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3章 棗棗奔赴前線

　　玉辰自掌管燕王府的庶務以後，變得開始忙碌起來了。

　　阿寶回來的時候，玉辰還在跟管事娘子談事。
阿寶將鞭子放下，笑著跟桂嬤嬤道：“父王早該讓母妃掌管庶務了。
”阿寶覺得玉辰現在要有生氣得多，不像之前好像活在畫裡似的。
讓她沒一點安全感，總覺得玉辰要離自己而去。

　　桂嬤嬤笑道：“娘娘總抱怨沒時間彈琴作畫呢！
”其實玉辰並沒有將琴跟畫放下，隻不過現在花在上面的時間要少得多了。

　　阿寶撇撇嘴道：“琴棋書畫又當不了飯吃，整日搗鼓那玩意做什麽？
”阿寶覺得，這純粹就是浪費時間。

　　桂嬤嬤笑著道：“這話可別當這娘娘的面說，要不然娘娘該不高興了。
”

　　阿寶也就在桂嬤嬤面前嘀咕了兩句，哪會在玉辰面前說這些。

　　將事情處理完了，玉辰過來望著阿寶說道：“下個月初六，娘要舉辦個賞花宴，到時候你幫娘招呼下客人。
”阿寶今年八歲了，也該出來交際了。

　　阿寶應得很爽快：“好。
”阿寶跟棗棗有許多共同的地方，比如性子都外向且喜好習武，但其實兩人有很多地方又不一樣。
因為一開始的定位，棗棗其實就是將兒子養大的，真正是女兒身男兒心；阿寶除了有些驕縱，內裡還是個姑娘的。

　　玉辰這次邀請的人裡就有國子監祭酒的夫人。
在正月的時候玉辰見過梁婉一次，那姑娘真的如她所期望的那般，知書達理性情溫婉，而且長的也很漂亮。

　　周琰原本對於貿然更換人選很惱怒，不過見了梁婉以後就沒吱聲了。
不管是容貌還是性情，都是他喜歡的類型。

　　忙碌一天玉辰有些累，靠在椅子上休息：“老了，精力沒以前那般好了。
”像以前處理六宮事務都沒覺得累，現在隻管著王府的內務就累得不行。

　　桂嬤嬤走上前給玉辰捏了肩膀，一邊捏一邊說道：“娘娘若跟人說你老了，那讓其他人怎麽活？
”玉辰保養得極好，雖然年過三十，但肌膚還如羊脂玉一般細膩嬌嫩，加上怡人的氣質，走出去仍然能迷倒一大片。

　　玉辰微微搖頭道：“琰兒明年都要娶妻了，還不老呀？
”若是沒有改嫁，說不準後年就能當祖母了。

　　桂嬤嬤從不主動提及周琰，因為這個話題太敏感了。

　　玉辰又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時間過得真快，轉眼我們都年到三十了。
”玉熙隻比她小一歲，今年也三十歲了。

　　桂嬤嬤見狀立即轉移了話題：“娘娘，我聽說那柳氏死了，死在監牢之中。
”怕玉辰忘記了，桂嬤嬤解釋道：“就是之前跟明王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女子，後來又嫁給了一個名叫餘叢的將領。
不過，那餘叢前不久也死了，聽說兩人都是死在明王妃手中。
”談玉熙，比談周琰要好。

　　玉辰皺著眉頭道：“這外面的傳聞如何能信？
約束好府裡的下人，別傳這些烏七八糟的事，王爺不喜的。
”其實沒人敢在燕無雙面前嚼舌根頭的。

　　桂嬤嬤點頭道：“是。
”

　　頓了下，桂嬤嬤說道：“娘娘，這次賞花會，是不是該邀請大太太跟三姑奶奶。
”

　　玉辰皺了下眉頭，說道：“給他們發帖子吧！
至於文氏跟李氏就算了。
”在玉辰印象之中，盧瑤是個很有分寸的。
至於玉容，經了那麽多事，聽說也改變了很多。

　　盧瑤收到了玉辰的請帖很高興，不過很快又犯愁了。
玉辰舉辦的花宴去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家，若是穿戴太寒酸了，去了不僅會被人輕瞧且貴妃娘娘臉上也無光，所以要去參加宴會就得重新置辦衣服首飾了。
可要給三人都置辦好衣服跟精緻的首飾，得要幾百兩銀子。
這些年因為貼補盧家，盧瑤的嫁妝幾乎都掏空了，一下子哪拿不出幾百兩銀子出來。

　　晚上，盧瑤特意跟韓建誠說起這事。

　　韓建誠手裡頭有些錢，但他並不願意花在穿衣打扮上面：“現在家裡這樣子還講究這些做什麽？
差不多就成了。
要是你覺得臉上不好看，那就不要去了。
”國公府早沒了，哪還能講國公府小姐的做派呢！

　　盧瑤難過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韓建誠見狀煩躁不已，起身出去了。
上次鬧過以後，夫妻兩人雖然和好了，但到底有了裂痕。

　　玉容則沒盧瑤那般糾結，她直接以在孝期為由拒了玉辰的邀請。
不管是從前的恩怨，還是為著將來打算，她都不願意再跟玉辰來往了。

　　紅音說道：“太太，三姑奶奶現在掌管了燕王府的庶務，我們拒了邀請會不會得罪了她呢？
”

　　玉容搖頭道：“不會。
我身上帶著孝，去參加宴會本就不適宜。
再者，說不準我不去，正合了她的意呢！
”姐妹兩人也沒多深的感情，這次玉辰給她下帖子不過是為了面上好看。

　　紅音猶豫了下說道：“太太，我覺得你該多跟三姑奶奶走動。
這樣以後有什麽事，也有個撐腰的人。
”

　　玉容輕笑道：“撐腰？
我怕跟她走得太近，以後會被連累。
”玉容現在也關心外面的事，她不覺得燕無雙能長久得了。

　　知道玉辰所想，紅音一臉驚駭：“太太的意思是，京城到時候會保不住？
”紅音一直覺得，打仗離她們太遙遠了。

　　玉容嗯了一聲道：“明王驍勇善戰，有著常勝將軍的稱號。
一旦他帶兵來攻打京城，京城十有八九保不住了。
”到那時，可就要改朝換代了。

　　紅音有些害怕：“那我們到時候豈不是有性命危險？
”打仗，死的可不僅是那些達官貴人，老百姓也要跟著遭殃。

　　玉容道：“若局勢不對，我們就避到鄉下去。
”開始是打算多儲存些糧食，可後來細細一想這樣並不安全。
萬一被人發現，這糧食就成了禍端，而避到鄉下去就沒這個擔憂。
鄉下原本就是產糧之地，隻要籌謀得當，比在城裡安全得多。

　　紅音打了個冷顫道：“太太，我聽說那些西北兵可兇悍了，所到之處是殺光搶光燒光。
若是明王真帶兵來攻打京城，我們避到鄉下去也逃不過？
”殺光搶光燒光，這事是燕無雙的人特意敗壞西北軍的名聲所散步的謠言。
平民百姓消息落後，聽得多了，自然也信以為真。

　　玉容聽了笑了起來：“那些不過是謠傳。
若是西北兵跟傳聞似的，那豈不成土匪了？
這樣的人，又如何能得百姓擁戴，如何能得了大半的江山。
再者，我四姐也不會準許他們這麽做的！
”玉熙是掌權者，有她約束下面的人也不敢放肆。

　　紅音小心地問道：“太太，四姑奶奶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紅音聽了很多玉熙的傳聞，當然，聽到的都是負面的。

　　玉容想了下說道：“四姐是個聰慧有城府的人，嗯，也很有膽色。
”沒有膽色也不敢跟爹對著乾，而且還從沒落過下風。

　　紅音道：“可是外面傳聞四姑奶奶很善妒，但凡有女子靠近明王都不得好下場。
”

　　玉熙嘲諷道：“什麽善妒，不過是嫉妒罷了。
這女人有幾個願意丈夫左擁右抱的？
可惜，他們沒我四姐的手腕。
”

　　紅音覺得這話也有道理。

　　被念叨的玉熙，此時正在檢查棗棗重新抄寫的十三份經文。

　　這經文浩哥兒已經幫忙檢查過一遍了，所以棗棗並不擔心再出錯。

　　玉熙看完後點了下頭道：“不錯，這次沒再出錯了。
”

　　棗棗一臉期盼地說道：“娘，你說等我將一百遍《金剛經》抄完就準許我去前線。
”

　　玉熙嗯了一聲道：“娘說話算話。
現在雲南跟廣西都在打仗，你想去哪？
”

　　棗棗想也沒想就道：“去哪都成。
”

　　玉熙望了一眼旁邊的雲擎，說道：“你爹的意思是讓你去廣西。
”雲擎最開始是準備讓杜崢當主帥統籌整個戰局，可後來又改變主意了。
讓杜崢帶三十萬大軍攻打廣西，韓建業帶兵二十萬兵馬攻打雲南。

　　玉熙知道雲擎是深思熟慮後做的這個決定，所以對於這個決定沒提任何意見。

　　棗棗也沒問為什麽，隻爽快地答應了：“好，那就去廣西。
”隻要能上戰場，去廣西還是雲南都一樣。

　　玉熙站起來朝著棗棗道：“隨我來。
”她給棗棗準備一件禮物。

　　一進屋，棗棗就被屋子中間掛著的盔甲給吸引住了。
這盔甲是銀灰色的，盔甲內層用牛皮製成，外層為鐵網甲，甲片相連如魚鱗，箭不能穿透，能保護身體的關鍵部分。
這樣一件精巧的盔甲要三個鐵匠花費半年多時間才能完成。
因為數量太少，在軍中也隻有正三品以上的將領才能分到一件。

　　棗棗不由走上前伸手摸了下，然後也連驚喜地問道：“娘，這是為我準備的？
”

　　玉熙點頭道：“穿起來試一試，看看合不合身？
”

　　棗棗迫不及待地褪掉身上外袍，讓秋荷幫著她將這盔甲穿在身上。

　　玉熙看了忍不住笑著搖頭。

　　將盔甲傳在身上，棗棗站在玉熙面前道：“娘，我穿這盔甲是不是很英氣？
”

　　玉熙認真打量了下，笑眯眯地說道：“出去給你爹看看。
”完全就是雲擎的縮小版。

　　出了屋子，棗棗就看見浩哥兒跟柳兒幾個人都在。
棗棗還特意在眾人面前轉了一圈，那樣子顯擺得不行。

　　對打仗不感興趣的軒哥兒，看著這身盔甲眼睛都不帶轉的，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睿哥兒看了後立即眼紅了：“娘，我也要這樣一身的盔甲。
”

　　佑哥兒也非常喜歡，也叫囔著要一套。

　　柳兒看了也忍不住讚歎道：“姐，你穿這身盔甲真好看。
”帥氣得不行。

　　玉熙笑著說道：“等你們以後長大後上戰場，自然少不了你們的了。
”

　　浩哥兒是最淡定的，問道：“娘，你是準備讓大姐這兩天就去前線嗎？
”這盔甲雖然難得，但隻要他想要他娘肯定不會拒絕。
嗯，不過暫時用不上也就不浪費了。

　　玉熙嗯了一聲道：“明日挑選貼身護衛，後日就可以起程了。
”按棗棗的性子，怕是恨不得明天就走了。
拖一天可以，若是時間拖得太長估計這丫頭不樂意了。

　　卻不料，棗棗一天都不願意等了：“娘，護衛我已經挑好了。
”說完，將她選定的六個人選的名字念了出來。

　　這些日子除了抄寫經文，棗棗也在琢磨著護衛的人選。
果然，沒浪費她的時間，這麽快就用上了。

　　玉熙搖頭說道：“隻六個太少了，我再讓你爹給你挑上六個。
明日你收拾下東西，後日出發。
”十二個貼身護衛應該差不多了。

　　若是以前棗棗肯定不願意多等，哪怕一天都不願意。
不過這次受罰，讓棗棗乖覺了不少：“聽娘的。
”

　　姐弟六人出去以後。
睿哥兒望著棗棗身上的鎧甲說道：“大姐，等你回來，借這盔甲給我穿傳吧！
”睿哥兒是眼饞得不行。

　　棗棗斷然拒絕：“不行，這盔甲我是要當傳家寶，以後傳給我兒子的。
”

　　“咳、咳……”柳兒聽到這話被嗆住了，臉憋得通紅，猛力地咳嗽了起來。

　　睿哥兒叫囔道：“大姐，等你兒子能穿這盔甲得二十多年後呢！
大姐，你先借我穿，等你兒子長大了我再給他弄套更好的。
”

　　佑哥兒看熱鬧不嫌事大，拍手笑道：“大姐，你不僅想上戰場，還想嫁人了呀！
”

　　軒哥兒不知道該什麽反應，轉頭望向浩哥兒。
那眼神好像在問，大哥，這什麽狀況。

　　浩哥兒摸了摸額頭，有這樣一個活寶大姐，真是讓人頭疼呀！

　　這日清晨天空一片澄淨，玉熙跟雲擎帶著柳兒姐弟五人，到王府門口給棗棗送行。

　　棗棗跨上黑頭大馬，朝著眾人揮手道：“爹，娘，阿浩，你們等著我勝利歸來。
”

　　玉熙望著興奮不已的棗棗，將之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到了廣西，要聽你杜叔叔的。
若是讓我知道你不聽令擅自行動，你知道後果的？
”

　　棗棗笑著道：“娘，你放心，我一定會聽杜叔叔的。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說完，騎著馬兒瀟灑地離去。

　　睿哥兒望著棗棗的背影，自言自語道：“真想快點長大呀！
”這樣就能跟大姐一樣，前往戰場殺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