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憑借以一打十的好拳腳功夫,將大莫氏從狼窩裡救出。
大莫氏大病了一場,等到病好,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直到這時,她才知道眼前的這個將自己救出來,並悉心照顧多日的年輕人,不是他人,正是自己那個兒時見過兩面的未婚夫,楚家的人。
也是從他的口中,莫氏才知道妹妹那日就已經葬身火海,因為後面他又悄悄返回,看到了官府過來盤查火宅後的宅子,並從屋裡擡出一具燒焦了的女屍。
他悄悄將那具女屍偷了回來,大莫氏看到女屍手上戴著的那隻燒得黑乎乎的銀鐲子,認出這正是自己的妹妹小莫氏,最後一絲幻想徹底破滅,大莫氏當時就吐出一口心頭血,再次暈死過去。
後來的結果就是,大莫氏夫婦將小莫氏燒得焦糊的屍體找了個地方埋葬。
她得知夫家也不複當初的榮耀了,因為莫家的事情,夫家受到了牽連,現在舉家變賣了家當,搬回了村子裡的老宅,守著幾畝田地度日,而婆婆,家中巨變的時候,老人家就病倒了……
“姐夫!
”
小莫氏起身,來到老楚跟前,嘭一聲跪下。
老楚正在跟他剛認的連襟楊永青說著話,猛然受了小莫氏這麽一個大禮,老楚有些措手不及。
“小姨子不要這樣,快些起來!
”老楚說。
小莫氏卻跪地不起,淚眼婆娑的說:“姐夫,感激你救下我姐姐,給她一個家,我爹在天有靈,也會感激你的!
”
老楚憨厚的笑了笑,眼角微微有點泛紅,“應該的,說來,姐夫很是慚愧,當年因為家裡的事,未能及時去接你們姐妹,否則你們也不會落入歹人之手,擔驚受怕……”
當時家裡也遭受了變故,有些自顧不暇。
以至後來那些年他和妻子大莫氏在一起談心,說起當年火災裡殞命的小莫氏的時候,夫妻倆心情都很沉重。
老楚更是把內疚藏在心中,若是當年他早些趕到,或許,小姨子就不會早逝……
而現在,看到小姨子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老楚終於能釋懷了。
“小姨子,當年你怎麽逃出來的?
還有那具戴著你手鐲的女屍,又是怎麽回事?
”老楚又問。
問到這個,抹淚的大莫氏也上前來扶起小莫氏,並關切的追問:“是啊,怎回事?
這些年我和你姐夫逢年過節,還有你的忌日,都會去那座墳前燒香呢……”
敢情這十年來,都燒錯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
小莫氏站起身,紅著眼圈望著面前的姐姐和姐夫,整理了下情緒開始說起自己的事來。
“我也不曉得當年我怎麽逃出來的,我被屋頂掉下來的一截橫梁砸暈了腦袋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
“我懷疑我應該是被人給偷偷救走了,隻是那個救我的人是誰,出於什麽目的,我統統不記得了。
”
“為什麽不記得?
”
“因為那些年我一直是瘋瘋癲癲的,說句不怕你們笑話的話,我是去年生了我家的小兒子,才突然清醒過來。
”
“之前那十來年,我一點兒記憶都沒有了,真的……”
這時,旁邊的楊永青也出了聲:“姐姐,姐夫,關於這一點我可以證明!
”
“幾年前,我去慶安郡那邊,無意中在路上撿到一個瘋婆娘,屎尿都拉在褲襠裡那種,不過臉蛋是真標緻啊,我當時是個光棍,我就把她帶回來給我做婆娘了……”
“啊?
”大莫氏和老楚面面相覷,夫婦倆的臉色都異樣的難看。
一個如小莫氏這樣擁有著傾城之貌的女孩子,獨自流落在外的那些年,在遇到楊永青之前的那些年,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她會經歷些什麽。
甚至,當年混亂中那個偷偷把小莫氏救走的神秘人,初衷也絕對是見色起意。
妹妹八成是被那人霍霍了,後面玩膩了,見她是瘋子,於是將她遺棄,讓她滿大街的瞎跑,受盡外面人的欺負和白眼……
即便被楊永青遇到並帶回來做婆娘,說白了,也是因為妹妹這張漂亮的臉孔,楊永青的初中也必定是見色起意。
隻是楊永青這個人,比外面那些人要善良一些,終究給了妹妹一個家……
大莫氏不忍再想下去,她原本以為自己的遭遇已經很落魄了,可是跟妹妹一對比,自己這些年跟著夫家人在村子裡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真的是在蜜罐子裡了。
“怪不得這些年你活著,都沒想過去找我!
”
大莫氏眼淚嘩嘩往外流,抱住小莫氏,心疼得連呼吸都在顫抖。
“妹妹,你,你遭罪了……”
小莫氏也回抱著大莫氏,雖然同樣流著淚,但是臉上卻是笑著的,“姐,如今我們姐妹團聚了,苦盡甘來了,不要哭,不要哭啊……”
而旁邊的楊若晴他們,從頭聽到尾。
駱鐵匠的眼圈也紅了。
王翠蓮更是坐在那裡一本正經的抹淚,兩塊手帕都被眼淚打濕了……
至於楊若晴,不好意思,今天這一波大瓜,已經讓她吃到撐了。
她實在想不到,自己當初因為同情巧巧幾個孩子,所以做了一個善意的舉動,竟然還幫助大莫氏和小莫氏這對姐妹重逢。
這瓜吃的有滋有味,而且還非常的有成就感了,可以說是楊若晴這麽多年來,吃的最有味道的一個瓜。
老楚和楊永青也都紛紛安慰著自己的婆娘。
老楚說:“看得出來妹夫對妹妹不錯,妹妹如今兒女雙全,夫家又是老楊家這樣人丁旺盛的家族,我們也可以放心了。
”
大莫氏點頭。
也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這幾天時常聽到駱夫人,還有翠蓮大媽她們口中提到的打理百來畝田地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妹妹和妹夫。
怪不得小妞妞和巧巧兩個一見如故,她們可是真正的表姐妹啊,血緣親!
而另一邊,楊永青看到這姐妹重逢的一幕,也是高興得咧著嘴笑。
“姐夫,你剛才那話可是說對了,在我們小四房,我啥都聽我媳婦兒的,她當家做主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