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有了暖寶以後,他就再也不想要孩子了,也深知避子湯藥會損害逍遙王妃的身子。
但那時他的顧慮太多,所以隻能請張太醫盡量開些不傷身子的避子湯藥給逍遙王妃喝。
倒不是怕自己再無生育能力。
而是當朝王爺喝絕子湯藥這事兒旦外洩,牽連甚廣。
逍遙王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兒而連累任何人。
直到逍遙王妃意外懷上了老五魏唯華,經曆了最險的次臨盆,逍遙王這才下定了決心。
要想徹底杜絕逍遙王妃再次有喜,隻有三個辦法。
第,讓逍遙王妃直喝避子湯藥。
這個辦法傷身不說,搞不好還會再來次意外。
第二,再不碰逍遙王妃。
這對逍遙王來說,是絕不可能的事兒。
他生隻有逍遙王妃這個女人,從未納過妾,也不可能納妾。
夫妻二人如膠似漆,不可能憋着。
第三,從根本解決問題。
絕子湯藥喝,萬事無憂。
反正他兒女齊全,還怕什麼?
四個兒子個閨女,總不會斷子絕孫吧?
因此,逍遙王尋到張太醫,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種要緊的私密事兒,他是不能找别人的。
唯能信任的,隻有張太醫!
張太醫呢?
與逍遙王是從小到大的交情。
他勸解無果後,隻能上了逍遙王的船。
不過……
為了安全起見,藥材自是不能在京都城買的。
隻能托可靠的勢力将絕子湯藥方中的各種藥材,分别從各地買回來,親自煎好給逍遙王服下。
而随着逍遙王第次喝絕子湯藥開始,逍遙王妃那頭的避子湯藥就已經斷了。
這些日子所喝的東西,不過都是些滋補湯藥或糖水罷了。
……
新烤的番薯熟了以後,逍遙王便尋了個籃子把烤番薯都帶走了,個也沒給張太醫留。
害得張太醫坐在凳子上自我懷疑了很久。
——莫不是我上輩子欠了這家夥的吧?
這輩子總在還債!
逍遙王回到王府時,正巧是吃晚飯的時候。
瞧見冒着冰雹回來的丈夫,逍遙王妃立即拿了個湯婆子上前,想讓逍遙王暖暖手。
嘴裡還埋怨道:“知道今日天氣不好,怎的還往外跑?
馬上就要過年了,染上風寒可怎麼辦?
你自個兒難受就算了,别再連累了孩子們。
”
“不用,我手裡頭暖和着呢。
”
看着逍遙王妃遞過來的湯婆子,逍遙王連忙舉了舉手中的番薯。
他将十二個尚還溫熱的番薯放到桌上,這才道:“我去老張那頭了,還順了不少番薯回來。
你們都嘗嘗,味道真是不錯!
比起咱們在外頭買的好吃多了。
”
說着,便開始認認真真分番薯。
“來~這是你們張叔叔親自烤的番薯,都嘗嘗。
老大個~暖寶個。
老二個~暖寶個。
老三個~暖寶個。
小強個~暖寶個。
子越個~暖寶個。
剩下兩個~給咱們的娘親!
”
随着最後兩個番薯分完,屋子裡的人都沉默了。
小小少年們看着自己面前孤零零的個番薯,再看看暖寶面前那堆。
心碎成了渣渣。
——爹爹的偏心真是明目張膽啊。
——我們的番薯又少又小,暖寶的番薯又大又多。
呵呵。
可不是嗎?
十二個番薯中,總有幾個小的。
可那幾個小的就這麼湊巧,都給了兒子們。
剩下幾個大的,全是閨女和媳婦兒的。
就連上官子越的番薯,也有拳頭那麼大呢。
分東西能分成這樣的,這世上恐怕隻有逍遙王了吧?
可偏偏,逍遙王本人并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看着衆人動不動,還招呼道:“怎麼啦?
趁熱吃啊!
這玩意兒冷了就不好吃了。
”
說着,伸手就把魏唯華面前的番薯拿了過來:“怎麼的?
還要爹爹給你們剝啊?
”
雙手輕輕掰,将番薯掰成了兩半。
快速剝了些番薯皮,半遞給逍遙王妃,另半遞給了暖寶。
笑嘻嘻道:“快~嘗嘗,最好吃的番薯隻給最愛的人~”
衆人:“……”
心思各異。
魏慕華看了眼身旁的二弟:爹爹今日很油膩。
魏思華咽了咽口水:這番薯我不敢吃。
魏傾華臉疑惑:老爹今日的心情好像不錯呢?
上官子越聞着番薯挺香的,已經動手剝皮了。
——不關我的事兒,吃就對了。
隻有暖寶,認真且嚴肅道:“爹爹!
您剝的是小強的番薯!
”
“哦。
”
逍遙王聳聳肩,直接就把那半個番薯往暖寶嘴裡塞。
還安慰道:“沒事兒,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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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唔……”
暖寶本還想替弟弟說幾句話呢,結果嚼嚼嘴裡的番薯,瞬間又忘了。
——好甜啊,軟軟糯糯的。
快速幹掉了半個小番薯後,又給逍遙王丢了個大番薯過去。
“好吃好吃~爹爹再剝~”
說着,又回頭看了眼魏唯華,奶聲奶氣道:“小強~不是姐姐不疼你喲。
你現在還小,不能吃番薯呢,姐姐和娘親先幫你吃!
你乖哈~”
魏唯華還小呢,正在地上的毛毯爬來爬去。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番薯,然後又迅速失去了這個番薯。
隻是抱着自己的玩具在玩,十足十的局外人。
聽到暖寶叫他,還朝着暖寶手舞足蹈,星星眼裡都是星星光。
就好像是在說:姐姐姐姐~你對小強真好~
魏慕華和魏思華看着自家小弟,臉無奈。
——行吧,又多了個傻弟弟。
——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的那種……
正笑着呢,個被剝好的大番薯就遞到了魏慕華面前。
魏慕華微微愣,朝暖寶望去。
隻見方才還在哄弟弟的暖寶,此時笑眯眯道:“大哥哥,我拿大的跟你換呀。
”
說話期間,暖寶已經将魏慕華面前的小番薯拿了過來。
緊接着,又丢了個大番薯給逍遙王:“爹爹~再剝!
”
逍遙王滿臉黑線,瞪了魏慕華眼。
不過自家閨女都開口了,他也不敢說不呀。
乖乖剝着番薯,又哀怨看着自己剝好的番薯先後被送到魏思華和魏傾華面前。
——哦,我就是個工具人。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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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凰洲東部,隅。
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绯紅色的閃電,伴随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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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内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随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着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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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秃鹫終于将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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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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