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天發殺機:滅世
“天道豈能說出不歸還就降劫威脅的話?
這個天道神器,談吐甚至連七爺都不如,七爺比他儒雅隨和。
”
許應心中有些詫異,“倘若我是天道,何須要各界子民歸還仙道靈根?
天道不應該是無所不能嗎?
再造靈根便是。
天道神器沒有半點天道應有的風範,那麽它背後是天道意識,還是人?
”
他突然想到,倘若天道神器並非天道的意志控制,而是與他一樣有血有肉的人呢?
倘若隻是有人借天道的名義來行事呢?
如果是人借天道神器之口,說出威脅的言語,也就說得通了!
人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樂,有威逼利誘之心,但天道沒有!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天道豈會為了仙道靈根而威脅各界眾生?
許應剛剛想到這裡,突然天道神器感應到他的存在,立刻順著他的感應搜尋而來!
許應立刻散去天人感應,斷去神識,收斂氣息。
他的天人感應來自元家的元道諸天感應這門功法,將神識與諸天萬界相連,天道神器搜尋他的感應路線,隻會感應到他的神識來自其他諸天,尋不到他的根腳!
那天道神器沒有繼續搜尋那股天人感應的源頭,畢竟天道意識開口說話,傳達到各界之中,那些世界中肯定會有強者探查來源,懷疑天道的真假。
就在適才,已經有數百股神識掃蕩過來,與小玄天的天地靈根接觸。
隻是,像許應這麽大膽子,將自己的感應,與天道神器的感應綁在一起,探索天道意識的,還是獨一份。
突然,仙宮四周顯現的諸天萬界中,一道道靈光從那些世界裡飛出,向仙宮飛來,卻是當年經歷天路之戰,散落在各界中的仙道靈根聽從天道神器呼喚,回到靈根之中!
當然,諸天萬界中肯定有不信邪的,把控仙道靈根,不肯讓仙根飛去。
許應看到這一幕,心神激蕩:“自大惡人打壞天路,至今過了不知多少年,天路斷去,無人飛升。
不管背後那人的目的如何,說不定此次真的可以再接天路,重現飛升!
”
前方,仙宮之中,伴隨著更多的仙道靈根從各界飛來,終於這株太乙小玄天的仙道靈根逐漸顯現出本來面目。
這是一株由純粹的靈光組成的藤,一株,兩根藤,相抱而生。
兩根藤之間,有蔓相連,讓兩根藤形成雙螺旋結構,互為陰陽,抱樸相生。
正是因為這種奇妙的陰陽雙生的結構,這株陰陽藤被打碎時,才能化作各種各樣的仙草仙株,種類繁多。
許應再度催動諸天感應,與陰陽藤靈根建立感應,尋找原道菁萃的下落,心道:“這麽多仙道靈根飛來,共同組成陰陽藤,那麽裡面一定有可以煉化魂魄仙藥的原道菁萃!
”
他的黃庭秘藏中,神識仙藥被源源不斷煉化,增強他的神識,讓他的天人感應愈發壯大,順著陰陽藤靈根漸漸延伸。
隻見陰陽藤靈根兩道粗大無比的靈光相互糾纏,騰空而起,靈根的另一端,隱隱連接另一個更高層次的時空!
隱約間,另一個時空的景象伴隨著靈光的攪動,而漸漸顯露!
許應的神識試圖與那個時空建立感應,卻始終難以突破到那個世界中去!
“那裡是天路的下一站,還是仙界?
”
他退而求其次,順著陰陽藤的藤葉搜尋,這些藤葉連接著一個個諸天世界,有些藤蔓紮入那些諸天世界的時空之中。
許應甚至覺得,順著這株藤,便可以爬到其他世界中去!
隻是,陰陽藤的結構並不穩定,應該是還缺少了不少仙道靈根的緣故,看似隨時可能崩塌。
藤葉與其他世界相連的地方,水火湧動,雷霆交加,宛如滅世的大劫,神識也難以穿過。
“原道菁萃肯定在陰陽藤靈根之中,被藏在某處!
”
許應一片藤葉一片藤葉的逐一搜尋,天道神器再度傳音諸天,被他依附在陰陽藤靈根中的神識靈敏的捕捉到。
“各界子民,吾乃天道化身,速速歸還各界所藏的仙道靈根,重啟天路!
如若不還,降劫伐之!
”
又有一些仙道靈根從諸天中飛出,應該是一些大勢力擔心降罰,交出私藏的仙道靈根。
許應眼睛一亮:“順著這些仙道靈根中的原道菁萃,可以找到其他原道菁萃藏在何處!
”
他立刻調動神識感應,與其中一株飛來的仙道靈根建立交感,那株仙道靈根剛剛從水火壁壘中飛出,即將與陰陽藤靈根接觸合並。
許應飛速探查一番,沒有發現原道菁萃,想來原道菁萃已經被收藏靈根的大勢力取走。
他立刻集中神識,與另一株飛來的靈根交感,這株靈根中也沒有原道菁萃。
許應放棄這株靈根,與第三株靈根建立感應,他飛速搜尋,從其他諸天世界中飛出的靈根已經與陰陽藤合並,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
他必須加快速度,找到一株擁有原道菁萃的靈根,順著原道菁萃,尋找這些菁萃的去向!
第三株靈根,沒有!
第四株靈根,沒有!
第五株靈根,還沒有!
……
漸漸地,諸天萬界中沒有更多的靈根飛出,陰陽藤靈根連接諸天萬界,還是不太穩定,但不像從前隨時會崩潰坍塌。
從陰陽藤靈根的狀態來看,應該還有許多靈根化作仙草仙株,被諸天萬界鎮壓下來,沒有歸還!
許應心中一沉,現在已經沒有更多的靈根讓他去尋找原道菁萃的下落了。
天道神器第三次傳音諸天,天道意識在各界來回震蕩,響徹雲霄:“各界子民,速速歸還所藏的仙道靈根,重啟天路!
如若不還,降劫伐之!
”
許應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倘若還有哪個勢力不禁嚇,主動交還靈根呢?
說不定這就是我的機會!
”
然而,諸天萬界一片沉默,顯然在天道意識三次警告,還敢於留下仙道靈根的,都是勢力與實力無比可怕的存在!
“諸天萬界中,死硬份子不少啊!
”
許應也不禁欽佩這些死硬份子的膽識,換做自己,多半就被連哄帶嚇,主動交出了仙道靈根。
突然無比絢麗的神光動蕩,一股難以言喻難以形容的大恐怖從許應身邊經過,那是龍首人身的神人在神光中冉冉升起!
祂經過的一瞬間,目光落在許應的身上,許應的目光與祂的目光相遇,神識頓時錯亂,腦中被各種雜亂無章的意識充滿。
他自己的意識變得一片空白,眼前出現各種古怪的符文符號,雜亂的線條和噪音,眼瞳渙散。
待到那龍首人身的神人遠離,他才漸漸恢復意識。
許應突然隻覺身體劇痛,低頭看去,隻見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時拎著一副血淋漓的心臟。
這顆心臟還與自己的胸腔相連,可不正是自己的心?
許應忍住痛,把心臟塞回胸腔,眼前還是各種紛繁複雜的線條符號跳來跳去,耳中也是各種各樣的噪音。
過了片刻,他才恢復正常。
許應急忙查看蚖七,隻見蚖七正在吃自己的尾巴,已經把半個身子吞下。
許應連忙催動歸心訣,喚醒蚖七。
大蛇急忙把自己的身子吐出來,隻見他的尾巴已經被他消化了近半,露出腐爛的血肉和森森白骨!
“我們遇到天道時,會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許應想起自己與天神的幾次遭遇,似乎都會聽到可怕的聲音,影響思維意識,不禁心有餘悸。
剛才那尊龍首人身神祇,並非真正神祇,而是天道神器的光芒投影所化,實際上是天道神器從他們身邊經過!
許應定了定神,向那龍首人身神祇看去,隻見那尊巍峨的神祇周身光芒晃動,已經順著陰陽藤靈根的靈光藤葉,來到其中一個諸天世界之外。
那尊巨大的神靈穿過湧動水火壁壘,進入那個世界之中。
許應立刻調動神識,順著陰陽藤靈根,也來到那個世界之外,注視著那個世界的景象。
天道神器形成的神人,幽靜得漂浮在那個世界的天空中,宏大壯觀。
天道籠罩之下,這個世界突然陷入動蕩之中。
許應看到,這個世界的生靈,無論人類還是妖怪,無論地上走的還是水裡遊的,突然間都陷入瘋狂之中,或者自殘,把自己的臉割下,把自己的心挖出,吃掉,或者殘殺他人,毫無理由的向其他人進攻!
就算是煉氣士中的有道之士,也難以在天道的影響下保持鎮定,一個個相繼入魔,陷入殺戮之中!
那個世界中,大大小小的門派聖地,相繼祭起一件件威力強大的法寶,鎮壓宗派氣運,與天道的威嚴對抗!
然而隻是徒勞。
因為天象也在變化。
這個世界,六月飛雪,雷暴頻發,到處都是火山噴發,到處都是洪水泛濫,到處都是風暴,到處都是天災!
海洋中,無數魚類的屍體堆滿了海面,陸地上,莊稼悉數燃起大火,帶著火焰的颶風將所有植被點燃!
整個世界,就此陷入毀滅之中,無論人類還是妖族,就此滅絕,隻剩下那些宗派還在法寶的支撐下苦苦堅持!
那些宗派的法寶也堅持不了多久,因為這些法寶感覺到歲月的流逝,正在飛速變得腐朽衰敗!
終於,那些宗派的至強者忍耐不住,帶著各自鎮教法寶,向天空中的龍首神人飛去,試圖與天道神器搏命!
一個個身影是那樣強大,他們是這個諸天最為頂尖的煉氣士,飛升期的泰鬥,各門各派的老祖宗、祖師爺,高高在上,受世人仰望。
然而他們還未飛到那龍首神人的旁邊,便突然間意識錯亂,一個個拚命自殘,或者向其他人攻擊,相繼死於非命!
許應看得手足冰涼,身體發麻,這就是天道降劫!
太可怕了!
短短時間內,天道神器便直接毀滅了一個世界中的所有生命,沒有任何幸存者!
許應面色蒼白,顫抖著收回自己的神識,兩條腿發抖。
蚖七剛才神識攀附在許應的神識上,也看到了這一幕,大蛇也在抖,抖得許應身體也抖若篩糠。
“七爺,別抖了。
”許應顫聲道。
蚖七聲音顫抖:“阿應,我沒在抖啊。
我膽子大得很,你們人類不是都喜歡吃我們的蛇膽壯膽的麽……”
許應顫聲道:“我也沒在抖,那麽是誰在抖?
”
他聽到鐺鐺的鍾聲,急忙向希夷之域看去,隻見大鍾飄浮在希夷之域中,正在瑟瑟發抖。
“看我做什麽?
”
大鍾勃然大怒,“你們兩個也在抖!
”
許應正要反駁,這時隻見一株仙道靈根從剛才那座被毀滅的世界中飛出,向陰陽藤靈根飛來。
剛才,天道神器毀滅這個諸天世界,為的就是這麽一株小小的仙道靈根!
天道面前,所有生靈,就此灰飛煙滅。
許應定了定神,催動諸天感應,飛速與那株仙道靈根建立感應。
他心中一喜,立刻感應到仙道靈根中的一團水光。
那正是這株仙道靈根中蘊藏的原道菁萃!
許應在這團原道菁萃中種下自己的一道神識,隨即收回其他神識。
那株仙道靈根與陰陽藤接觸的一瞬間,頓時化作道道靈光,與陰陽藤相融合。
至於那團水光,則在陰陽藤中飛速穿梭,消失無蹤。
然而,許應無須關注那團水光去了何處,隻需感應自己的那道神識便可。
很快,他察覺到自己的神識沿著陰陽藤的藤和蔓奔流,來到下方的仙宮,穿過一片大殿,進入牆上的一幅壁畫中!
許應精神大振,一躍而起,向仙宮狂奔而去!
“鍾爺七爺,打起精神來,我們可能有一筆大買賣!
”
大鍾還在發抖,隻差沒有把豁達刻在鍾壁上。
蚖七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縮成一團,塞到許應的衣領中,隻敢露出頭,腦袋後飄揚的鬃毛抖得便如舞女手中的羽毛扇。
許應的兩條腿也在抖,也很豁達,幾次險些跌倒。
然而,一人一蛇一鍾,卻都很興奮。
他們慫,卻大膽,十分期待這次的收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