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國師大人》第六百四十二章 大結局(三)
雲崕的臉色終於變了,按著木門的手掌一緊,魂力輸送過去,院門和籬笆上頓時泛出淡淡的光華。
他在竭盡全力抵禦天魔的侵蝕。
這片最後的空間如果也淪落,天魔就會長驅直入,吞噬他的神魂、掌控他的身軀。
隻可惜,以他一人之力實難與天魔全族抗衡,何況這次還有天魔首領親自加持。
即便他是這片識海原先的主人,看起來也難以逆轉乾坤了。
識海世界變作一片熔岩火海,雲崕即便站在門後都覺出熱焰撲人,連發絲都要燒焦。
而這座小院,就是火海中的孤島,隨時都會被吞沒。
木門上飄出嫋嫋青煙,籬笆也被蝕出了千瘡百孔。
在強大而純粹的力量面前,雲崕堅持不了多久。
它們贏定了!
天魔首領終於放下心,重重一拳砸在了木門上。
馮妙君和雲崕性命相連,哪怕知道族人就被封印在他的胸膛裡,她也不能直接將他的心臟剜出來她又不能鳩佔鵲巢,親自奪舍雲崕,所以最可行的法子,就是放出深淵裡的天魔投影,助它們奪佔雲崕的識海。
隻要這具身軀變作它們的囊中之物,安全解開封印、釋放出天魔全族本體豈非再容易不過?
她的力量無與倫比,門闆本就是薄薄一層,又快被蝕爛,哪裡還擋得住她?
“哢嚓”一聲,院門四分五裂。
木屑橫飛,甚至在雲崕臉上劃出淡淡血痕。
在他和天魔之間,已經再也沒了阻礙。
一朝夙願得償,天魔首領放聲長笑:“拿下他!
”
她信手一揮,身後的黑影就獰笑著衝進小院!
這一刻,它們已經等待了太久。
爭先恐後的結果,就是黑潮的顏色深如子夜,呼嘯著朝雲崕撲了過去。
撲倒他、吞噬他,這場漫長而不見硝煙的戰爭就結束了。
馮妙君站在眾魔身後,隻覺心曠神怡。
院門被撞破刹那,雲崕就大步後退,一直站到了院中去。
自然這點兒距離對天魔來說,不過是一步之遙。
真就隻是一步而已。
可就在這時,雲崕嘴角輕揚,竟然露出一抹松快。
天魔首領看在眼裡,心中莫名一跳,卻找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妙。
黑潮的湧入,在院中刮起一陣疾風。
衝在最前頭的天魔尖嘯著,長而尖銳的指甲都快要觸到雲崕眼皮。
也就是半寸距離而已。
一旦得手,它們不介意活撕了他。
對付魂魄,天魔有一千種法子讓他生不如死。
雲崕並沒有抵抗,甚至桃花眼瞬也不瞬,因為就在下一瞬,天魔忽然消失了!
不錯,就是消失。
這漫天飛舞、遮天蔽日的數萬天魔,竟然就從雲崕和馮妙君的視野裡化為烏有,毫無預兆。
那五根已經伸到雲崕眼前的尖爪,就在這一刹那重新變作了幾縷黑煙,輕飄飄地沒有任何攻擊力。
緊接著大風吹來,它就像普通的煙塵一樣隨風而散。
縱觀周圍天魔,莫不如是。
黑色煙霧頃刻間就已淡去,還天地一片朗朗乾坤。
隻差半寸,它們就得手了。
偌大的識海世界裡,似乎還回蕩著它們不甘的尖嘯聲,卻隻剩下兩個人相對而立。
馮妙君難以置信,忽然站到雲崕面前,用力攥向他領口:“你做了什麽!
”
她的族人怎可能憑空消失!
她離他原本還有兩丈距離,這一傾身就瞬移到他身前。
雲崕也動了,神劍對準她脖頸削去,口中卻道:“你猜?”
馮妙君用力抓著他的長劍。
他具現出來的神刃擁有現實裡的全部特性,也不知飽飲過多少大能的頸上鮮血,可是在她手裡就是紋絲不動,甚至被她抓住的劍身還快速轉黑,再不複從前光華寒冽。
照這般下去,它很快就會被蝕盡。
天魔首領的魂力,可怖如斯!
哪怕她面貌不清,雲崕也能輕易感受到她身上暴漲的殺氣。
他後退兩步,眉目沉靜:“你的族人離開了。
”
天魔首領一怔:“什麽!
”
“我說”他一字一句,“它們已經不在我身上了。
”
“這是何意!
”她瞪圓了眼,心底卻冒出一個瘋狂又荒謬的推測。
方才她看得清楚明白,天魔全族不是退卻,而是逕直消失不見。
過去三百年間,她的族人被封印在雲崕心臟裡,雲崕以自己全部的生命力、靈力,以及後來的國家元力鎮壓之,他們是一存俱存的關系。
天魔的存在,對雲崕來說就像一顆不定時的爆破蠱,他一定也很想卸下這個重任,但是多年來都未競功,可見此事難比登天。
為什麽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他有本事將天魔都弄走?
就這麽幾息功夫,雲崕的身形就變得淺淡,人似乎也搖搖欲墜,嘴角的笑容卻很暢快:“你何不親眼看看?”
難道眼見他魂身都變得透明,再聯想他先前向自己開出的條件,她滿心駭然,突然身化紅煙,飛快衝向院中的小屋。
那裡,是識海世界的出口。
她走得那樣急,竟然連雲崕都顧不得了。
在她離開以後,識海世界的大火也跟著一起消失,溫度快速下降。
雲崕將籬笆上最後一小簇火星也摁滅,緩緩坐到樹下的青石上。
難以言述的疲憊席卷而來,他舉目四顧,隻望見一片焦黑廢土。
鬱鬱蔥蔥的森林已被付之一炬,但遠處的瀑布飛流直下,在深淵底部砸出了雷鳴般的水響。
他微笑著閉上眼。
至少, 識海世界再也不需要被堅冰覆蓋。
現實世界。
山林裡的霧越來越濃了,三丈開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楚。
天魔首領化作紅霧鑽入雲崕識海,後者當即退後一步,向燕王低喝一聲:“快!
”
識海與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他並沒有把握能拖延天魔首領多久。
機會轉瞬即逝。
燕王收起看戲的神情,大步走來。
女魃立刻站直身體,警戒地望著他。
但他並沒有動手,隻是自儲物戒中小心翼翼取出一樣東西,置於地面。
眾人目光都被它吸引,不是因為它太奇特、太稀罕,而是因為這玩意兒實在其貌不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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