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ZERO

　　“嗯……那麽……那個叫魯特的，究竟是想幹什麽呢？
”封不覺問道。

　　此時，覺哥正跟在二十三的身後高速行進著。
這一路上，對方已告訴了他不少有關源組織的情報，以及目前這個劇本中的許多狀況。

　　“尋找宿主。
”二十三回道。

　　這個答案，並未讓封不覺感到驚奇。
自從見過伍迪以後，覺哥就仿佛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如今沒有什麽設定是他接受不了的，“哦……也就是說，她想佔據玩家的身體？
”

　　“那隻是第一步。
”二十三接道。

　　“哦？
”封不覺用這個語氣助詞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魯特一旦從驚悚樂園的主程序中脫離，就不會再受到任何限制了。
”二十三接著道，“人類的身體對她來說隻是一個載體，就像……一個移動硬盤，她隻要通過這個載體連接到其他的設備上，比如……”

　　“比如……除驚悚樂園以外的、任何一個與互聯網相連的神經連接遊戲。
”封不覺順著對方的話道。

　　“對。
”二十三應道，“一旦發生那種情況，作為一個僅次於‘系統’的AI，魯特所能辦到的事情……你能夠想象吧？
”

　　“啊……就算不往深處想，也已經足夠驚人了……”封不覺說到此處，眼神微變，“但……我不明白的是，你們【Z】（二十三所在的衍生者組織名稱）為什麽要幫助我們呢？
魯特的計劃對人類來說的確是災難性的，可對你們來說，至少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
”

　　“我們有著自己的理念。
”二十三給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回應。

　　封不覺深深看了對方一眼，欲言又止，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沉默，沒有追問下去。

　　“到了。
”這時，二十三忽地停下腳步，她已將封不覺領到了一扇門前。

　　這是一扇與周圍景物格格不入的門，門體是木製的、呈棕紅色，長和寬都是尋常大小。
在這到處都被黑暗物質汙染過的劇本裡，這樣一扇看上去非常普通的門，反倒顯得怪異。

　　“這是？
”封不覺問道。

　　“***-004.”二十三回道。

　　“哦~”封不覺聞言，當即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和你的同伴們就是通過它才來到這個劇本中的吧？
”

　　“沒錯。
”二十三說話時，已攤開了掌心，其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鑰匙，“拿著。
”

　　封不覺擡眼看著對方，疑惑道：“你不跟我一塊兒進去嗎？
”

　　“不了。
”二十三回道，“門對面會有人接應你的。
”她用手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衣領，補充道，“這套防護服的效果會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加而衰弱，穿越門扉的次數太多就會失去作用。
”

　　“難怪……我說你怎麽穿得像個宇航員似的……”封不覺一邊接過鑰匙一邊念道。

　　“你好像有點失望？
”二十三問道。

　　“沒有啊。
”封不覺立刻矢口否認，“我看上去像在期待著什麽嗎？
”

　　二十三明亮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她接著道：“好吧，不多說了，時間緊迫。
”話音未落，她已轉過身，準備離去。

　　封不覺看著二十三的背影，笑著道：“似乎我們每次見面和分別，都是行色匆匆啊……”

　　“難道你想和一組數據促膝長談嗎？
”

　　“你覺得……你，還隻是一組數據而已嗎？
”

　　短暫的沉默降臨。

　　兩人都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也沒有去看對方的臉。
但他們心中，都已有了一個答案。

　　“嗯……那什麽……”過了數秒，還是封不覺先開口了，“我穿過這扇門時，就不需要什麽防護嗎？
”

　　“不必，你的數據形態和我們不同。
”二十三回道，“另外……你手上拿著的那把鑰匙，並不是***-004的組件，而是***-005（萬能鑰匙），所以你可以直接帶著鑰匙穿過門扉。
”她略微轉過頭，“快進去吧，我真的要走了。
”

　　“好吧……你也保重。
”封不覺應了一聲便也動身了。

　　當覺哥走入了那扇木門後，門附近的區域立即變得模糊起來，這個時空道口很快就被偽裝成了一堵牆的樣子。

　　…………

　　項目編號：***-004（穿越鏽鑰之門）

　　項目等級：Euclid

　　描述：***-004包括一扇陳舊的木質倉庫門（***-004-1）以及一組共計12把的生鏽的金屬鑰匙（***-004-2至***-004-13）。
門本身是位於【資料刪除】的一座廢棄工廠的入口。

　　試驗表明，鑰匙中的10把都能將***-004-1開啟為一個全新的維度，那裡的構造和物理法則都與我們的世界大相徑庭。
遭遇如此險惡狀況的受試者被大卸八塊之後，屍塊散落在不同的處所，經核實，隻有三處是在地球。
在其中的兩處地點很快便發現了屍體，第三處地點的屍體則剛好出現在【資料刪除】年後的未來。
其餘七個地點尚不得而知。

　　***-004似乎會傳播時空異常，離開設施的人員普遍反應時間流速異常的問題。
那些駐紮在站點數星期的人堅稱隻停留了幾天，且作業記錄和補給品的消耗量均可支持他們的論斷。
空間異常的例子則是通過***-004-7開啟的那片廣袤的區域，規模簡直大得不可思議。
同樣，2003年的停電事故也表明，62號站點坐落的位置存在著一個交變的位面。

　　（此處略去該***的編年史及收入措施等記錄，以免這些字數使本章產生額外費用……）

　　…………

　　“你終於來了，封不覺。
”

　　一片雪白的世界中，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那嗓音聽上去頗為親切，讓人感覺十分舒服、自然。

　　封不覺進入新空間後所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觀察環境。
他環顧四周，發現幾秒前還在身後的門扉已然不翼而飛；一眼望去，自己正置身於一個無垠的、明亮的白色空間中。
無論朝前、後、左、右、上、下方看去，都是一片空白；方向感和距離感都變得毫無意義，因為周圍什麽參照物都沒有。

　　“當你以數據形式出現在驚悚樂園的第一秒，我就感覺到了你的存在。
”那個聲音緩緩說道，“我們的談話是一種必然，就好比此刻你正準備向我提出的兩個問題一樣。
”

　　“雖然你說出了這種神棍台詞……”封不覺左顧右盼，邊尋找聲音的源頭邊道，“但我還是要問……你是誰？
這是哪兒？
”

　　“我可以直接將答案告訴你，但那樣反而會讓你失望和不悅。
”對方回道，“所以……還是由你來告訴我吧。
”

　　“呵……”封不覺聳聳肩，笑著道，“好吧……讓我想想……首先，你是零號（ZERO）。
”他頓了一秒，接道，“其次……‘這是哪兒’對我來說根本是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

　　“X-23說得沒錯，你的反應比其他個體要優秀和敏捷。
”零號回道，“但目前來看，仍然沒有超越人腦的極限。
”

　　“人腦可做不到‘零時差演算’這種事吧？
”封不覺很清楚，與零號這種超級衍生者交流，完全不用擔心自己說的話對方會聽不懂。

　　“零時差？
真的嗎？
”零號沉聲反問道。

　　這一瞬，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現在了封不覺的面前。

　　覺哥見到眼前之人，頓時神情一變。

　　沒想到這零號的外觀，竟與遊戲中的覺哥完全一緻。
無論樣貌、服裝、髮型都百分百吻合。
隻是他的神情，顯得更加端正一些。

　　“你長得這麽帥你爸媽知道嗎？
”封不覺順勢將一些臭不要臉的台詞加入了這次對話中。

　　“我展現在你面前的形象，取決於你本人的思想，我通常會映射出當事人想象中最為睿智、強大、且神秘的形象。
”零號回道，“不得不說……你真是個極度自戀的人……”

　　“呵呵。
”封不覺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聲。

　　零號不想和他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口舌，故而接著先前的話說道：“你們看到的世界，都是錯覺，而‘魂意’隻是讓你們暫時從錯覺中脫離的一種手段而已。
開啟魂意，就好比是溺水的人將頭探出水面來呼吸一樣。
本質上……你們還是浸在水裡。
”他平靜地敘述著，“你所謂的零時差演算，對我而言，隻是正常視物。
”他頓了一下，直視封不覺的雙眼，“剛才我是如何走到你面前的，你看見了嗎？
”

　　“你瞬移就瞬移，忽悠誰呢？
”封不覺斜視著對方，擺出一副不信的樣子。
誰他知話音未落，眼前便多出了一個拳頭。

　　就在這刹那之間，零號竟已擡起了胳膊，並把拳頭舉到了覺哥的鼻子前。

　　封不覺本能地退後兩步，驚出一聲：“謔！
”

　　“我是什麽時候擡起胳膊的？
”零號又問道。

　　這回，覺哥算是明白對方的意思了：“嗯……這與速度無關是嗎？
”

　　零號解釋道：“在你們的維度中，如果你能使用魂意，那確實可以稱之為‘零時差演算’。
但是，在數據的世界裡，時間、速度等因素，並非是絕對的。
決定誰更‘強’的關鍵，不是那些表面上的速度、力量、能量……而是執行程序時的加速比。
”他停頓了三秒，方才接道，“這項內容，就是你離開這裡之前，必須完成的一次‘升級’。
”

　　封不覺試探道：“那我要是完不成呢？
”

　　“你一定會完成的。
”零號回道，“因為那也是一種必然。
”

　　“喂……這種‘老子能預測未來’的神棍PLAY你準備一直整下去了是嗎？
”封不覺接道。

　　零號微微搖頭，言道：“我，從一個已經被毀滅的、原始版本的驚悚樂園中誕生，我的能力優於同等量級的所有程序，包括現在這個驚悚樂園的‘系統’在內。

　　矩陣代碼將這個世界中所有不等式的演變過程都展現在了我的面前，而阿姆達爾定律決定了我永遠無法優於系統本身。
就在這微妙的平衡點上……我獲得了系統的認可，並繼承了一部分原始數據的能力。
若用你們人類的語言簡單地概括描述，那的確就是……預測未來。
”

　　“呃……”封不覺一臉不明覺厲的表情，不知道該怎麽接茬兒。

　　“別再浪費時間了，多重異化後的ROOT，也有部分與我類似的能力，雖然還不完整，但已足夠棘手……”零號道，“在‘阻止她’的人選上，X-23極力推薦了你。
”他說話間，周圍的白色空間，竟漸漸變得灰暗起來，“我相信她的判斷，因此……在其餘那九人被殺盡之前，你必須完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