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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二百二十六章 路口(加更求粉紅票)

九重紫 吱吱 3588 2024-02-19 17:12

  辛苦嗎?

  辛苦。

  可這樣種辛苦,相比和子女離心離德的骨肉分離之苦,又算得了什麽呢?

  竇昭想起前世的林林種種,眼神閃過一絲茫然,更多的,卻是酸楚。

  這次別離,她和宋墨,可能從此再也沒有機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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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話,還是說明白的好。

  竇昭不願讓宋墨心中留下遺憾或是傷痛。

  就像前世的她自己所經歷過的那樣,因為和母親生死相隔,又從了解當年的事,不經意間,她總會去猜測母親的死,總會去想這件事和自己有沒有關系。
如果讓宋墨就這樣走了,以後的歲月裡,他想起這件事,肯定會和自己當年一樣,耿耿於懷一個因果。

  她問宋墨:“你從小開始習武,覺得苦嗎?

  宋墨有些意外,想了想,但還是很真誠地道:“不覺得苦!

  “可我們看著你們寒練三九,夏練三伏,卻覺得很苦。
”竇昭又問,“你為什麽不覺得苦呢?

  宋墨思忖道:“可能是因為我覺得‘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所以不覺得苦吧?

  “你小小年紀就開始管理頤志堂,你覺得苦嗎?

  宋墨笑道:“我是英國公府的世子,管理頤志堂,本是我份內的事,我怎麽會覺得苦呢?

  竇昭道:“那你和令尊反目之後卻處處佔上鋒,一定覺得很得意吧?

  宋墨一愣。

  竇昭沒等他回答,已道:“我聽陳先生說,自國公爺把二爺拘在了上房讀書,你就很少見到二爺,你心裡,苦不苦?

  宋墨睜大眼睛,卻若有所思。
隱隱有些明白她的心思。

  “所以我主持中饋不覺得苦。
”竇昭笑望著他,“水來土掩,兵來將來。
來來去去不過是那些事,縱然出了錯,想辦法補救就是了。
和東府的眾人玩平衡之術不苦。
他們是我的血親,我何嘗不是他們的血親。
他們能敬我一丈,我就能敬他們三尺。
縱然是有負於我,也不過是一時的傷心,自己認人不清罷了。
”她側過頭去,望著地上斑駁的樹影。
輕聲道,“我小時候,總覺得自己父母。
又手足兄弟,孤單寂寞。
長大以後,就特別希望有個人做伴,特別希望那個人能在所有的人都遺棄了我之後,還一如既往地待我好。
因而我明明知道他有這樣那樣的毛病。
可我還是願意和他過下去。
”她說到這裡,朝著宋墨微微地笑了笑,“何況我也不沒有毛病的人,我在忍別人,說不定別人也在忍我呢?
但是有個人在身邊,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吧?

  她說的。
應該是魏廷瑜吧?

  月色下,她的笑容顯得如此的蒼白而單薄,像雙手。
緊緊地揪住了宋墨的心,讓他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可骨肉之情卻不同,”竇昭囁嚅地道,“血肉相連,同聲同氣……論怎樣。
也沒有辦法割舍的。
”孩子的面孔已在竇昭的記憶中糊塗,銘記在心的。
卻是那些給她的悲痛和歡笑的感覺,“他痛你就痛,他喜你就喜,身同感受,不管你走到哪裡,不管你在什麽地方,隻要你還記得,你就不可能放下。

  宋墨非常的震驚。

  竇昭,她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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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然害怕嫁人最新章節埃提亞!

  是什麽原因,會讓她如此地想呢?

  是她生母的死?

  還是竇昭的代嫁?

  或者是,紀家從中扮演的角色?

  他記得,竇昭和紀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這樣的竇昭,讓他非常的心痛。

  他想起竇昭身邊的陳曲水,段公義,素心……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她身邊才會身邊高手如林呢?

  他甚至想起了父親對自己的情。

  宋墨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冰冷的夜晚,回到了那個溫暖如春、催人入眠,可閉上眼睛就是黃泉的夜晚!

  他忍不住抓住了竇昭的手,道:“你既然知道自己若是身患惡疾,我父親為了顏面,肯定會退親的,你沒有見到我之前,為什麽不用這個計策?

  宋黑的表情很嚴肅,讓竇昭有些錯愕。

  “是不是因為你覺得,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呢?
”宋墨凝聲道。

  竇昭不由點了點頭。

  她的確是這麽想的。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宋墨的本事。

  宋墨既然能在短短的幾天之間誆了宋宜春為他求娶自己,肯定就有辦法讓她全身而退地解除姻約。

  竇昭的回答,讓宋墨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

  “那你能不能像從前那樣,再相信我一次。
”他認真地凝視著竇昭,“你不如嫁給!
我就是再不濟,也能護了你的周全!

  竇昭愕然。

  自己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宋墨竟然還想和她成親?

  她當然不會自戀到覺得宋墨是看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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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昭可還記得,前世宋墨身邊都是些什麽樣的女子!

  他那時離經叛道,桀驁恣睢,又沒有長輩約束,那些人都不能討了他的歡心讓他娶進門去,先不說她比宋墨要大一歲,就她那因為歷經千帆而變得顯然有些沉悶性子,除了看帳本,當家理事,就隻會伺服莊稼花草,不要說和什麽風趣詼諧搭不上邊,就是溫良嫻靜也稱不上麽,就更不可能了!

  她不禁脫口道:“為什麽?

  為什麽?

  宋墨有片刻的沉思。

  是啊!

  為什麽呢?

  竇昭遭遇雖然令人痛惜,可她並不是個軟弱的人苦。
恰恰相反,她因此反而變得更堅韌,更果斷,更剛毅。
他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晚秋的夜風吹過來,樹葉沙沙作響,透著幾分入骨的涼意。
可因為身邊的竇昭,因為有這樣一個人和自己說著體己話。
那入骨的涼意也變得可以忽略不計了。

  “你不說有個人在身邊,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
”他笑道,“與其讓我父親左右我的婚姻,不如娶了你,至少我們之間還有話可說,不如做個伴好了。

  “啊!
”竇昭杏目圓瞪能,想到了宋氏父子的反目。

  一時間,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個縱然前呼後擁,表情也是落寞,身影也是寂寥的宋墨。

  實際上。
兩人的景況是何其的相似。

  竇昭心裡湧動著淡淡的悲傷。

  屋簷下,大紅的燈籠紅彤彤地映在地上,院子裡響起不知名的蟲鳴。

  宋墨低聲道:“竇昭。
你不妨仔細地想想我說的話。
與其在竇家這樣苦苦的掙紮,不如去頤志堂。
至少,陳曲水、段公義他們能光明正大地跟在你身邊。

  竇昭默然。

  宋墨告辭:“我等你的消息!

  竇昭一夜未眠。

  或許是前世宋墨給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沒有誰的能力像宋墨這樣讓她放心了,也沒有誰家像英國公府這樣讓她忌憚了。

  但宋墨的話也有道理。

  與其這樣在竇家苦苦掙紮,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出頭。
還不如嫁到英國公府去。

  她也可以不用像現在這樣藏著掖著了。

  去,還是不去呢?

  宋墨說等她的消息,是指等她放出風聲說自己有惡疾,他再伺機行事,解除兩人的婚約呢?
還是等她一個答覆就會著手兩人解除婚約的事呢?

  竇昭覺得自己好像站在一個十字甬道前。

  嫁到英國公府,是可以看見的艱難。

  留在竇家。
是可以預見到的困頓。

  難道自己就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了嗎?

  重生後,竇昭第一次恍恍惚惚拿不定主意。

  隻怕著這時光從此凝滯在這一刻,讓她有了主意再日升月落就好。

  而宋墨站在書房的月亮前。
不禁長長地透了口氣。

  已經是第三天了,竇家什麽動靜也沒有。

  即沒有傳出竇昭有惡疾的事,也沒有為擡頭嫁女兒而為難宋家。

  粉刷屋子,布置新房,下請帖。
設立帳房……婚事順利地進行著。

  接到請帖的竇明則急衝衝地去了靜安寺胡同。

  “我姐姐,真的和英國公府世子爺宋硯堂訂了親?

  她滿臉不置信地問著竇世英。

  “這還有假。
”解決了長女的婚事的竇世英不僅心情很好。
而且精神恍惚,像一下子好像年輕了十歲似的,想到次女對長女所做的事,他叮囑竇明,“你到時候給姐姐添箱的時候,記得要送份大禮。
你和濟寧侯要記得一起回來喝喜酒!

  竇明心中不悅,可想到這些日子父親正惱怒自己,哪裡還敢發作?
不僅如此,還抱了竇世英的胳膊撒著嬌:“您別總是濟寧侯,濟寧侯的叫著,他可是您的二女婿!
人家表字佩瑾。

  竇世英沒有像往常那樣和她嘻嘻哈哈,而是胡亂地點了點頭,正色地對她道:“你出在已經嫁人為妻了,就應該站有站樣,坐有坐樣才是。
怎麽能動不動就拉著我的衣袖撒嬌?

  竇明嘟了嘟嘴,俏皮的笑道:“我這不是想爹爹了嗎!

  竇世英面對這樣的女兒,搖著頭歎了口氣,表情微松。

  竇明就問竇世英:“那英國公府怎麽會瞧中了姐姐的?
我聽說那世子爺比姐姐還小一歲,而且殺戮成性,連自家的護衛都不放過……”

  “休要胡說!
”竇世英慍色喝斥道,“自家的姐姐,你怎麽可能像那些市井婦人般,聽風就是雨,以訛傳訛。
”又道,“這件事我親自去問過英國公,英國公也說沒有此事,你是壽姑的妹妹,別讓我再聽到這樣的話。

  竇明不以為然,還欲說什麽,高升進來道:“老爺,翰林院的蔡大人、徐大人過來了。

  竇世英臉微霽,說了竇明幾句“以後再不可如此”之類的話,整了整衣襟,這才去了花廳。

  竇明不由跺了跺腳,轉身去了拘禁王映雪的廂房。

  抱歉,我知道是周末,很多朋友等著看文,但狀態實在是不好,寫到第四稿才寫出點感覺來,今天的更新,我會繼續寫,估計沒又得寫幾稿,時間上不好確定。
如果這兩天的更新不及時,我會把這幾章寫完之後,狀態好一點的時候補齊的。

  o(n_n)o~

  有粉紅票的姐妹兄弟們,還請多多支持。

  謝謝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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