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到休書後,鹹魚王妃掉馬了》第768章 不要臉的極緻
第768章 不要臉的極緻
明崇峻也看出來了,孔熹這是想玩真的。
他目光一掃,那些個朝臣們一個個望天的望天,望地的望地,明明早該走完的人,腳下生怕踩死了螞蟻,一個個慢吞吞的就等著看笑話呢。
他翻白眼:“本相和你沒交情,為什麽要請你?
給本相一個理由?
”
孔熹一聽這語氣是松動了,立刻道:“不就是理由嗎?
本將軍能給你十個八個。
第一,本將軍窮,要打你的秋風!
”
明崇峻:“……”
眾人:“……”
這是把不要臉發揮到極緻了。
難怪他在戰場上總能打勝仗,臉皮這麽厚,箭支都穿不透,光一張臉皮,都能把敵軍秀死,能打不贏嗎?
孔熹笑嘻嘻地又道:“第二,你對本將軍說了兩個‘滾’字,這一個字一頓飯不過份吧?
畢竟,我也是一品將軍的臉面,被你按地上摩擦了兩次。
你不得補償我嗎?
”
“第三,二十年前你看中……”
明崇峻冷冷地,咬牙打斷他的話,道:“本相請!
”
孔熹哈哈笑道:“早這麽痛快不就這麽好了?
我隻吃你一頓飯,又不是要住你家去!
”
明朔道:“大將軍,小侄作陪如何?
”
孔熹揮手跟趕蒼蠅似的:“去去去,毛小子,咱們兩個一品大員喝酒,你幾品?
你這身份不夠格,再說,你小子要是去了,必然插科打諢處處幫你老爹,本將軍還怎麽氣他?
我就見不得明老狐狸天天端著那個架子,今天我就要讓他端不住!
你哪涼快哪裡去!
”
明崇峻都氣笑了,拂袖就走。
孔熹絲毫不在意他黑沉的臉色,屁顛顛地跟上。
明朔摸著下巴道:“不是說近來大將軍府的夥食有所改善,日子沒那麽難過了嗎?
”
立刻就有官員湊近笑道:“明大人,孔大將軍就那性子。
他們家的夥食呀,改善不了。
大概也就是不餓肚子,但有人請吃飯就不同了,有酒還有肉不是?
”
這位是宗正寺卿,但出身世家,說話就要隨意多了。
明朔笑道:“可他畢竟是大將軍,這樣有失體統啊,他就不在乎嗎?
”
宗正寺卿笑起來:“這人一窮起來,還要什麽臉?
您沒看著,他們家這個情況,兒女都找不著親家。
那一雙兒女,至今都沒人提個親什麽的,就是因為他們家家風都這樣!
”
明朔側頭看他一眼,悠悠地道:“他是大將軍,怎麽著也得有點別的油水吧,窮成這樣,要靠訛人才能有頓酒喝?
”
“那就是個混不吝,要不是會打戰,軍功太顯赫,憑他那脾氣,這大將軍的位置,他能坐得穩?
”
明朔笑了笑,道:“寺卿大人,你一個三品官,非議當朝一品大將軍,你的膽子挺大的!
”
這位宗正寺卿的臉色頓時一變。
孔熹當眾訛的可是明朔的父親,他這才來套個近乎,沒想到明朔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
他訕然笑道:“這,明大人,這不閑聊嗎?
我絕沒有這個意思。
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
他心裡罵罵咧咧,這個明朔雖然年輕,但比老狐狸還像老狐狸,這陰晴不定的態度,都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麽,這人不好處,以後還是輕易不要得罪!
孔熹跟在明崇峻後面,像打了勝仗一般,得瑟又得意,走得雄糾糾氣昂昂。
明崇峻沉著臉,臉臭得很,他也絲毫不在意。
出了宮,他更是直接道:“聽說咱京城生意最好的是四海樓,最有格調的是傾雲樓,最貴的是明陽樓,有禦廚坐鎮菜品好的是漪雲樓。
”
明崇峻斜他一眼:“你對京城的酒樓倒是如數家珍!
不是說你窮嗎?
”
孔熹頓時一副受到汙辱的模樣:“我窮就不能打聽了?
我吃不起還不能聽聽嗎?
萬一哪天吃得起呢?
”
明崇峻道:“行了,你自己選一個,本相耐心有限!
”
孔熹也斜眼看他:“本將軍肯吃你的飯,是給你面子。
你別不知好歹,你要不知好歹,我就去吃窮你!
”
明崇峻冷下臉:“你還想訛本相幾頓?
今日本相願意請你,那是你夠不要臉,明天等著禦史們的參奏吧!
”
孔熹道:“這話你說的!
找禦史參我是吧?
你要公報私仇,想給本將軍添堵是吧?
行,本將軍今日不吃掉你一千兩銀子不姓孔!
”
馬車就在宮門口,此時,不少官員或坐在馬車上,或準備上馬車,或正要出宮門,聽著孔熹蠻不講理的話,眾人都有些見怪不怪了。
這位大將軍,是最沒有官體的武將之首,然而皇上說他率性孤臣,直腸直肚,他們能怎麽辦?
連明丞相被他訛上都沒辦法,畢竟他不要臉,竟敢想著把明丞相扛出去這種手段,明丞相不想臉面掃地,就隻能破財消災。
他也真敢說,一頓飯要吃掉丞相一千兩銀子,兩人不和了一輩子,要不是臉皮厚,這酒怎麽喝得下去?
孔熹上了馬車,還撩開車簾衝著明崇峻喊:“明老狐狸,你別想賴帳,也別想中途溜走。
你要參就參,但是今天這頓酒,本將軍非要你陪我喝,不然,本將軍明天真扛著你走!
”
這是當著所有朝臣的面威脅了,好幾個禦史聽得直搖頭,已經在想參奏的折子怎麽寫了。
明崇峻黑著臉上了馬車,讓馬車跟上。
明朔追出來時,就看見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走了。
他身邊親隨道:“大少爺,咱們也跟上去嗎?
”
明朔看他一眼,淡淡地道:“跟什麽跟?
”
親隨擔心:“老爺是文官,大將軍是武將,這萬一一言不合,大將軍動起手來,老爺可扛不住他一拳的!
”
明朔悠然:“放心吧,他窮,他打不起!
他要敢動手,我讓大將軍府的人褲子都沒得穿!
”
眾人:“……”
這位也是敢說。
不過,這是個又記仇又不好惹的黑芝麻湯圓,偏偏又在左都禦史這個位置,想查誰就能羅織一個名目。
身在官場,誰的屁y股都不那麽乾淨,真被他查,那就是一查一個準,他們可犯不上去惹這個人。
馬車經過了四海樓,沒停。
馬車又經過了漪雲樓,沒停。
明家車夫小小聲地道:“老爺,大將軍不會是要去傾雲樓吧?
那可有點遠!
”
“隨他!
”
明崇峻輕哼了一聲,孔熹是故意遛他呢,這老家夥今日發瘋,為了一頓酒連臉都不要,看來真是窮瘋了。
馬車停在明陽樓門口。
明陽樓的前身也是開酒樓的,雖然改為明陽樓後隻開了兩年,生意便極好,因著此處離科舉的考場貢院近,主要做的便是那些考生的生意。
明陽樓的菜品相比較,算是貴的,為什麽生意還好呢?
那是因為明陽樓能免費。
入門便是清幽雅院,若有付不起錢但有才學的學子們,可以詩文代替,若被評為乙等,便能免單,若評為甲或甲上,不但免單,還能獲贈銀兩。
評級的詩文都會貼出來供大眾點評,不存在暗箱操作。
當然,最是讓他們驚奇的是,這明陽樓評詩評文的不知是哪位高賢雅士,評級之說,中肯之極,哪怕自恃才高者,對其所評之級也沒有絲毫疑議!
還有些書法好的,也想把自己的墨寶留下。
在這裡吃飯的人有真窮的趕考舉人,沒能評上乙等,便黯然離去再努力。
但很多都不差錢,但他們就是衝著這免費來的。
若能得評為甲等,足夠讓人吹噓一陣了。
沒能評為乙等,也不妨礙他們在這裡吃酒談天看別人出風頭。
再說,能評為甲乙等的,必有真才實學,早些結交雪中送炭,豈不比他們金榜題名後再去拉攏強得多?
如此一來,生意想不好都難。
不過,當掛著大將軍府徽記,明丞相府徽記的馬車出現的時候,還是引起了一陣轟動。
這是朝中文武的巔峰,就算再沒見識的人,也知道了不得。
孔熹跳下馬車,一看身後,明崇峻的馬車跟著呢。
他很滿意。
他晃悠著來到等待著車夫放下馬凳的明崇峻的馬車前,道:“你不知道有這麽個地方吧?
今天本將軍帶你長長見識!
”
明崇峻:“……”
拿別人的銀子給別人漲見識?
明崇峻沒理他,踩著下馬凳,氣度儼然地下了馬車。
明陽樓雖然一直生意極好,而且出入之人都是學子雅人,但還真沒接待過這樣的一品大員,而且還是兩位。
掌櫃的親自出來迎接,他一眼就看見了明崇峻和孔熹,嚇了一跳,忙迎過來道:“兩位尊客光臨,實是小樓之幸,小樓有酒有菜,有詩有文,有歌有舞,不知道兩位尊客……”
“婆婆媽媽的,好酒好菜送上兩桌,最好的雅間給安排上,本將軍今日不吃個肚兒圓,便是你們招待不周!
”
掌櫃的嘴角抽了抽,急忙按捺住,看來這兩位是來吃飯的。
他客氣又恭敬:“兩位,三樓雅間請!
”
這樣的身份地位,哪怕是不幹什麽,也得把最好的雅間給安排上。
另外,掌櫃的偷眼看一眼雖沒說什麽,而且面無表情,卻不怒而威的明崇峻,悄悄地招手叫來一個夥計,低聲交代了一句。
那夥計便立刻應聲,快步跑出門去。
掌櫃的將人送到雅間,又詢了菜式,便立刻退了出去,交代廚房去了。
這裡他不敢慢待,但他也知道,這樣的大官,連身邊的親隨車夫都沒跟上,顯然也不需要他們這樣的閑雜人等在旁。
至於安全?
有孔大將軍在,誰嫌命長了會來打這兩人的主意?
三樓右邊的雅間,是視野最開闊之處,從這裡,甚至能看見遠遠的貢院。
孔熹站在窗前,往貢院那邊看了好幾眼,撇嘴道:“那麽遠,連根人毛都看不見,還叫什麽雅雲逐月,呵,酸溜溜的玩意兒,就明狐狸你們這樣的人喜歡!
”
明崇峻瞥他一眼:“現在又不是開考,怎麽會有人?
孔胡子,這還沒老,眼神就不好,難怪都隻敢在朝堂上打架,連戰場也不敢上了!
”
“誰說我不敢上戰場?
老子到了戰場上,照樣以一敵百!
”孔熹鄙夷地掃了明崇峻一眼,“像你這樣的,老子吹口氣,都能將你吹飛呐!
”
“這麽能耐,那你覺得東境之戰,結果如何?
”明崇峻淡淡地問一句,悠悠地走到桌邊。
畢竟是最好的雅間,剛才進門時,立刻便有散發著茶香的熱茶送了過來。
他倒了一杯,慢條斯理地喝著。
孔熹翻白眼,覺得跟個文官討論打仗,簡直是對牛彈琴,不過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他便也走過來,搶過茶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茶很燙,他卻沒什麽感覺;茶很香,他也沒什麽感覺。
他道:“南齊陳兵十萬,我東境駐軍十萬。
隻要不是軟蛋,這仗就輸不了!
”
想了想他又道:“魏羌恆雖然用兵沒什麽出奇,但像個王八殼子似的,倒是擅守,現在就是叫他守,要是守不住,他就該吃屎了!
”
明崇峻自動過濾他粗俗的話,慢悠悠:“南齊十萬精兵,若守將不是魏羌恆,而是由你領兵,你能把人打退?
”
“你瞧不起誰呢?
”孔熹不悅:“十萬對十萬,我怕他個鳥?
老子不把他們屁都打出來!
”
明崇峻輕輕歎了口氣。
孔熹不樂意了:“你歎什麽氣?
你不信?
”
明崇峻道:“還記得南齊與我東夏交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嗎?
”
“十六年前!
”
“南齊國力不比東夏弱,甚至一直對東夏虎視眈眈,那時候你在北境鎮守,東境的事,你大概不知!
”
孔熹一聽,這是看不起他啊,他一瞪眼:“我如何不知?
當年南齊有不敗將軍之稱的封墨寒率南齊精兵二十萬,在我東夏連下十城,東夏鎮國將軍身在病中,臨危受命,率兵十萬帶病出征,歷時兩年四個月,把被奪的城池一座座打回來,不敗將軍封墨寒更是被他斬於馬下,追殺南齊大軍百裡,南齊火速派使團前來求和,兩邊方平息了戰火。
這一平息,就是十六年。
”
他讚歎:“當年鎮國將軍風采,卻再不復得見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