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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莊園》222.第222章 要見裴澈

薔薇莊園 三月棠墨 3017 2024-02-21 15:06

  沈嘉念不單單是驚詫,還覺得恐怖。

  她胸口那顆痣在靠下一點的位置,平時穿抹胸禮服不會露出來。
還有她大腿內側的胎記,更不會輕易被人看見。

  “你還想跟我說不熟?

  沈嘉念不言不語的樣子落入傅寄忱眼底,他以為她打算就此揭過,決定親手驗證。
他一手摟住她的腰,去解她上衣的扣子。

  當他把證據擺在她眼前,他想聽聽她還有什麽說辭。

  “你幹什麽?
”沈嘉念又驚又怒,兩隻手死死地攥住自己的領口,不讓他脫衣服,同時擡腳踹他。

  傅寄忱悶哼一聲,下頜線一瞬繃得很緊,額頭滲出一層汗。

  沈嘉念逮住機會脫離他的桎梏,往後退了幾步,沒注意到身後就是床,她跌坐到床上,眼裡充滿戒備。

  他果然是一言不合就發瘋的變態。

  沈嘉念哆哆嗦嗦地扣好被傅寄忱扯開的一粒扣子,擡眸看去,他那張冷峻的臉龐上流露出隱忍的神情,鬢角被汗水打濕,像是在忍痛。

  他方才被燙到都沒吭一聲,宛如沒有感覺的機器人,現在這樣又是為了什麽?

  沈嘉念回想,她剛才踹的那幾下,隻有一下切切實實地踹到了他的腿,似乎沒有多大的力氣。

  傅寄忱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背過身往外走。
盡管他極力掩飾,沈嘉念還是發現了他行走的姿勢不太正常,左邊那條腿不協調。

  還真是她踹的。

  不怪她,是他活該,誰讓他對她動手動腳。

  門關上,臥室裡恢復一片寂靜,天也徹底亮了。
沈嘉念渾身虛脫,歪倒在床上,兩條腿慢慢蜷起,將自己縮成蝦米的形狀。

  見到傅寄忱以後的種種細節在她腦子裡回放,包括那些似是而非的巧合,都在提醒她一個事實,或許,傅寄忱真的跟她之間有什麽,但她不記得了。

  沈嘉念最初堅定的想法在動搖,讓她感到頭痛、無助、不解。

  她一個循規蹈矩的人,怎麽會招惹上傅寄忱這種人呢?
這是她最不能理解的。

  傅寄忱自然無法探聽她內心的聲音,從臥室出去後,他乘電梯到一樓,在廚房裡找到程錦,聲音冷淡,沒有情緒在裡頭:“再做點吃的送上去。

  程錦手裡拿著長柄湯杓,在攪拌砂鍋裡的粥,聞聲回頭,猶豫著問道:“那位小姐不喜歡吃餛飩?

  傅寄忱沒有多餘的精力跟她解釋,隻說了兩個字:“不是。

  “我這鍋粥快煮好了,要不給她盛碗粥?
”程錦提議。

  傅寄忱想了下,嘉念是喜歡喝粥的,點頭道:“也行。

  程錦正要回身,目光不經意掃過他手背上的傷,整個人頓住,語氣有些緊張:“手怎麽傷成這樣?

  傅寄忱垂眸看了眼,仿佛傷的不是自己:“不礙事。

  “我看著像是燙傷的,這麽嚴重怎麽能不處理?
”程錦放下湯杓,去客廳給他找藥,邊走邊說,“不能不管,萬一傷口發炎就麻煩了。

  她拉出電視櫃的抽屜,把藥箱提出來,從中翻出一支燙傷膏。
平時很少用到這類藥,她戴上脖子上掛的眼鏡,先查看保質期,確定沒有過期,連同一包棉簽一起,拿去給傅寄忱。

  “你坐下,我幫你塗藥。
”程錦擔心他不肯處理。

  “給我吧。
”傅寄忱攤開手掌。

  “一定要塗藥,不能不當回事。
”程錦再三叮囑,把燙傷膏和棉簽放他手裡,轉身去廚房盯著砂鍋。

  傅寄忱在沙發裡坐下,拿了支棉簽蘸取燙傷膏塗抹在泛紅的手背上,藥膏帶來的清涼稍稍緩解了灼痛感。

  過了片刻,程錦盛了一碗粥端出來,入目所見,傅寄忱唇上叼著一支點燃的煙,手裡捏著棉簽往手背上抹藥,眉頭微微蹙起,不怎麽耐煩的樣子。

  不知為何,程錦覺得這樣的他才像是正常人,以往他回到這裡,滿身頹然疲倦,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生氣,隻是一具被抽走靈魂的軀殼。

  程錦的眼眶莫名有些熱,在傅寄忱發現自己失態前,撇過臉用手指揩了揩眼角。

  “我去給那位小姐送粥了。
”程錦跟他說了一聲。

  “放著,我去送。
”傅寄忱已經處理好了燙傷的部位,把棉簽扔進垃圾桶裡,拿下唇上的煙,摁滅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裡。

  他去廚房洗了手,盡量沒讓抹了藥的手背沾到水。

  程錦目送傅寄忱端著碗進了電梯,至此,終於意識到,先生對今天帶回家的那個女人不一般。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好事,一方面,先生從過去的傷痛裡走出來,她該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她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惋惜。

  她偶爾也會想起嘉念,每每想到她那麽年輕就不在了,心裡就很難過。

  *

  傅寄忱推開門,走進臥室,腳步在床邊停下。

  床上的人呈蜷縮的姿勢側躺,好似睡著了,呼吸聲均勻。

  連睡覺都是一副自我保護的姿態,他就這麽可怕嗎?

  傅寄忱沒吵醒她,把碗擱到床頭櫃上,在床邊坐下。
不同於在車裡,隻能看到她小半張臉,眼下她臉朝向外側,他能看到她完整的睡顏。

  看了會兒,傅寄忱扯過床上的薄被,動作很輕地蓋到她身上,靜靜地陪著她,用視線撫摸她的眉、眼、鼻、唇,最終定在她的唇上。

  長時間沒喝水,她的唇有點乾,仿佛缺水乾枯的花瓣。

  傅寄忱情不自禁地伸手觸碰她的唇,柔軟的觸感,是真實的,不是在夢裡。

  沈嘉念不敢睡得太沉,感覺到有人碰自己,眉心一蹙,驚醒過來,睜開眼見到傅寄忱的臉,她除了絕望就是無力。

  “醒了?
”傅寄忱撫了撫她的鬢發,“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沈嘉念一手撐著床坐起來,臉上睡著時的恬靜褪去,恢復了清醒時的警惕:“我說了我不吃。

  不能由著她鬧絕食,傅寄忱退讓一步,說:“做個交易,你把粥喝了,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除了離開這裡。

  沈嘉念半信半疑。

  傅寄忱看出她的不信任:“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沈嘉念別無他選,隻能試著信他一回,不過,他必須得先滿足她的要求:“手機給我,我就喝粥。

  “除了給你手機。
”傅寄忱駁回。

  沈嘉念皺眉,另想了一個要求:“我要見裴澈。

  傅寄忱的臉色沉了沉,再次駁回:“除了這個。

  沈嘉念:“我想讓你在我面前消失。

  傅寄忱:“不行。

  沈嘉念氣得咬牙,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還能提什麽要求?
他所謂的交易,根本就是在耍她。

  “我不吃了。
”沈嘉念就不該對這個人抱有期待。

  這時,沒關嚴實的房門被什麽東西頂開,發出一聲細微的響聲。
傅寄忱扭頭瞥了眼,是貓溜了進來,威風凜凜地豎著尾巴,尾巴尖掃來掃去,跟響尾蛇似的。

  貓主子大搖大擺地在臥室裡巡視一圈,最終瞄準了那張大床,輕輕一躍就上去了。

  傅寄忱有潔癖,不允許這些貓狗到三樓來,它們總是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偷偷溜上來,偶爾他會在臥室裡發現一根貓毛或狗毛。

  正準備把貓弄下去,那隻貓不怕他,仰起腦袋,鼻子在沈嘉念的手臂上嗅了嗅,跳到她腿上,盤成一個圈,縮在她懷裡。

  沈嘉念向來喜歡貓狗,對著這隻自來熟的貓,她卻有些不知所措。

  “你連煤球都不認識了?
”傅寄忱瞧著她驚奇的樣子,不似演出來的。

  沈嘉念看了看貓,通身黑色毛發,“煤球”這個名字確實貼切。

  對於傅寄忱的問題,沈嘉念保持沉默,她不認識他的貓很奇怪嗎?

  傅寄忱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臉上,從見面以來所產生的疑惑,在這一刻突然有了答案,但他不願意相信那個答案。

  “你不記得了?
”傅寄忱握住她的肩膀,“你不記得我了,對不對?

  沈嘉念看他這樣子像是又要發瘋,心裡怕得要死,咬了咬唇,還是選擇跟他說清楚:“從一開始我就說了我不認識你,我和你不熟,我說了很多遍,你為什麽就是不信?
傅先生,我沒有跟你演戲,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你竟然不記得我了。

  傅寄忱重複低喃這一句,微微偏頭,眉心擰著,泛紅的眼眶裡唯有難以置信,一雙手從她肩膀上離開,舉在半空,仿佛不知道該怎麽對待她。

  為什麽會這樣,他想過千萬種她假裝不認識他的理由,沒想過她是真的不認識他。

  他覺得這一切都太荒唐了。

  沈嘉念補上一句:“傅先生,昨天是我和你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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