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到休書後,鹹魚王妃掉馬了》第805章 一切,還有機會
楚昕元頓了頓,一字字道:“本王之所以休棄,並不是不喜,而是覺得,沐姑娘清清白白之身,卻因為誤會而不得不嫁本王。
她原本應該有更多的選擇,實不應因為此事而將就。
本王敬她重她,願意放她自由。
本王亦希望她能在得到自由之後,正視自己的內心,若她願意再回梁王府,本王定會十裡紅妝,隆重迎娶,而不是如之前那般,匆促委屈了她!
”
裴霽一怔。
楚昕元說得緩慢,每個字似乎都透著深情,讓他也有些動容。
裴世渂笑了笑,道:“說到當時請封的時候,皇上封了阿瑜為郡主,不少人跳出來反對,以沐明遠那賊子反對得最激烈,是梁王殿下的話,才讓這件事變得順利!
”
裴霽忙道:“多謝梁王殿下!
”
楚昕元回禮,一雙眼睛卻隻看著沐清瑜。
沐清瑜輕輕一笑,她目光清澈如水,坦蕩而平靜:“殿下,多謝好意。
你能為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雖然是演戲,我也感激不盡!
”
楚昕元啞聲道:“如果我不是演戲呢?
”
沐清瑜又笑了,她清澈的眸子不閃不避地看著楚昕元,道:“殿下,在我外公和舅舅面前,不興開玩笑!
你我緣份早盡,你是有大抱負大志向的人,感情隻會成為你的絆腳石。
”
原身之死,就決定了她永遠不可能考慮他!
她可以理解他對原身的冷漠和厭惡,但不能替原身原諒!
哪怕現在她代替了原身,但沒資格替她原諒!
楚昕元:“……”
他問出剛才的話時,眼裡隱隱有些期待的光,被他壓製得很好。
但此刻,那光黯淡了下去。
緣份早盡?
緣份早盡!
所以,在沐清瑜的心裡,是真的沒有他了。
可是猶記得當初,她看他的眼神裡,明明是有期望的,那時他不屑一顧,隻覺得心煩,明知道她在府裡過得也不好,明知道梅靜雪暗地裡欺負她,可他冷眼旁觀,甚至還做了推手。
是他把她關進竹渺院,就親手斬斷了與她之間的緣份吧?
他真想回到當初,把那個下令封了竹渺院的人抽死。
但是,那有什麽用?
終究,終究是回不到過去了!
沐清瑜客氣又禮貌:“殿下今日賀我舅舅承襲祖上爵位,還送來重禮,實在太客氣,不如留下吃頓便飯?
”
楚昕元心中甚是苦澀,她雖笑容滿面,可卻疏離客氣,明明她在眼前,卻有如咫尺天涯。
不過,她是真的沒事!
所以,一切,還有機會。
楚昕元道:“我還有事!
”他轉向裴世渂:“他日再請裴侯喝酒!
”
裴世渂看得出他眼中的失落,知道他對沐清瑜至少有幾分真心。
不過,阿瑜既然不願意和他再續前緣,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他也不會勸。
他抱拳道:“多謝梁王殿下親來道賀,他日由本侯做東,宴請殿下!
”
客氣禮貌地把人送走,裴世渂回來時,不由又打量了沐清瑜一眼,最後,他道:“阿瑜,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方便讓舅舅知道嗎?
”
不知道前情,再看到楚昕元這樣的眼神,他竟會生出幾分同情。
裴霽也不知道。
他也同樣奇怪,記得當初梁王和瑜兒同來威武侯府的時候,兩人之間似乎還挺親密,但再聽說時,卻已經是休書下達,瑜兒被滿城恥笑的時候了。
那時候他心裡既恨又悲,恨瑜兒竟然又遇人不淑,悲她們母女都沒遇上好人。
他後來派人打聽過,知道了金柳池發生的事。
但具體細節並不清楚。
但此刻知道竟是瑜兒主動把梁王給休了的,他就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
沐清瑜笑道:“我的事,說起來也不是什麽事,我娘在時,曾為我定下與定遠侯府的親事,不過後來長大了,沐明遠與孔宜佳的女兒與定遠侯府世子有了私情,為了讓這婚事落到她的頭上,沐家與秦家一起在皇宮賜宴的時候設計了我。
陰差陽錯之下,梁王也被另一股勢力拉入局。
這事鬧出來,皇上便為我和梁王賜了婚,梁王本是被算計,對我自然不會有多好,他府上的人也想害死我。
梁王推波助瀾,我日子甚是艱難。
後來我開始自救,大概梁王也良心發現,和梁王達成合作,請他幫我把娘親的嫁妝要了回來後,我就搬出了梁王府,後來更是利用之前他寫完沒有簽名蓋印的休書,達成和他義絕的目的。
”
沐清瑜言簡意駭,裴霽與裴世渂聽得直皺眉,雖然阿瑜輕描淡寫,但他們能想像當初初嫁入梁王府,阿瑜的日子有多艱難。
可這些,大概就因為阿瑜身後沒有什麽人可以倚仗,若是他能早回來三年……
他道:“阿瑜,放心,有舅舅在,以後,舅舅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要不,你乾脆隨舅舅去雲澗城吧!
爹,你也一起,咱們一家人在一起!
”
裴霽搖頭:“世渂,我若跟去,皇上不會同意!
你倒是可以帶走阿瑜!
”
裴世渂在說出口時就知道不可能了。
雖然雲澗城是他按照阿澗的遺願獻給東夏的,皇上也表現得非常大度,讓他成為雲澗城的都護,相當於他仍是雲澗城主,可為君者多疑,爹大概率會被皇上以恩典的形式留下來當人質,甚至阿瑜,也未必能順利隨他去。
他臉色沉靜地道:“爹,阿瑜,隻要你們想,我會安頓好一切,把你們接走!
”
他能辦到!
沐清瑜笑道:“舅舅,我覺得外公說得沒錯,所以我留下來照顧外公,你安心上任!
”
她道:“青鹿!
”
門外,青鹿應聲而入,將一把劍遞過來。
沐清瑜將劍遞給裴世渂:“舅舅,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
裴世渂接過,拔出寸許,劍身青光閃爍,冷氣逼人,可見鋒芒!
他驚豔地道:“好一把寶劍!
”
沐清瑜笑道:“此劍名星芒,是我讓人鑄的!
”她無意中得到到一塊隕石,融入了現代的工藝,千錘百煉而成,不但削鐵如泥,還不沾血。
不說世間獨一無二,但若要評一個名次,至少也能在天下列為前三。
哪個武將不想要一匹好馬,一柄好劍?
裴世渂高興地道:“多謝阿瑜!
”
沐清瑜抿嘴笑了笑:“舅舅,你在雲澗城成過親嗎?
”
裴世渂搖頭:“事務繁忙,無心此事!
”失憶的時候,他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成親,所以盡管有女子對他透露愛意,他也敬而遠之;記起一切之後,他心中就隻剩椎心之痛,更無意婚娶了。
沐清瑜道:“原來這些年,舅舅都單身啊?
舅舅,你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你在京才三個月時間,得加緊啦!
”
裴世渂倒被沐清瑜說了個大紅臉,他又悵然歎了口氣,道:“阿瑜,你舅舅這大把年紀,還成什麽親?
”
那個青梅竹馬長大的女子,早就錯過,這一生,他已無意再娶!
裴霽正要說話,沐清瑜道:“舅舅不能這麽想,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
裴世渂轉過頭:“爹,兒子不孝,要不兒子以後給你抱養個孫子?
”
裴霽早已看開,擺擺手:“隨你!
”
沐清瑜不讚同地道:“舅舅,你這麽想就不對了,明明你自己能生,為何要抱養?
你想抱養倒也沒事,但你自己得成親生子啊!
”
裴世渂可不習慣和個後輩討論他成不成親的問題,他窘迫地道:“我,我不想成親!
”
沐清瑜看他,歎息道:“舅舅,你竟不想成親?
那我知道了,看來,洛家姐姐隻能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了!
”
裴世渂猛地側頭道:“你說什麽?
”
沐清瑜一臉懵:“我說了什麽?
我沒說什麽呀!
”
裴世渂急迫地道:“你說洛……洛家姐姐!
”
“哦,是!
”沐清瑜一拍腦門,道:“我說的是洛沂霜洛姐姐,她一直想遁入空門來著,但是那庵堂的住持老是不讓,一直讓她帶發修行,說她塵緣未了!
如今,舅舅既然無心娶妻,想必她的塵緣也了了,明日我就去跟那庵堂的住持師父求求情,讓她趕緊給洛姐姐剃度了!
”
裴世渂大驚失色:“不,不行!
”
沐清瑜驚訝:“為何?
舅舅無心娶妻,洛姐姐也有心遁入空門,這事與舅舅也沒有關系呀!
”
“有,有關系!
”裴世渂急切地道:“還有,你不能叫她姐姐。
我,我明日,不,我現在就去看她!
”
看著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急得手足無措,沐清瑜噗哧一聲笑了,裴霽也笑起來,裴霽不知道洛沂霜竟還是帶發修行,此時看兒子的神色表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笑罵道:“你這臭小子,你如何能去看她?
你該備上厚禮,去往洛府下聘。
明日你還得和瑜兒進宮謝恩,還不抓緊時間!
”
裴世渂道:“對對對,我這就去準備聘禮。
”
他風風火火地轉身去了。
沐清瑜抿唇笑道:“外公,咱們威武侯府,這是四喜臨門!
”
裴霽老懷大慰:“瑜兒,這一切都多虧你!
”
沐清瑜可不敢居這個功:“這一切,都得多虧舅舅福大命大!
”
祖孫兩個說笑著,裴世渂已經風風火火地出來,他抱著一大一小兩個匣子出來了。
他將匣子放在桌上,道:“阿瑜,這是舅舅給你準備的禮物,之前沒來得及給你!
”
說著,他打開那個小的,裡面是厚厚一疊銀票,票面全是一萬兩一張,萬通錢莊天下通兌的。
他道:“這裡是五百萬兩銀票!
”
又打開另一個:“這裡是舅舅為你搜羅的珠寶!
”
這個匣子一打開,簡直閃瞎人眼,裡面都是極品玉石珠寶翡翠明珠之類的好物。
他送了五百萬兩銀子和織物交於朝廷,已經讓滿朝怎舌,那些人卻不知,雲澗城之富,勝過四國,他為沐清瑜準備的銀票不說,光是這些珠寶,中間就不乏價值連城之物,比那五百萬兩銀子更多。
沐清瑜道:“我不要,舅舅,這些你都留著,娶舅媽用!
”
裴世渂紅著臉笑,嘿然道:“你盡管拿著,舅舅這裡還有,給你娶舅媽的,足夠!
”
說著,他又風風火火地去了。
裴霽笑道:“這是你舅舅的心意,這十多年,才這麽點,不多,瑜兒你盡管收下!
”
沐清瑜道:“外公,那你先收到庫房裡,我還有事,得先去辦!
”
這倒不是托詞,她是真有事要辦。
明日進宮謝恩的時候,她還要送皇上一份禮呢!
走出威武侯府,沐清瑜發現在轉角處,竟然停著一輛馬車。
那馬車上的徽記太過明顯,以至於沐清瑜想要忽略都忽略不了。
她讓車夫把馬車趕過去,試探地道:“梁王?
”
車簾立刻掀開,露出楚昕元那張清俊的臉。
他似是沒料到沐清瑜竟然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不由有些驚訝。
沐清瑜道:“殿下還有事?
”
楚昕元搖頭,忽又點頭,而後,看著她道:“可否過來一敘?
”
沐清瑜頓了頓,道:“也好!
”
嶽西立刻去搬下馬凳。
沐清瑜對青鹿道:“你先回去吧!
”下了車,又上了楚昕元的馬車。
這輛馬車她之前也坐過,寬敞,舒適。
等她坐好,嶽西便輕揚鞭子,馬車緩緩移動。
那邊,沐清瑜的馬車也移動了,兩輛馬車往兩個不同方向而去。
馬車內,楚昕元打開暗格,端出一碟碟點心,那些點心還冒著熱氣,顯然剛買回沒多久。
沐清瑜道:“殿下在等我?
”
楚昕元道:“嗯,先吃些墊墊肚子!
”
珍膳坊的點心,好吃,但難買。
沐清瑜道:“不用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
她是個坦蕩的人,也知道楚昕元大概有些後悔想要再續前緣,一方面,她不想與他再有感情上的糾葛,或者給他錯覺;但另一方面,身為一個商人,又或者說,她要報仇,便避免不了與幾個皇子有接觸。
楚昕元悶頭道:“沒有正事,隻是,想起前事,心情鬱悶,才多作逗留!
”
他擡起眼,定定地看著她,眼眸之中,似有深沉大海般的悲傷和失落,那樣鋪天蓋地,好像要將人席卷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