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到休書後,鹹魚王妃掉馬了》第836章 夫妻對拜
來道賀的人很多,而且,不是派管家來了事,是掌事主人攜著宗婦嫡子們親自前來。
三代不曾襲的爵位,再次回歸,尤其是曾經歷過那麽多的困頓和低迷之後的東山再起,而且更加顯赫,即使沒有交情的,也正好趁此機會,把這根線給搭起來。
男客由裴霽裴世渂接待,女客由沐清瑜來接待。
要換了以前,沐清瑜的身份,大概會被那些大家宗婦們看不起,甚至覺得和她打交道有失身份,但現在不會。
這位可是皇上親封的桑榆郡主,享一品俸!
她們中許多人,能被封誥命的都是難得,一品誥命夫人更是不多。
何況從威武侯能在皇上面前親自為她請封,而皇上又金口封她為郡主,她更是幫皇上處理北境大批流民來看,沐清瑜年紀雖輕,處事卻圓融沉穩,那氣質,那氣派,也讓她們暗自覺得,此女不凡!
她們來到這裡,可不僅是為了吃一頓喜宴,而是為了和威武侯府走得親近些,又看到沐清瑜的氣度,也是著意拿了好話來說,氣氛甚是融洽歡悅。
棗紅馬上,裴世渂身姿挺拔,神采奕奕,這一路的迎親隊伍也十分整齊威武,整條路上,都鋪滿了紅綢,一路上,紅幔飛揚,喜氣盈盈,十裡紅妝,不外如此。
洛府裡,洛翰星眼中含淚,妹妹受苦了,妹妹苦盡甘來了!
以後妹妹的生活裡,便隻有甜與甘,以前種種,皆已過去,這是她十幾年庵堂苦修,為自己修來的!
喜娘將人扶上花轎,裴世渂的目光一直相隨,眼裡滿是濃烈而深沉的愛意。
少年的愛或許沒有那麽深沉,那時候的他與她,都知道對方會是自己相伴一生的人。
經過這麽久的歲月積澱,中間橫亙著生離死別,倒是讓這份感情越深了。
一拜天地!
是蒼天有眼,讓他能留得命在,與沂霜再續前緣;
二拜高堂!
裴霽老懷大慰,他以為他孤獨終老,隻會有清瑜這麽個外孫女兒在膝下,沒想到,老了老了,還會有這種驚天大喜。
佳兒佳婦成婚,裴家香火再續,輝煌再續,再也不會出現漪兒那樣的悲劇了。
夫妻對拜!
裴世渂與洛沂霜相對而拜。
雖然紅蓋頭遮擋了彼此的視線,但是心意相通,兩情相悅,這份喜氣,又豈是紅蓋頭能遮擋的?
送入洞房!
喜娘扶著洛沂霜而去。
裴世渂敬了一輪酒,便回到洞房中。
洛沂霜穿著一襲紅色的嫁衣,靜靜地坐在床榻上,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她和裴世渂的感情經歷了太多波折,如今終於可以在一起,心中既有絲絲漣漪,也有淺淺的沉重和壓抑。
裴世渂走進房間,看著近在咫尺的洛沂霜,心中也是萬分的感慨,既有終於完成心願的心安,又有多年夙願得償的喜悅。
挑蓋頭,喝合巹酒,一應程序走完,喜娘說著吉祥話退出。
他走到洛沂霜身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道:“沂霜,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
洛沂霜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
她知道,自己和裴世渂的感情並不簡單,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過去和難以言說的情感。
但是,此時此刻,她隻想放下一切,和裴世渂在一起。
裴世渂看著洛沂霜,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
他們感受到對方的溫暖和呼吸,沒有太多的言語和動作,隻有彼此的相擁和呼吸聲。
但是,這一刻,他們的心靈已經彼此交融,心已被填得滿滿。
裴霽今天太過高興,也喝了不少。
但兒子的新婚大喜,他這個老頭子還可以再喝兩三壇!
酒宴散去,一應事由周沉,管家高永安,還有裴世渂安排的二管家左縉一起處理。
這左縉是裴世渂從雲澗城帶回來的人。
他最先帶回來的十八親衛,已經擔起了威武侯府的安防事宜,左縉一行來得晚了三天,現在對侯府的事已經全部上手了。
高永安大概是從這二管家身上感受到了壓力,這段時間也挺殷勤。
他心中是有些不滿的,但是也沒辦法,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家主,也自有一朝家仆,他這個老主子提起來的管家,要不夾著尾巴好生表現,侯爺隻怕會直接把他趕走換成自己的人!
此刻,看著客人散去,他朝一個方向看了一眼,眼裡有幾分擔憂。
早在拜堂時,裴家的主院,一個身影悄悄地潛了進去,那身影身量不高,顯然並不是成年人。
今日客人眾多,怕陣法誤傷了客人,沐清瑜已經撤了陣法。
來來去去的人也很多,這人一路躲避著巡邏的侍衛,潛進去雖不太順利,但也沒受到多少阻撓。
進了主院後,他便開始仔細地搜索每一個角落,心中充滿了期待和緊張。
他的動作很快,心裡不住念叨,機會難得,一定要找到,必須要找到!
隻要找到了,他就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人,是高永安掩護著帶進府來,又幫他調走幾個關鍵位置護衛的裴康樂。
因為隻有裴康樂一人知道那個秘密,高永安沒法,除了放他進來讓他找,還能怎麽樣呢?
高永安也想好了,如今威武侯裴世渂新婚,在新房裡陪著新婦,是不會出來的,裴霽在待客,沐清瑜也在幫忙,他們也是分身乏術。
主子都在忙,下人們也在忙,畢竟,主子的大喜。
何況是久久不曾辦過喜事的威武侯的雙喜臨門的大事?
就算被發現也不要緊。
裴康樂也姓裴。
就說是來賀主家侯爺大婚,討杯喜酒喝,也不會引人注意。
而後,裴康樂就悄悄地潛進了這裡。
為什麽是裴霽住的主院呢?
因為之前裴康樂在威武侯府住著的時候,已經探過好幾個院子,但一無所獲。
現在雖是機會難得,威武侯府還有好幾個院子沒探,但時間卻並沒有那麽多,他隻能選擇最有可能的地方。
裴家的主院,也是以前顯王舊王府的主院。
這個地方一定要搜查的。
但是,他翻遍了每一個角落,卻一無所獲,讓他感到十分失望和憤怒。
他的心裡既急切又憤怒,既失望又堅定,他會找到的,娘親給他的外祖一脈傳下來的信中說了,找到那東西,他將榮華富貴,顯赫一生,一代無憂,甚至可以……
他眼底深處的貪婪在還沒長成的臉上,顯得有些扭曲。
到底在哪兒?
裴康樂其實也不敢放肆翻亂的,會把東西盡量恢復到原處,畢竟,如果這次搜不到,他還想下次去搜別的地方。
正屋,耳房,抽屜,牆面,書架,桌台……
沒有!
都沒有!
裴康樂的眼神陰沉而毒辣,仿佛要將這院裡的每一塊磚頭都吞噬掉。
他咬緊牙關,眼神陰沉,心裡暗自發誓,一定要找到那些寶貝。
他在心裡不停地自言自語,罵威武侯府的人不夠警惕,罵祖上藏寶的地方太過隱秘。
就在他搜得專注而忘我的,恨不得把磚一塊塊扒拉開時,一個聲音清幽幽地道:“你還要找多久?
”
裴康樂猛地擡起頭。
門口,借著遠處的燈火,一個少女身影亭亭,眼神淡淡,臉色平靜地看著他。
裴康樂眼中閃過一抹恨意,又飛快地被他給掩飾了。
沐清瑜,如果不是她,他已經成了裴霽的孫子,那這些地方,隨便他找,又何必偷偷摸摸的呢?
現在,她竟然還把自己堵在這裡。
他忙道:“小,小小姐,我,我沒找什麽,我,我隻是餓了,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
”
沐清瑜輕嗤一聲,淡淡地道:“你知道這是哪裡吧?
”
裴康樂作勢四下看了一眼,然後面色大變道:“小,小小姐,我我,我隻是餓了,沒注意這裡是家主住的地方!
”
“你是蠢,還是覺得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蠢?
”沐清瑜道:“這樣的借口,你自己相信嗎?
”
裴康樂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外面隻有沐清瑜一個,她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
這邊的人都不在,應該是都去前面幫忙了。
沐清瑜隻比他高了半個頭。
但他是男子。
而且,他不是外面表現的這樣,以前家道沒中落時,爹爹為他請過武師教習過武藝,他一直在練。
私塾裡的那些矛盾,是他自己挑起的,準備用苦肉計,隻是苦肉計在裴霽這裡沒有湊效,後來,他把那些欺負過他的人都揍了,揍得很慘,哪怕他們帶著護衛。
他現在的身手,可以一個打五六個。
那麽,面前的這個少女,他若出其不意,應該能得手。
他可以先把屍身藏起,趕緊離開,等到她被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有足夠的時間把自己撇清在外。
心中計量好後,裴康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小小姐,我錯了,我是見今天熱鬧,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好東西,我悄悄拿一點出去換錢花,我不該這麽想的,可是,私塾裡那些人天天欺負我,我就想著,我若有銀子,收買他們,他們定不會再欺負我了。
我錯了,小小姐你饒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
沐清瑜露出半信半疑的樣子:“真的?
”
“小小姐,我不敢騙你呀,我說的都是真的!
”
“你的銀子不夠花?
我記得外公不但給了你一個院子住,院子裡的下人月例由侯府發,而且還一個月給你五十兩銀子。
一般人家的嫡公子,也不過二三十兩月例,對一個不過是同宗,逃難而來之人,做到這樣,已經足夠豐厚了吧?
你還嫌少?
”
裴康樂淚流滿面:“我知道爺爺對我好,我也很感激他。
我實在是沒辦法,那些人都很有錢,他們去吃一頓飯就要二十兩,我真不是有心要偷的!
小小姐饒了我,您別告訴爺爺,我不想爺爺對我失望!
”
他言辭懇切又急迫,就好像被發現了錯處,又急又慌又急於求饒,竹筒倒豆子一般,臉色又淒慘又難堪。
這樣一番表演,讓沐清瑜遲疑了幾分,問道:“你拿了什麽東西?
”
裴康樂早有準備,猶豫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墨青硯,這硯是裴霽桌上的,材質細密,紋路清晰,是上等硯台,值個數百兩。
“就這?
”
裴康樂猶豫著又掏出一塊玉佩。
而後,他伏在地上,害怕地道:“小小姐,就這兩樣,再沒有了。
我想著,能換個一千兩銀子,我就能用好久了。
我真沒想再多拿,我再也不敢了,小小姐,你饒了我吧!
”
沐清瑜道:“還不放回原位去?
”
裴康樂急忙道:“是,是!
”
他起身,把這兩樣東西放回原位。
而後,又跪在沐清瑜的面前求情。
沐清瑜走近一步,伸手道:“起來吧!
”
看著沐清瑜彎下了腰,裴康樂的眼裡閃過一絲陰毒,一把匕首從他的袖中滑到手中,他猛地向著沐清瑜的脖子一劃。
雖然這麽做會有血濺出來,但是,他身上還帶著香粉,可以遮擋血腥。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動作才真的是出奇不意,能一擊必殺。
他口中還陰森森地獰笑:“對不住了,怪隻怪你自己找死!
”
然而,貫注著他全部力氣的一匕首,眼看著就要割破沐清瑜的喉嚨時,卻定住不動了。
沐清瑜輕輕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隻要再進一點點,就能割破她的頸上血管,那時,血根本止不住,她隻能等死。
可是,哪怕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沐清瑜隻是那麽輕輕擒著他的手握,他就連一毫一厘也前進不了。
他臉色大變,看著沐清瑜的目光充滿了驚恐。
看著這麽嬌弱的女子,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
眼見得殺人不得,裴康樂立刻又求饒:“小小姐,我,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我,我不是有意的,你饒了我!
”
“你開玩笑用刀割別人喉的嗎?
”沐清瑜臉色依然平靜,沒有生氣,甚至連意外,震驚,驚訝都沒有半分。
裴康樂再是少年老成,也不過十二歲,他眼珠子轉得飛起,卻不知道找什麽借口。
“說吧,你要找的是什麽,又為何要殺我?
”沐清瑜淡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