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球墨鑄鐵
丁香還覺得,哪怕是她撒潑打滾,爺爺和爹爹也不見得同意她再去雞頭峰。
現在她也不著急讓飛飛去摘靈芝,靈芝有保質期,放久了會失去藥效。
自家現在的寶貝已經太多了,也不願意它再把蜜脂香拿回來。
晌歇後,丁香又跟飛飛玩了一陣“飛飛”的遊戲。
飛飛現在的確叼得動她,隻是稍顯費勁,玩了三刻多鍾便沒勁了,垂頭打起磕睡來。
算時間,雞頭峰到稀土山的時間也差不多這麽久。
下晌申時初,外面傳來嘈雜聲,看熱鬧的男人回來了。
他們興奮地站在路邊跟村人說著。
“五個人跪一排,哎喲喂,手起刀落,血濺了那麽高。
”
“隻有蔣大棒像個爺們,頭仰得老高,說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
“另幾個人嚇癱了,被人拖上砍頭架。
”
“夏癩子蘸著血饅頭了嗎?
”
“蘸著了,沒看他一溜煙跑回家了。
”
“喝酒喝舒坦了?
”
“舒坦了,舒坦了,好酒好菜,老掌櫃花了六兩多銀子呢。
”
……
沒有爺爺的聲音。
他又喝醉了,倒在騾車裡呼呼大睡。
騾車進了院門,丁釗把他背去床上放下。
吃晚飯的時候,丁壯還沒醒。
丁立仁和丁利來對砍人非常感興趣,不停地問著丁釗。
丁釗怕嚇著閨女,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話多,吃飯!
”
次日下晌,丁香帶著休沐的兩個小哥哥和飛飛、黑娃、綾兒去陶家。
村人許久沒看到飛飛了,都會駐足跟它說說話。
來到陶家,老兩口更是歡喜,讓人殺隻雞給飛飛打牙祭。
陶翁帶著有問題要請教的兩個少年去書房,丁香和老太太逗飛飛玩。
在陶家玩到天快黑了才回家。
路上碰到王氏,她穿了件嶄新的秋衫,高麗布面料,藏藍色。
丁香沉了臉。
她已經聽綾兒說,那天丁四富拿著這塊料子讓龔氏教他裁衣裳的時候,王氏去了。
她說小孩子用這麽好的料子可惜了,給她做衣裳。
丁四富不敢說話,龔氏沉臉把王氏好一頓譏諷。
王氏臉皮厚,硬把布拿走了,還拿走了大半糖果。
王氏拉了拉衣裳笑道,“香香,這衣裳是四富孝敬我的,好看嗎?
”
丁香闆著小臉說,“不好看。
這顏色適合男人做,我就是比照著四富哥的身量買的。
做一身,又好看又厚實。
你一個當娘的,怎麽好意思搶兒子的東西。
”
王氏臉皮厚,不在乎丁香的譏諷。
笑著提醒道,“下次香香就買一身適合大伯娘穿的料子唄。
”
丁香沒理她,向前走去。
綾兒小聲嘀咕著,“臉皮厚,你又是不姐兒的娘,姐兒憑什麽要給你買衣裳。
”
丁香三兄妹笑出了聲。
他們不好那樣說王氏。
綾兒雖然是奴才,但她娘是龔氏,王氏生氣也沒轍。
回到家,丁壯和丁釗的臉紅撲撲的。
不用說,他們晌午在“寶鐵”又喝酒了,還喝得不少。
鑄造和打鐵都是危險作業,腦子清醒還容易出事,喝了酒就更容易出事。
爹爹一直比較自律,今天不僅沒管著他老爹,兩人還一起海喝。
丁香非常不高興,嘴撅得老長,嗔怪道,“都說了晌午不能喝酒,還要喝。
”
丁壯哈哈笑道,“孫女別不高興,給你看樣好東西,你保證不會埋怨爺。
”
他向東廂走去,丁香幾人都跟了過去。
丁釗還解釋道,“爹知道喝醉了不能打鐵,我們下晌沒做事。
”
丁壯拿出一個鐵疙瘩給丁香看。
“這是今天弄出來的鐵,比之前的鐵都要好一些。
”
這塊鑄鐵與原來的鑄鐵比較,雖然表面都呈灰色,但從斷口處觀察,新的鐵件晶粒比原來的細小,晶面有金屬光澤,呈暗灰色,而原先的呈灰白色。
敲打時聲音清脆,回音長,而不象原來的鐵件沒回音。
強度和韌性比原先的鐵件都提高了數倍。
丁香看出來,這種鑄件已經是球墨鑄鐵,類似於鋼了,這次的比例是最合適的。
丁香大喜,又不好明說。
說道,“我看這個顏色很好,以後就按這個比例放稀晶土。
”
丁壯還希望能有更好的,笑道,“我再試驗一段時間,若沒有更好的,就以這種比例為準。
”
他非常有頭腦,把每次試驗出來的鑄鐵、此種鑄鐵打出來的刀具、稀晶土和鐵水比例數據放在一起,每組分開放。
他不會寫字,丁釗在的時候讓丁釗寫,丁釗不在就讓孫子寫。
丁釗也笑道,“這個鐵塊是我看到的最好的鐵,隻比爹費時一年打的鋼差一點。
爹繼續試驗,看能不能弄出更好的。
讓鑄造工房按照這種比例鑄造,我們用這種鑄鐵鍛打鐵器。
”
為了保密,給鐵水加“料包”都是丁壯親自去放。
還要給工匠發保密費,又說了自家在軍裡有多大勢力,不許他們往外說。
特別是一起試驗的兩個老工匠,保密費抵得上他們一半工錢。
丁壯道,“再多招些人,我們打出的鐵器不僅要在臨水賣,還要多攢些拿去膠州鐵器行。
”
他摸了摸丁香的包包頭,“還是我孫女有遠見,擴建的時候就把製造行建得大,規劃得也合理。
若現在再想擴大工房,就費事囉。
”
丁釗興奮得直搓手,“我敢說,大黎朝沒有任何一家鐵鋪打出來的東西能比得上我們。
”
父子兩個高興,互相吹了一通彩虹屁,晚上還想喝一台。
看看丁香,都知道她不會讓他們如願。
丁壯道,“讓人拿幾個菜來東廂,我和釗子再商議商議。
”
丁香看看爺爺那個已經紅透了的紅鼻子,還有那張酡紅的大臉,小嘴又撅起來。
“你們晌午喝的酒還沒醒呢,又想喝。
”
丁壯拿起桌上的一小壺酒笑道,“我們不多喝,隻喝這麽點。
”
丁香冷哼一聲,走去他臥房找了一圈,從衣櫃的衣裳下面找出一壇酒。
“這是什麽?
”
丁壯也是一愣,瞪著銅鈴眼問丁釗,“你什麽時候把酒藏我屋裡了?
哎喲,看看你這點子出息,怕媳婦怕到這種地步,酒都藏到了老子這裡。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