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來又聽到溫眉提起自己和散魂香，暖寶就有點挪不動腳了。
心道：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得想個借口才行！
可誰知，還不等她動一動那聰明的小腦袋瓜呢，上官子越就把事情給她解決咯。
――什麼給過我還魂丹啊？
――子越哥哥的假話說得跟真的一樣！
――看來以後他若再跟我說什麼要緊的事兒，我得開啟讀心術才行啊。
――不過……
――既然他都說了給我還魂丹，那我可得找機會兒問他要。
――否則總覺得自己好像虧了？
暖寶腦回路清奇，喜滋滋牽着魏唯華回屋了。
她本就不是有心要聽人家母子談話的，現在既把最要緊的事情聽了，自然就得趕緊走人。
至于接下來人家要聊什麼，她是不方便聽的。
而對面屋内的上官子越呢？
瞧見暖寶轉身回屋的背影，竟稍稍安心了一些。
――這丫頭，應該聽到我說的話了吧？
――如此就好。
――即便娘親真去問她，也不怕說法對不上。
暖寶最開始的基本功雖是姜平教的，但引領她更上一層樓的人，絕對是上官子越。
所以，暖寶的武功究竟如何，聽覺到達何等地步，上官子越比任何人都清楚。
再加上他方才說話時，并沒有故意壓低聲音。
暖寶要是聽不見他說的内容，那才見了鬼呢。
至于散魂香為什麼對小丫頭不起作用？
真正的原因，上官子越不清楚，也不想追究到底。
因為他知道每個人的身上都有秘密。
暖寶是個機靈鬼，身上的秘密自然不少。
光是百寶居的貨源，就不是上官子越輕易能弄明白的。
既然弄不明白，那就守護好了。
秘密這東西，若對方想說，有朝一日自然會說，若不想說，深挖下去對誰都無益。
上官子越用餘光目送暖寶回屋，這才聽到溫眉又說：“說到散魂香，也不知張昊的散魂香是從哪裡得來的。
他手中的散魂香似乎不少，據說可供他用一年半載，這也是其為何如此嚣張的原因。
大量的散魂香，咱們手中都是沒有的，唯有花婆婆的藥庫裡，儲存了不少備用。
可花婆婆為人素來信得過，咱們靈劍山對她一家又有恩。
從她祖輩開始，再到其父母以及她死去的丈夫，皆對咱們靈劍山忠心耿耿。
”
溫眉的意思，上官子越清楚。
她實在不願意懷疑山莊裡的毒師花婆婆，但又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
畢竟整個靈劍山，隻有花婆婆那裡存有大量的散魂香。
而到目前為止，也隻有花婆婆一個人能制出散魂香這東西。
好在來南都之前，上官子越已經從靈劍山莊得到了消息。
故而在面對溫眉的疑惑時，他得以将真相告知。
“花婆婆自然是不會背叛靈劍山的，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
“你是說……”
“娘親素來謹慎，可曾想過，自己身邊的人會出問題？
婢女文君，真的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簡單嗎？
”
上官子越深深看了溫眉一眼，吐出一個讓溫眉難以置信的名字。
“誰？
文君？
”
溫眉下意識攥緊拳頭：“怎麼會是文君？
她可是翠珠姑姑的親生女兒啊！
打從她出生起我就沒虧待過她，一直讓翠珠姑姑養在身邊，不曾讓她們受過半天的骨肉分離。
對她，我更是當成晚輩一樣來疼愛，她怎麼會……”
翠珠是溫眉的陪嫁婢女，比溫眉大上十歲，自小照顧着溫眉長大，故而溫眉喚她一聲姑姑。
二人雖是主仆，但情分卻極深。
不管是出嫁前還是出嫁後，翠珠都是溫眉跟前的紅人，深得溫眉信任。
而文君，則是翠珠的親生女兒，去年剛剛及笄。
這個文君從小命苦，剛出生一年就沒了父親。
因此溫眉出嫁時，便将翠珠和文君一起帶着。
這麼多年來，文君一直跟翠珠生活在靈劍山莊裡，吃穿用度從來都是極好的，就連武功和學識，溫眉也沒讓文君落下。
文君打小也表現得很懂事兒，經常幫着翠珠幹活兒。
尤其是年紀大些以後，更常常陪伴在溫眉左右。
去年及笄時，溫眉還和翠珠提過，說是要給文君尋一門好親事兒。
這男方最好得是靈劍山的弟子，如此一來，即便是文君出嫁了，也能繼續在靈劍山生活。
溫眉對翠珠掏心掏肺，自也極其看重文君，哪曾想過會遭其背叛？
可上官子越呢？
專治溫眉的不可置信。
“她娘是她娘，她是她，她娘與您有情分，對您忠心耿耿，不代表她和她娘一樣。
尤其是少女懷春之時，愛情至上，你這個長輩又算得了什麼？
”
“你是說動了情？
對張昊嗎？
”
溫眉眉頭緊皺，隻能得出這一個結論。
上官子越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過去：“這是山莊那頭傳來的消息，我前兩日才從蘭花門拿到。
文君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對張昊動情，隻是張昊大她足足五歲，又是張長老的嫡孫，她不敢将事情挑明。
直到張長老衆人命喪途中，張昊這個漏網之魚易容潛入靈劍山，無意間看到文君在山中偷偷給他燒紙錢，這才讓文君的真心有了安放之處。
而散魂香和聚魂丹，便是文君以娘親您的名義，分别去花婆婆和鐘爺爺要的。
”
溫眉看着書信上的内容，身子微微發顫。
尤其是信上‘兩情相悅’幾個字，更像是刀子一般，刺疼了她的心。
“張昊詭計多端，既知曉文君對他有意，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
兩情相悅？
什麼兩情相悅？
若真是兩情相悅，他怎舍得讓文君涉險，以我的名義去拿散魂香和聚魂丹？
難道他不知道這是大罪，會害死文君嗎？
說到底，不過是利用文君的身份罷了！
他知道翠珠姑姑深得我信任，知道我愛屋及烏，知道靈劍山衆人不會疑心文君……”
說到此，溫眉竟流下了兩行清淚。
想起城外小院死去的那些女弟子，她就覺得不值啊。
還有翠珠姑姑，她不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