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到休書後,鹹魚王妃掉馬了》第189章 神熙樓
第189章 神熙樓
當晚,孔宜佳就忍不住問沐明遠,那個鬼穿針,到了沒有!
沐明遠沉著臉道:“還沒有!
”
孔宜佳不滿:“怎麽還不到?
是怕咱們出不起銀子嗎?
”
沐明遠看她一眼:“急什麽?
好飯不怕晚!
”
他沒有告訴孔宜佳,他不但找了鬼穿針,還在神熙樓下了單,神熙樓也會派殺手過來。
神熙樓的殺手前十名出手,一人要一萬兩。
前五十名,要五千兩。
前一百名,也要一千兩。
他下單的,是一千兩的那種。
神熙樓會派出一個排名在前一百的殺手過來。
別看是排在前一百的,神熙樓無弱手,即使排在第二百名,也是江湖二流高手。
他花了一萬兩請了鬼穿針,不想再花這麽多去請神熙樓的殺手了。
當然,他也覺得,憑著裴霽那個老廢物,根本不配!
其實有鬼穿針,已經沒有必要再另請。
之所以還是去神熙樓下單,不過是製造一些混亂,神熙樓有嚴令,絕不會洩露買主的消息,那是信得過的。
萬一神熙樓的殺手成功了,他還能省一萬兩呢!
就在昨天,神熙樓的殺手已經到了京城, 這兩天就會動手。
沐明遠怕孔宜佳不知輕重, 透露出去,所以乾脆什麽都不告訴她。
擔心裴霽,沐清瑜三天兩頭往裴府跑,裴霽的老仆雖也打探到沐清瑜是搬出了梁王府, 但一問, 沐清瑜搪塞過去,說楚昕元公務太忙, 反正也不怎麽在府裡, 她要打理娘親的嫁妝,老是出入梁王府不太方便, 在外面置宅子是為了方便出行, 以後會搬回去。
裴霽見沐清瑜心情似乎不錯,不似強顏歡笑,他知道沐清瑜不告訴他, 是怕他擔心,隻好也裝著不知。
好在上次楚昕元陪她一起回,戲演得還不錯,裴霽在擔心之餘,又覺得可能真是自己多想。
人年紀大了,也更希望兒孫繞膝。
裴霽現在隻有沐清瑜這麽一個孩子在身邊, 她偶爾要留下來住, 裴霽也舍不得把她趕走。
自從有了“雙腿”後,裴霽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同了。
外孫女既然常來住, 他還親自讓人去牙行買了幾個伶俐的小丫鬟來。
他的瑜兒,也該像漪兒當年還未嫁時一樣,她不喜歡帶丫鬟, 定是沐明遠那混帳東西待她不好,沒個貼身的丫鬟, 所以才不帶。
以後, 他為瑜兒準備。
所以裴漪以前的院子, 也就是沐清瑜現在住的院子, 有兩個一等丫鬟,四個二等丫鬟, 還有一眾婆子下人。
這應該是威武侯府現在最氣派最排場的了。
沐清瑜說要把那些嫁妝還回來,除了大件的東西,就真的還回來了,甚至鋪子田產莊子, 用的都是以前被孔宜佳壓製著疏遠著的忠心於裴家的前下人。
那些人全部向裴霽匯報!
裴霽當時死活不要, 沐清瑜說:“外祖父, 現在瑜兒最親的人隻有你。
這些東西,隻能交給外祖父幫我打點, 別人我不放心!
”
裴霽試探:“梁王殿下是不是待你不好?
”
沐清瑜笑道:“外祖父想哪兒去了,殿下待我是不錯的。
但是, 外祖父難道是要我把這些交給殿下的人打理嗎?
”
裴霽本想說你們是夫妻,這些都是你的,交給梁王的人打理也不是不可以。
沐清瑜就把他的話阻斷了:“外祖父,但凡女子, 若是沒有娘家,在夫家總是被看輕一些。
我剛嫁到梁王府的時候, 知道沐府不會是我的娘家, 我的後盾, 所以我謹小慎微, 心裡忐忑惶恐!
”
裴霽聽得心中大慟。
他苦命的漪兒一去, 沐明遠那混帳東西連親生女兒都可以這麽輕賤,真不是東西。
沐清明知道裴霽的心思已經松動了,用更傷感的語氣道:“就算殿下現在對我不錯,但人的感情怎麽可能一成不變?
就如娘親當年,聽說她初嫁時,京城人人羨慕,可是又怎麽樣呢?
人心易變。
我也不能指望著殿下一直對我好。
”
裴霽再也說不出話來。
當初漪兒嫁給沐明遠,誰不羨慕?
說他是個英俊又深情,有才華又溫柔體貼的好夫君,誰知道是那麽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接著,沐清瑜眼裡有了朦朧水汽:“隻有外祖父, 是我嫡親的人,不管什麽時候,都是對我最好的!
我需要有自己的財物傍身,但我不善經營。
雖然我知道這樣外祖父會很辛苦。
但是除了外祖父, 我也不知道還能信任誰!
”
裴霽哪裡還說得出拒絕的話?
立時道:“瑜兒別難過,外祖父幫你。
外祖父雖是一把老骨頭,但現在能走能動,別的幫不了,幫你管著這帳目前和田地還是可以的!
”
裴霽可不是老而無用的廢物。
裴漪娘親過世得早,裴霽一直沒有續娶,那時候整個裴府嫡支旁支住著超大的一家子,可不就是裴霽當家嗎?
不僅當家,而且還讓那些人都服他。
不然,他能拿出一半的家產,給裴漪做嫁妝?
隻是後來沐明遠官當得高了,又存心打壓,裴霽心傷裴漪的死,告狀時候更不是不惜銀子。
又因為裴世渂的衝動,自己去給兒子頂罪,打斷了腿,沐明遠還是咬著裴世渂不放。
他隻好各種打點變賣,又送兒子去了邊疆,等到傷好,回到裴家,裴家那些旁支們知道裴霽和沐明遠的關系,大概是要不死不休了,一個個的都鬧著要分家。
裴霽沒有勉強,分了家。
旁支們一個個都走了個乾淨,裴家樹倒猢猻散,加上沐明遠明裡暗裡的打壓,鋪子開不下去了,莊子出了人命案……各種事接二連三地來,裴霽還斷了腿,根本無法抗衡。
再然後,有消息說是裴世渂在邊疆已經戰死,因為他官卑位低,連屍骨都不得入京,裴霽心灰意冷,裴家才會沒落。
沐清瑜展顏笑道:“我就知道外祖父對瑜兒最好!
那這些鋪子田產莊子,現在就算是裴家的了。
希望外祖父能讓威武侯府重現當年的榮光!
”
裴霽覺得瑜兒太過看得起他了。
不過,瑜兒說的對,女子雖是嫁人之後便有了另一個家,但娘家是永遠的娘家。
沐家是指望不上了,他這把老骨頭還在,還能再乾幾年,能撐起威武侯府,至少能成為瑜兒的後盾。
現在威武侯府是弱了些,但是他還在,現在他不是廢物了,他能走了。
他再努力一把,未必就不能讓威武侯府再站起來!
威武侯府不能繼續保留爵位,淪為普通人家又怎麽樣呢?
不是勳貴,卻可以富有!
有些時候,銀子一樣好使!
等他百年之後,他再從旁支選一個人來繼承家業,繼承裴家,沒有別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對瑜兒要好!
這麽一想著,裴霽頓時就充滿了鬥志,這幾天,他就忙碌地奔走於那些產業之中。
沐清瑜看著他的精氣神,很是滿意。
她不是找不到人來幫忙,而是不想裴霽以為自己老了,人生再無希望,從此消沉下去。
不過,還是怕外祖父累著,她一再提醒外祖父多找幾個幫手,別把身體給累壞了。
今夜,沐清瑜又陪著裴霽用了晚膳,就不準備走了。
一來,外祖父的身體不同於之前油盡燈枯般的樣子,經過她這段時間的藥膳佐以藥湯,裴霽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藥膳就得再進行調整,重新開方;二來,楚昕元的消息不會是假的,她不放心,陪在裴霽身邊,要是有什麽危險,她能第一時間反應。
小丫鬟過來服侍,房間也都收拾得乾淨,一應妥貼。
沐清瑜重新為裴霽開了調理藥膳的方子,收起筆墨,去浴房洗漱了,便回到臥室,準備睡覺。
但不知為何,今夜卻睡不著。
總覺得有些不安,似乎遺漏了什麽,又似乎是空氣中有些燥鬱,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乾脆仔細地盤點了一下來到這個世界後的日子。
再想想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她本來隻想做一個鹹魚就好了,因為她是獨身一人前來,無牽無掛,無親無朋。
沐家人待原身不好,也不必替原身報什麽恩;原身極少出門,認識的人都不多,也不必還別人的友情;因為不出門不與人接觸,當然也沒有什麽恩怨情仇。
直到裴霽出現,裴家對原身的恩不摻半點假,那她就得報。
這是因果,也是原則!
把嫁妝要回來還給裴家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助裴霽恢復裴家的榮光。
如果有可能,如果裴世渂還能回來,那麽將有一個正常的,繁華的,富有的裴家迎接他。
哪怕他傷了殘了,裴家也能讓他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哪怕他真的不幸已經戰死,她也要尋回他的屍骨,讓他回裴家祖墳,入土為安。
現在她還辦不到,但她會辦到的!
就為當初他用遠赴邊疆,為原身求得的這一線生機!
心中正感慨著,突然屋頂傳來“沙沙沙”的聲音。
這聲音極低,好像風吹樹葉,又像細雨像揚塵。
然而沐清瑜很清楚,外面無風,也無雨,這是夜行人的腳步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