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到休書後,鹹魚王妃掉馬了》第669章 毒舌
第669章 毒舌
這話聽起來很是不知天高地厚,而且不切實際。
一來,沐清瑜現在不過是一個普通民女;而沐明遠卻是朝中一品大員,位高權重,官威赫赫。
這不和雞蛋碰石頭差不多嗎?
二來,裴漪已經死了十多年了。
若是她活著,幾十年的夫妻和離,亦聳人聽聞;這活人和死人和離?
那簡直是匪夷所思。
三來,沐清瑜是女兒,沐明遠是她父,裴漪是她母親,女兒讓已故母親與父親和離,這是大不孝!
裴霽聽到這句話,震驚地看著沐清瑜。
他顫聲道:“瑜兒,你說什麽?
你說你娘親說……”
沐清瑜擡眼:“外公,我說娘親給我托夢,你會信嗎?
”
裴霽終於沒忍住老淚縱橫,看著女兒的墓,隻覺得心疼得無以複加。
他可憐的漪兒,即使是死了,原來也並沒有安寧,如果她的心願是與沐明遠徹底斬斷關系,那他這把老骨頭也要努力!
這片墓園,草木蒼蒼,雖然隻是一座孤墳,但是離得不遠就是裴家的祖墳陵墓,這裡是歷代威武王,威武公,威武侯及妻室們的埋骨之所,裴漪是裴家嫡女,靠著先祖的陵墓,不會孤單。
至少,不是像在沐氏祖墳地,無碑無祭,偏於一隅,無人問津那般淒涼。
也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裴漪真的再次托夢。
這次的夢裡,裴漪對沐清瑜說:“我悔為沐家婦,恥為沐家婦,若有希望,自是願與沐家斬斷一切,但這很難。
我的瑜兒,娘不想你為娘這個已逝之人再花費心神,也不想你與沐明遠那個卑鄙小人直接對上有所傷損。
娘隻希望你好好的!
”
沐清瑜醒來,心裡酸酸脹脹的難受。
但是,這份難受,她現在隻能壓在心裡。
她根基太弱,而沐明遠光是在吏部尚書位便已經有近十年時間。
他為人狠毒奸滑又謹慎,輕易也難拿到他的把柄。
十多年的底蘊,不是她一兩年就能撼動的。
李驚風被靜卿一袖子抽飛,雖沒受傷,卻驚魂未定,再不敢在白淵山的範圍內停留。
他原本以為,沐清瑜受傷,至少也要修養個半年,心中也並不著急。
半年的時間,足夠他喝乾她的血,溫養自己乾枯老邁的身體了,他自到巔峰之後,已經不需要喝人血,隻在受傷後能加快一些恢復速度,別的方面並沒有太大的助益。
如今普通人的血根本滿足不了他的需求,一百個普通人的血加起來,不如一個一流高手的血,而一百個一流高手的血,也不如一個超一流高手的血。
何況沐清瑜不但是超一流高手,還那樣年輕充滿活力?
那樣優質又年輕的血液,說不定還能讓他年輕個十幾歲。
所以他就守在沐宅附近。
第五天,他竟就看見沐清瑜回來了。
她沒留在白淵山養傷,這麽快就回城了?
真是上趕著找死啊。
他身形一展,腳下一點,直接出現在院子裡。
沐清瑜看見他,一點也不意外,反倒道:“這裡人多,換個地方打架?
”
什麽打架?
他是要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然後喝乾她的血好嗎?
不過,李驚風也覺得這裡人多眼雜,他喝血練功這種事要是被人看見,少不得又要被江湖中那些道貌岸然的俠義之士追殺。
他是不怕,可萬一那些人中,又有那青衣女尼那樣的身手的呢?
又或者,那些人聯合起來,螞蟻多了也能咬死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眯著眼睛獰笑:“臭丫頭,又想引我去白淵山?
”
“去什麽白淵山啊?
”沐清瑜笑道:“隻是找個沒人的地方而已。
”
“你覺得那個破巷子本座還會再去嗎?
”
沐清瑜道:“白淵山在東面,你要怕,咱們出西城?
”
竟然還想出城打?
很好,出城自然沒有什麽破巷子。
李驚風正合心意,不過想到這臭丫頭詭計多端,人又狡猾,當即道:“從南城門出,本座允許你在那邊挑個葬身之所。
說不定本座心情一好,能將你就地掩埋,也免得你曝屍荒野!
”
沐清瑜抿嘴一樂:“那就多謝了!
既然你這麽好心,那我也允你挑個風水寶地,讓你入土為安!
”
李驚風如今最是聽不得別人說他死,心中已是大怒。
但看見沐清瑜腳下一點,飛快上了院牆,接著又是氣息一提,到了屋頂,在屋頂縱躍,往南而去,他也顧不得逞嘴頭便宜,趕緊的追下去。
這臭丫頭滑溜異常,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用的緩兵之計?
說不準她是想逃,可不能讓她跑了。
沐清瑜走得並不快,她要留下心神戒備李驚風中途動手。
不過李驚風大概覺得她插翅難逃,隻是緊緊跟隨,還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他親手打出來的傷,他清楚,他自己都調息了兩天方才恢復,小丫頭傷得重多了,這樣強撐,是以為到了城門外能逃,呵呵,天真!
沐清瑜還真沒有跑的打算。
自在靜卿處稍有感悟之後,覺得自己的進境又增強了。
她正想看看自己到了什麽程度了呢,李驚風來得簡直像是及時雨。
李驚風以為,他還能像第一次見沐清瑜那樣,貓戲老鼠一般,隻要不讓她跑掉,就能將她輕易就能除去,卻不知道,沐清瑜成長到現在,他想殺她,已經不容易了。
白淵山那一戰,若是靜卿不出現,真打到最後,李驚風也未必就能佔多大的便宜。
兩人速度都很快,穿房越脊更是直抄近路沒有阻滯,隻有到城門口附近時,才挑無人處落下地來,安安生生過城門。
然後,沐清瑜又加快腳步往前跑,李驚風怒:“臭丫頭,果然想跑!
”提氣就追。
沐清瑜在離城門口七八裡遠處停下,那裡地方空曠,能看見半裡遠的官道,官道在前方轉了個彎,再遠些就被一片樹林給遮擋了。
但官道上沒什麽行人,沐清瑜停下腳步,笑眯眯地道:“這裡用來做你的埋骨之地,怎麽樣?
”
李驚風大怒,一掌就拍了出去。
沐清瑜笑著一個閃身,便避開了,口中還道:“李老頭,你活了多少歲?
一百一,還是一百二?
你這種就是生動詮釋了什麽叫做老而不死是為賊!
像你這種喪盡天良,窮兇極惡,一輩子除了好事什麽都做的混球竟然能長壽,這不是老天不長眼睛嗎?
”
李驚風氣得眼睛通紅,綿密的掌風,一掌接一掌,那掌風交錯交織,幾乎形成了一面網。
在這樣強大的壓力下,偏偏沐清瑜還能上躥下跳,不僅如此,小y嘴叭叭叭的吐出一串串話,氣得李驚風七竅生煙。
李驚風真是又氣又怒,這個時候他甚至都不想留沐清瑜一條活命,以便生喝她的血來滋補自己老邁的身體了。
他隻想把這個牙尖齒利,敢咒他死,敢罵他的臭丫頭斃於掌下。
可惜,他越氣怒越是心浮氣躁,越是心浮氣躁就越抓不住沐清瑜。
百招過去,他看著沐清瑜毫無凝滯的樣子,咬牙道:“臭丫頭,你沒有受傷?
不可能,你明明和本座對了兩掌!
”
他那兩掌,當時臭丫頭被打飛吐血,臉色蒼白,這才過了幾天?
沐清瑜笑道:“我受什麽傷?
你大概不知道你老到什麽程度了,掌力也就看著唬人,綿軟得像沒吃飯似的,我不過跟你對了兩掌,能受什麽傷?
”
李驚風大怒:“找死!
”
沐清瑜笑道:“我找不找死與你無關,難不成你以為你還能殺死我?
你這麽大把年紀了,說不準打著打著就力不從心,原地身故!
不過也沒關系,這兒當你的墓地很好,說不準我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幫你把你那李喿孫兒的屍骨也搬來埋到你身邊,就當體諒你老而絕後了!
”
提到李喿,李驚風不止怒,還充滿了恨意,攻擊起來連防守都不要了,隻想拍死這個嘴巴刻毒的臭丫頭。
沐清瑜故意用言語激怒他,暴躁的李驚風出招快又猛,但卻少了幾分章法,反倒破綻多多,有了破綻就有可乘之機,別看李驚風的掌風好像碰著就會死,沾著就中毒,但空門大,可鑽的空子多。
沐清瑜和他打得難解難分。
若是李驚風不發怒,沉靜下來打,沐清瑜就不會有現在這麽輕松。
兩人從下午打到夜裡,從夜裡又打到天亮。
巔峰境內力綿長不絕,而沐清瑜的朝元五氣訣也是生生不息。
兩人如今的境況是,李驚風武功達到巔峰境,但心境沒達到;而沐清瑜是心境已到巔峰境,武功還差一點,仍舊停留在超一流高階。
各有優勢!
畢竟是在巔峰境多年的人,哪怕心境沒達到。
他自負又膽小,但在確認自己比沐清瑜武功強時,自負便佔了上風,自然不想著逃命的事。
打到天亮時,李驚風已經由憤怒變成了震驚。
這臭丫頭才多大年紀?
竟然能和他對戰這麽久?
再拖下去,他一把老骨頭,能有年輕人的體力強嗎?
他眼裡猙獰之色一現,突地整個人一頓,身體周圍好像有了一個淡淡的光罩,那光罩是青黑透著赤,那是他血焰毒炎掌運到極緻,身體周圍的毒霧。
隻要有人沾上那毒霧,便會中毒。
他雙掌齊出,向沐清瑜砸去,口中惡狠狠地道:“臭丫頭,去死吧!
”
沐清瑜見勢不好,腳下再一頓九宮八卦七星六合的步法展開,整個人斜斜躥出。
李驚風獰笑:“臭丫頭,隻知道逃嗎?
怎麽不敢對掌了?
”說著又是一掌劈出。
沐清瑜翻了個白眼,她都已經把這老東西刺激得快瘋了,瘋子的全力一擊,她幹嘛要直揠其鋒?
當然是避實就虛了。
就在一個追,一個逃的時候,視線所及,原本沒有什麽行人的官道上,竟然出現了人。
不是零星的人,而是軍伍中人。
一排,兩排。
因為樹林的遮擋,他們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般,四人一列,排著整齊的隊型,顯然是準備回城。
隊首是位年輕的主將,他盔甲在身,蜂腰猿背,威風凜凜,整個人透著戰場血腥所凝練出的肅殺之氣。
沐清瑜一怔,今天怎麽會有軍隊回城?
這裡也不是京外的囤兵之地的必經之路啊。
而且這些人雖然隊列整齊,但明顯風y塵仆仆,顯然是遠路而來。
就這麽一愣神的工夫,腳下慢了一絲,李驚風的掌風已到,她急忙躲開,還是被掌風邊緣掃到了。
她此時步法到極限,身法也到了極限,舊力已盡,新力未生,哪怕隻是李驚風的掌風邊緣,也讓她吃了個不小的虧。
李驚風獰笑:“臭丫頭,這還不死?
”
又是幾掌劈來。
沐清瑜壓下胸腔處翻滾的氣血。
分神了,果真是一心不能二用。
她再退的時候,就往反方向而去。
那些都是兵卒,他們在戰場上拚命,再是勇猛,但是碰上李驚風這樣的高手,也不會有活路。
她若不把李驚風引開,以李驚風不管不顧的架勢,肯定不會顧忌這些保家衛國的軍人。
但是,她原本就是在靠近官道的方向,此時要向反方向閃避,倒好像要把自己送到李驚風掌下一般。
李驚風膽小的屬性此時又被觸發了,這臭丫頭明明不敵,竟然還向他衝來,是不是有陰謀?
這麽一想,他就警戒萬分,采取了守勢。
如果剛才他還有之前激怒時候不管不顧的樣子,猛攻兩招,沐清瑜哪怕身手再靈活,也要吃虧。
不過他一采取守勢,沐清瑜就尋著機會從他掌緣過去,向反方向就跑。
同時心裡慶幸,她沒有賭錯!
意識到上當的李驚風氣得哇哇大叫,再一次發起綿密的攻擊。
沐清瑜輕笑避開,繼續拔足就跑。
她想,離得遠一些,再遠一些,省得李驚風狂性大發,拿別人出氣。
這時,那將領也發現了這邊的異樣。
滿面的風y塵仆仆掩不了他龍章鳳姿,皎月青虹般的氣度;戰場血腥廝殺所凝煉的肅殺之氣掩不了他清俊脫塵,風華出眾的風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