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州。
天網暗部之一。
“好,你這麽厲害,以後死外面好了。
”
蘇一梅一掀披風,直接在左側的位子上落座,閉上嘴,不再說話。
“茯苓,說說這段時日,我們還欠多少銀子吧。
”
白蘇榭沒搭理蘇一梅,而是將目光轉到了茯苓的身上。
跟隨著蘇一梅進來的有二十來人,分別都找到位子坐了下來,他們都正經而坐,一言不發。
茯苓在裡面算是比較活躍的,畢竟,他才是白蘇榭在這處暗部的心腹。
而蘇一梅正常情況應該待在另一處暗部,不應該在此地。
“還欠一萬多銀兩。
”
茯苓站起身,隨後就取出一本帳冊,放在白蘇榭的面前。
“這筆帳可以解決了,我已經聯系了宜州楊氏商行,這些欠債會有他們來兜底。
”
“五月初五,你的薪金可以下發,你的家小照顧金這次也一並發放。
”
白蘇榭剛說完,其中一人立刻站起身,一臉感激的道謝。
“多謝大人。
”
“六月初八,你的薪金也一樣發放,其餘人,拖欠你們的款子,這次都將發放。
”
“不僅如此,還有一筆辛苦費,勉勵他們這段時間苦心經營,勉力維持,大夥都不容易。
”
白蘇榭一番話過後,在場的沉悶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大人威武,我等唯大人馬首是瞻。
”
跟著蘇一梅來的一行人,一起站起,朝著白蘇榭行禮。
他們進入天網組織,很多都是走投無路沒辦法,除了為天網賣力,他們也沒有太多謀生的技能。
來這裡就是求財的,沒有足夠的錢糧,他們又怎麽保持忠誠呢?
但加入天網組織以後,他們又沒有足夠膽量來背叛,很多個案例都證明了,背叛了天網組織的,全都沒有好下場。
不僅自己沒有好下場,自己的家人親朋好友,全都得死。
而反過來說,組織內的負責人要是給他們發放足夠的錢糧,他們必定會現出自己的忠誠。
“哼,還算有點本事,但你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
蘇一梅卻冷哼一聲道。
“我能付出什麽代價?
”
“隻不過給了一些入會名額罷了,該考察的我都考察了。
”
白蘇榭很不屑的道。
“我會盯著的。
”
蘇一梅站起身,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離去。
“這……”
米琪道。
“讓她走,不用管。
”
白蘇榭擺擺手。
隨後,他掃視著眾人道:“還有想走的,可以跟她一起走。
”
等待了一段時間,在場的人,沒有一個離去的。
如果在白蘇榭宣布發錢之前,或許還會有人心動。
但現在白蘇榭已經解決了他們的後顧之憂,既然如此,他們為何要背叛白蘇榭,去跟蘇一梅呢?
論地位,白蘇榭在蘇一梅之上。
論實力,蘇一梅還沒有成為宗師,而白蘇榭是一位真正的武學宗師,罕見的宗師殺手。
蘇一梅唯一的優勢就是她掙錢的能力強,但現在這個優勢,也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現在不走,就沒機會了,我再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
”
白蘇榭話音剛落,茯苓立刻起身,在旁邊的盆子裡點燃了一根香。
然後雙手下垂,站在白蘇榭的身側。
白蘇榭目光掃視之下,那股子威嚴的氣息,讓在場的人,額頭上都忍不住流淌出汗水。
但一個個忍得這麽辛苦,卻沒人真正動身離去。
他們要想走,先前在蘇一梅離開的時候跟上去,才是最好的時機,但現在不是了。
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
現在都是堅決留下來的。
“一炷香時間已過,先前不走的,接下來也就不用走了。
”
“我有言在先,咱們天網組織,規矩森嚴,在規矩以內辦事,你好我好大家好,但你要是想要私自越過規矩,一旦被我查到了,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
”
“現在,我將公布新的規矩。
”
白蘇榭環顧四下。
天網組織每一位地區負責人,都可以自行修訂當地的規矩。
因為總部那邊的規矩很是粗糙,所以各地分部就有了添加修改規矩的權力。
如此一來,在不同的地區,成員的福利待遇以及相對應的要求,都會有很大的不同。
白蘇榭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都頓時緊張了起來,除了米琪。
因為在場的其他隱衛也都不知道規矩是什麽,唯一提前知道的,隻有米琪。
“新規矩在此,茯苓,你拿著大聲念出來,念完,就將這張紙貼在側面的牆壁上。
”
白蘇榭取出一張早已經準備好的紅紙。
上面,他已經用毛筆細細的寫清楚。
他的字龍飛鳳舞,自成一體,這也怪不得他女兒一直都以為他是一名文士。
茯苓拿到紅紙以後,迅速的掃了一眼。
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他心裡卻多了一些喜悅。
這規矩竟然比他想象的要寬松很多。
茯苓隨即,就將這些規矩一條條的大聲念了出來。
眾人越聽,眼睛瞪得越大。
以往最成員殺伐之氣極濃的規矩,如今竟然改的更加人性化。
那些小問題都可以交罰金來免罪,甚至還提高了申請見家人的次數。
甚至,福利待遇也得到了提升,每個月的月俸提高了,出任務的獎勵也提高了,必死的任務取消,可以自由選擇任務等等。
“大人,這……這是真的嗎?
”
有一位老成員聲音顫抖的問道。
“我會來假的嗎?
”白蘇榭挑眉。
“大人英明神武,一生一世富貴無雙啊。
”
老成員顫抖的聲音,眼眶都濕了。
他算是在組織內活的時間比較長的,跟他一個時代的殺手,幾乎都死的差不多了,留下了很多孤兒寡婦。
要是早年的規矩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他的那些好兄弟,就不會因為一個個執行任務而死亡了。
天網組織,一入就意味著進入了一個套子,除非死亡,否則不得解脫。
其實,他早就已經認命,他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規矩會有這樣的變化。
他提前安排好了後路,隻是他手頭實在沒有多少錢,能安排的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