了四皇子的官員再消耗一波。
到那時候,四皇子僅憑一個莊國公,還怎麽和他爭?
楚成鄴神色有些漠然,不說明崇峻的事,那老頭兒雖然以前幫過他,但是,時不時的就規勸他什麽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要他修德養性,心系百姓!
現在這老頭不在他耳邊嘮叨,他覺得輕松多了。
不過,對於要對付四皇子,先要對付魏羌恆,倒是讓他深了眼眸。
他緩緩道:“你以為,沒有人對本王說過這些嗎?
你以為,魏羌恆這個鎮遠將軍這麽好對付嗎?
”
沐明遠暗暗吃驚,大皇子身邊有不少能人,慕僚和謀士,他是知道的。
但魏羌恆此人,已經六年沒有回過京了,東境也無事,所以他就像被人遺忘了一般。
沐明遠自己,也是這幾天不斷複盤大皇子的優勢劣勢,對手的優勢劣勢,以及他可以借用的人脈,才把魏羌恆這個人給挖出來。
不過,他隻吃驚了一小下,就道:“我有辦法對付魏羌恆!
”
皇上心情很不錯,十萬兩銀子,當然沒有入國庫,入的是他的小私庫。
他覺得這方法也不錯!
就在心情愜意的時候,有暗影來報,沐明遠去見了大皇子!
皇上冷冷哼了一聲,暗影是他撒布在各處打探各種消息的人,隻和他一個人對接,忠心耿耿,這是歷代皇帝手中的底牌之一。
他揮手讓暗影退去,臉色卻沉了下來。
沐明遠這是等不及了?
還有楚成鄴。
看來他們都等不及了!
其實,他也等不及了,也是時候將那些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動一動了!
在見大皇子之後,沐明遠讓孔宜佳再次變賣一些值錢的東西,拿著三萬兩銀票,去見了另一個人。
高樓上,沒有下人,隻有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背窗而坐。
陽光投過來,他的臉上多了幾分陰影,使得那線條流暢的面具也多了幾分陰冷。
沐明遠走進去,有些事他不想讓別人去辦,所以他親自來了。
他氣勢很足,畢竟,當了這麽久的一品大官,官威已經融到骨子裡了,他道:“你就是神熙樓樓主?
”
神熙樓樓主輕笑一聲,道:“你就是那位有大生意要和本樓主談的客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