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餅子,内務府那頭怎麼沒拿回來?
”
這話倒不是跟暖寶說的。
而是皇帝發現了壓縮餅幹的好,自言自語。
暖寶就坐在皇帝身邊,又不是個聾子,哪裡能聽不見?
大眸子微閃,立即有了主意。
“人家百寶居不賣,内務府怎麼買呀?
就這餅子,還是因為我跟百寶居的蔡伯伯比較熟,所以才能拿得多些呢。
要換了别人去的話,次隻能買到幾塊。
”
“哦?
這東西這麼難買?
”
皇帝也來了興趣,低頭問道:“暖寶啊?
這個餅子是不是經常賣斷貨啊?
”
“什麼叫斷貨呀?
皇伯伯?
”
暖寶可不想掉馬。
該傻的時候,她還是要傻下的。
“皇伯伯是問你,這個餅子是不是經常不夠賣?
要不然它怎麼會這麼難買?
”
“這……好像也沒有吧?
”
暖寶歪着腦袋想了想,沒有回答得太肯定。
“反正每次我去百寶居的時候,這個餅子都有好多好多呢~我覺得它還沒有那些果幹好賣!
但是蔡伯伯就是這麼定的規矩呀,每個人每天隻能買幾塊,多了不賣的。
”
說着,不等皇帝再開口,暖寶又問:“皇伯伯,什麼叫打仗啊?
是打架的意思嗎?
”
不得不說,年紀小就是好。
問的問題再白癡再突兀,大人也不會覺得你有别的心思。
這不?
皇帝神色微愣:“好端端的,你怎麼提起打仗了?
”
――難道是姜家那丫頭要帶着咱們暖寶去打打殺殺?
――這可不行!
暖寶哪裡知道,就那瞬間,姜姒君的身上莫名多了口黑鍋。
要是知道的話,她鐵定得提醒皇帝。
――您忘了花豹是誰馴服的?
――您以為您侄女的殺傷力小啊?
――我想打打殺殺,還用别人帶嗎?
可惜暖寶沒對皇帝用讀心術,這樣的三連怼自然是沒上演的。
隻是戲精暖寶的演技,又有了長進。
“沒有呀,就是無意中聽到了百寶居那位蔡伯伯和夥計的話嘛。
前幾天我去百寶居,聽到他們的夥計跟蔡伯伯說,壓縮餅幹壓貨壓太多了,得想辦法賣些。
那個夥計還勸蔡伯伯将壓縮餅幹分出去,給他們那些什麼加什麼商的拿回去賣。
但是蔡伯伯沒同意!
他說……說什麼來着?
哦!
說壓縮餅幹是好東西,可以當什麼軍糧?
現在看着沒多大用處,以後打仗了用處就大咯~
還說這種東西不能落到有心人手裡,要給咱們蜀國自己留着。
所以他們百寶居甯願少掙點錢,也不能讓别人拿到很多很多的壓縮餅幹。
”
暖寶說話像背書樣,又臉懵懂。
但皇帝卻聽得認真。
“還有個什麼……什麼棒?
比刀劍還好用呢,很厲害呢!
夥計也勸蔡伯伯想辦法賣出去呢,但蔡伯伯要留着。
好像也跟打仗有什麼關系?
反正我是不懂的。
皇伯伯,您懂嗎?
什麼叫打仗啊?
”
“打仗跟打架差不多,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
皇帝摸了摸暖寶的頭,随意解釋了句。
看向暖寶時,心裡也有瞬間的狐疑。
――這小丫頭,怎麼對百寶居的事情那麼清楚?
不過等他再仔細去分析暖寶的話時,又覺得暖寶的話破綻百出。
――夥計和東家?
究竟誰是夥計,誰是東家?
――個小小的夥計有這麼大膽嗎?
能直接規勸起東家了?
――東家有什麼打算,怎麼會跟個夥計交代呢?
――換句話說,個将軍去跟普通老百姓談權謀,犯得上嗎?
――如此好的東西,自然是要謹慎些,藏着掖着不能見光的。
――可既然不能見光,為何不關起門來仔細商讨?
反而還讓暖寶聽了去?
僅僅隻是小會兒的工夫,皇帝就想明白了。
什麼無意中聽來的?
分明就是百寶居的東家故意而為之。
那個人啊,是想利用暖寶的身份來跟朝廷做買賣。
如此想着,皇帝倒對百寶居越發感興趣了。
特别是百寶居的東家。
――他這步棋,倒是走得不錯。
――暖寶性子跳脫,不是個能藏得住話的人。
――旦勾起了暖寶的好奇心,暖寶勢必就會問詢大人。
――今日不問朕,也會去問阿祁。
――旦阿祁聽到了這些話,樣會對百寶居上心。
還是那句話。
暖寶沒對皇帝用讀心術,不知道皇帝已經想得那麼遠了。
不過她之所以在皇帝面前說這番話,确實是想幫百寶居吸引皇帝的注意。
她不僅要旁敲側擊告訴皇帝,百寶居有蜀國朝廷需要的東西,還要告訴他,百寶居有着顆愛國之心。
因為她需要個明面上的靠山。
這個靠山,她挑中了皇帝。
距離她長大能光明正大扒開馬甲還有好幾年呢。
如果沒有跟司空團聚,不用考慮其他異世者的話,暖寶是不着急的。
但現在不樣了。
這個世界很有可能會出現更多異世者,而那些異世者是好是壞,還是未知。
她必須提前做打算。
哪怕自己不出面,也要讓百寶居成為皇帝的寶貝疙瘩。
要那些打百寶居主意的人,知道三思而後行。
當然。
暖寶也不是沒想過,她方才那番話會讓皇帝多心。
誰知道百寶居那些東西是不是真的留給蜀國?
萬是留給自己用的呢?
說不定人家要造反呢?
正是因為如此,暖寶才會在說話的時候,故意露出很多的破綻。
她相信皇帝不是個糊塗蛋,百寶居不會有事兒。
套路完皇伯伯,暖寶屁颠颠就走了。
臨走前,還把自己的小挎包攥得緊緊的,多塊餅子都舍不得給皇帝。
皇帝盯着案上的壓縮餅幹,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高公公進來給皇帝送醒腦湯,皇帝才擡起頭來。
“暖寶給你的餅子,你吃了?
”
高公公心裡咯噔了下,小心翼翼将醒腦湯放在旁。
――吃了?
――皇上會不會吃味兒,要我吐出來?
――沒吃?
――皇上會不會動怒,說我不識好歹?
――老天爺啊,您發發慈悲,給我指條明路!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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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凰洲東部,隅。
陰霾的天空,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道道绯紅色的閃電,伴随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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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胧,有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内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随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隻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着道身影。
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丈遠的位置,隻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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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如獵人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秃鹫終于将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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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戲精暖寶的演技有長進免費閱讀..8.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