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槍聲

　　此次試煉一共參與者有六人，目前醫院中加宋青小在內，已經出現了三人。

　　‘嗒、嗒、嗒’秒針走動的幹擾聲裡，‘叮’的一聲電梯口處傳來響聲，門打開後，宋青小腦海中靈光一閃，她隱約間覺得要抓住一個線索了，正要細細推敲，卻冷不妨有人從一旁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肩：

　　“嘿！
”

　　肩上傳來刺痛，經過先前被六號偷襲的事兒，再冷不妨被人一拍，宋青小下意識的一轉腳尖，挪開了身體，腰抵著操作台的邊沿，上半身往後傾，轉身面對拍了自己肩膀的人。

　　拍她肩的是個護士，不是六個試煉者之一，約三十歲的年紀，腳上穿著軟底鞋，走路全無聲音，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

　　宋青小剛剛躲避人的動靜大，令她有些尷尬的樣子，舉著手，看到宋青小的一刹那，她‘咦’了一聲：

　　“新來的？
”問完這話，又自言自語：“最近新來的好像特別多。
”

　　新來的護士說的話特別耐人尋味，宋青小聽到這話的瞬間，便眯了眯眼睛。

　　仍在倒計時的數字下，她注意到新過來的護士胸前別著的工作牌，上面寫著護士的名字：塗小雲。

　　知道自己先前被一拍之後反應很大，引起了塗小雲不開心，神情有些訕訕的，在沒弄清楚自己這一次試煉內容及任務的情況下，宋青小初來乍到，還是希望能與這群‘同事’打好關系，以便探聽更多消息，有利任務的展開及進行。

　　她需要得到別人的好感，所以注意到塗小雲說話的同時皺著眉後，宋青小腦海裡已經飛速的想好了應對的方法，擡起左手揉起自己的肩頭，臉上露出隱忍痛楚之色，一面去看張護士。

　　“怎麽了？
”

　　張護士看到宋青小的舉動，果然就關切的問了一句。

　　“好像之前被踹傷了肩膀。
”

　　宋青小這樣一說，塗小雲就面露疑惑之色，張護士解釋道：

　　“今天新收的病人，突然出來襲擊了青小，傷了她的脖子。
”

　　張護士說話的同時，征得了宋青小的同意後，準備拉開她的衣領去看看她被踹過的肩膀。

　　宋青小有1.68米，但在這間精神疾病中心工作的護士身高也不低，張護士把她衣領拉開後，看了一眼，小小的驚呼了一聲：

　　“呀，有些血腫。
”

　　六號下手不輕，她當時雙手拽住宋青小脖子上的工作牌的繩子，雙腳蹬住了宋青小的兩個肩頭，在她肩膀兩側都留下了紅腫的印記。

　　塗小雲在知道事情經過之後，臉上露出愧疚之色，拿了棉簽沾了碘酒，親自替宋青小塗抹傷處，一面開口道：

　　“對了，我們醫院可能會又來一個新人，目前周醫生正準備見他，要是能留下來，醫院就多個醫生了呢。
”

　　脖子上的皮膚被繩子勒破了皮，碘酒塗上去時有些刺痛，但這些刺激都比不上宋青小從塗小雲口中聽到的消息。

　　她想起塗小雲先前所說的話，‘最近新來的好像特別多’，塗小雲並沒有特指這些‘新來的’到底是醫護人員或病人，極有可能是兩者兼有之，比如自己，比如先前看到的五號、六號。

　　現在醫院又新來了一個醫生，她難免猜測起這個新來的‘醫生’身份。

　　假如說參與試煉的人進入的都是同一個場景，除開目前已經出現的三人之外，那麽還有眼鏡男、持槍大漢及四號紅鞭女沒出現了。

　　塗小雲口中所說的新來的醫生，應該就會是這三人其中之一了。

　　這棟樓的病房共有五層，照張護士先前所說，病人共有二十七人，不知這些病人中，其餘的兩個試煉者會在哪裡。

　　她心中裝著事，‘嗒、嗒’的時鍾響聲裡，塗小雲還在說著話，‘砰’的一聲冷不妨的響動傳來，聲音清脆卻不悶響，聽著像從較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但因為醫院特殊地理位置的緣故，那餘音在半空中傳來回響。

　　不止是宋青小重重的像是心臟被人震了一下，就連正在說話的張護士等人也被嚇了一跳，塗小雲拿著棉簽的手一抖，棉簽的一端戳了一下宋青小受傷的脖子，令她發出‘嘶’的倒吸驚氣的聲音。

　　“怎麽回事？
”

　　王小麗有些詫異，宋青小卻眼皮一直跳，覺得不對勁兒！

　　這間醫院的隔音有多好，她是親自感受過的。

　　明明是同一棟大樓中，一邊住著二十七個病人，一邊是醫護人員辦公室、宿舍，但她才進入任務場景，在被‘劉以荀’面試的時候，她是根本沒有聽到病區這邊有半點兒響動的。

　　直到換好護士服隨張護士過來，打開了幾道鐵門，才聽到了這邊病人‘嚶嚶呀呀’的哭聲。

　　剛剛‘砰’的一聲劇響，聽著像是從大樓另一側醫護人員辦公所在區傳來的，什麽樣的響動能傳得這樣遠？

　　更何況那一聲響動不太像是東西落地，或是什麽物件被打碎，倒像是有人開了槍的聲音。

　　宋青小這一瞬間就想到了持槍的大漢，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塗小雲說有新人要來，目前持槍大漢、眼鏡男、四號紅鞭女都沒出現，新來的醫生可能是他們三個其中之一，現在看來，持槍大漢無疑是有很大可能性。

　　被六號勒過的脖子更疼，宋青小呼吸也快了幾分，隨著槍響之後，她敏銳的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那是兩次遊走在生死邊緣帶來的強大直覺。

　　宋青小第一時間去注意自己神識裡的提示，果不其然，腦海裡原本顯示著：‘保護民眾，失敗抹殺；完成任務：積分一千。
’的提示，已經隨著槍聲響起的一刹那而改變為：

　　保護民眾，失敗抹殺。

　　完成任務：積分950.

　　獎勵變了！

　　宋青小擡起頭的時候，眼睛裡露出驚詫且又有些興奮的神色，雖說先前那一聲槍聲響起後，極有可能醫院有人死掉了，但是確實如她原先所料，一旦有人死亡，才證明這一次的試煉真正開始了。

　　她半眯著眼睛，目光越過塗小雲等人，透過病房的玻璃牆，看到五號擡起了頭，他顯然也是被先前的槍聲驚動了，一臉掩飾不住的恐懼之色。

　　注意到宋青小目光之後，五號雙手抱住腦袋，緩緩低下頭，身體又開始抖。

　　病區內眾人還沒從這一聲槍響中回過神，緊接著一陣尖銳刺耳的女人慘叫聲又遠遠的響起：

　　“啊……”

　　這一聲慘叫尖銳嘹亮，帶著些淒厲，不可謂不瘮人，尤其是在這樣安靜詭謐的環境中，越發驚悚。

　　就連病房裡的病人都受到了這尖叫聲的感染，似是察覺到了不安，先前被張護士趕回房中的病人又開始起了騷動，五號同一間房內的病人溜下床，神情呆滯的往門邊走。

　　“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
”

　　張護士有些焦急，宋青小初來乍到，被她帶上一起，塗小雲與王小麗二人則與護士站其他人留下來安撫病人。

　　聽著槍聲像是從醫護人員辦公室那端傳來的，張護士急急忙忙的拿了鑰匙打開三重鐵門，這樣的情況下，她還不忘跟宋青小歉疚的解釋：

　　“對不起啊青小，本來今天你剛到，應該帶你熟悉環境的。
”她急匆匆的解釋，有些為難的樣子：

　　“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的，我們先去看看發生了什麽情況，能不能幫得上忙，至於熟悉環境，我還有時間的。
”

　　她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中‘嗒嗒嗒’的聲音仍在響著，視線內的數字也變為：119：06：27，仿佛惡意的在諷刺著她提到的‘還有時間’這個說法。

　　宋青小眨了眨眼睛，忍著喉間的疼痛吞了口唾沫，壓下內心的焦急，盡量忽視這串數字。

　　此時她也迫切的想驗證自己內心深處的猜測，看看剛剛那一聲槍響是不是跟六個試煉者之一的持槍大漢有關，也想看看誰出了事，才好明白自己無緣無故損失的五十積分究竟是怎麽回事。

　　兩人從病區出來，就聽到外頭的糟雜聲了，聽著聲音像是從樓下發出來的，張護士小跑著到了電梯旁按下了按鈕，電梯很快到了，宋青小跟著她一起進去。

　　電梯裡燈光慘白，將這密封的環境照得陰森無比，兩人都沒說話，宋青小隻聽到張護士微微粗重的喘息，顯示出她內心深處的焦急。

　　她轉頭去看張護士的時候，發現她低垂著頭，燈光照在她身上，她蒼白的額頭下，一雙眼睛被籠罩在眉骨拉出的陰影裡，宋青小隻隱約看到她緊抿起來的嘴唇。

　　電梯下了一樓，門‘叮’的一聲打開，她卻站著沒動，直到宋青小提醒了她一句：

　　“小玉……”

　　張護士這才像是驚醒過來一般，提腳就開跑。

　　醫護辦公區像是都被剛剛這一聲槍響所驚醒，一間醫生辦公室外，已經圍了好幾個人，張護士與宋青小過來的時候，辦公室內還吵吵嚷嚷的，宋青小一眼看到了一個坐在椅子上，身體往後仰掛在了椅背上，腦袋不正常的往一側歪向門口的男人。

　　他雙手垂在身體兩側，已經咽了氣。

　　額頭上留下一個很明顯的子彈射擊後的血洞，子彈強大的射擊力導緻他傷口周圍的皮膚下出現一條條青紫的瘀痕，像是頭頂橫七豎八爬滿了蚯蚓。

　　他還睜著一雙眼睛，傷口裡還沒有完全冷卻的血緩緩從他額頭往下湧，滴過他眉心、鼻尖與眼睛，最後在臉頰下方匯集，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到他潔白的醫生外袍上，染出大片殷紅的血跡。

　　興許是沒料到會遭受突然的襲擊，他還保持著生前微笑的樣子，嘴角往上拉，看上去頗為陰森詭異，這模樣又令宋青小想起了上一次試煉中，死亡後的試煉者卡牌翻過來後照片上的樣子。

　　醫生的製服上別著名牌，上面顯示著：周宇。

　　辦公室內彌漫著一股硝煙氣混雜著血腥味兒，張護士似是看到這一幕，被嚇得不輕，宋青小收回視線，辦公室內的地上，持槍的大漢被幾個護士加兩個保安模樣的男人架住，動彈不得，臉漲得通紅，還在拚命的掙紮，像是一隻可憐的螻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