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寶把坑挖好,便回屋睡大覺了。
這一路雖然是遊山玩水過來的,夜裡基本上也是睡在客棧。
可客棧再好,也沒有住在家裡好啊。
将軍府雖然不大,也不奢華,但就是讓暖寶很安心。
這不?
回屋泡了個熱水澡後,她就四仰八叉睡下了。
秀兒看着她躺下,還說去給她溫點羊奶來喝呢。
結果羊奶端過來時,暖寶都已經打呼呼了。
好家夥。
這入睡的速度若放在現代,不知得讓多少人羨慕嫉妒恨。
這一頭,暖寶睡得那叫一個香。
可另一頭,姜姒君卻翻來覆去睡不着,滿腦子都在想自家幺叔和段雅南的事情。
這越想,就越覺得自己和暖寶的猜測沒錯。
她幺叔和段雅南,肯定有貓膩!
但暖寶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不管是彼此的身份還是兩國之間的距離,都是很大的阻礙。
――唉,該怎麼辦呢?
――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幺叔順利娶到媳婦兒呢?
姜姒君輾轉反側,思考着這個問題。
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精神萎靡,哈欠連天。
偏偏,這心裡還惦記着姜平和段雅南的貓膩。
所以在接下來的一天裡,她什麼事情都沒做,光盯着段雅南和姜平看了。
吃飯的時候,盯着人家看。
大家夥兒坐在一塊喝茶聊天,還盯着人家看。
眼神直勾勾的,也不知道收斂點。
弄得段雅南和姜平一頭霧水,不知哪裡出了問題。
就連一旁的姜将軍,都被姜姒君給整郁悶了。
――這黑心肝兒多久沒見我了?
――父女倆難得見一次,她就沒什麼話要跟我說?
――總盯着人家看作甚?
“咳咳。
”
姜将軍輕咳兩聲,主動找話題:“君兒,昨天都忘了問你,你這兩年武功練得如何?
”
姜姒君頭也沒轉,依舊盯着對面的姜平和段雅南看:“很好。
”
“學業呢?
”
姜将軍還在試圖拉回自家閨女的注意力:“老師有沒有誇獎你?
你功課有沒有按時完成?
”
“有有有”
姜姒君心不在焉:“都有都有,很好很好!
”
姜将軍見此,不免無奈:“那你在王府裡,沒有闖禍吧?
”
“有啊有啊……”
“什麼?
”
“啊?
”
姜姒君突然反應過來,頓時慌張地擺擺手:“沒有沒有,闖禍這種事情不存在的……”
說罷,又瞪了姜将軍一眼:“爹爹,您今天的話有點多!
”
姜将軍:“……”
他隻覺得自己的胸口被紮了一刀,還挺疼。
瞧瞧吧,這就是他閨女!
信裡甜言蜜語,爹爹好爹爹棒,爹爹注意身體,爹爹早點回家,爹爹快給商鋪!
可到了現實裡,冷漠敷衍心不在焉就算了,居然還嫌棄他的話多?
“呵呵。
”
姜将軍都被氣笑了。
把頭一别,就沖着暖寶道:“暖寶啊?
我聽你爹爹說,這兩年那黑心肝兒的跟着你學做買賣,學得還不錯啊?
你們一起開的那個什麼……什麼精品鋪?
似乎掙了不少銀子吧?
唉,本來我還想着,既然她能把買賣做起來,那就給她兩間商鋪再練練手。
沒曾想啊,呵,人家現在嫌我話多?
那行啊,正好省了兩間商鋪……”
“别啊爹爹!
”
姜姒君一聽姜将軍要給她兩間商鋪,頓時像換了個人。
她三兩步撲到姜将軍面前,直接抱住姜将軍的大腿:“咱們家也不窮是不?
不該省的千萬别省的。
來來來,咱們爺倆好好談一談,您要給我哪兩間商鋪啊?
”
“去去去,誰跟你爺倆?
”
姜将軍瞥了一眼姜姒君,也不扶她起來:“你不是嫌我話多嗎?
還對我愛搭不理的……”
“胡說!
哪有的事兒?
一定是爹爹您聽錯了,我可從來沒嫌棄過爹爹!
”
姜姒君才不承認呢。
方才有多敷衍,現在就有多狗腿。
“呵呵。
”
姜将軍見此,都被逗樂了。
他掰開姜姒君的手,毫不客氣道:“你說我聽錯了,是暗指我年紀大,耳朵不好使?
”
“沒有~絕對沒有!
”
姜姒君心裡咯噔了一下,覺得自家老爹真難搞。
但明面兒上,還是笑嘻嘻哄着:“我爹爹風華正茂,俊朗非常,耳力過人。
誰要是敢說我爹爹年紀大,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
言畢,又重新抱住姜将軍的大腿:“爹爹~我知道您是天底下最好最大方的爹爹了。
莫說是兩間商鋪,就是二十間,隻要我想要,爹爹都舍得給我,對不對呀?
所以咱們還是聊聊商鋪的事情吧?
我想要朱雀街的商鋪,之前還寫信跟您說過的……”
“呵呵,那你想着去吧,不必給我戴高帽,我方才隻是在與你說笑。
”
姜将軍可沒那麼好哄。
早在收到書信,确定姜姒君會來合泰城後,他就對父女倆的重聚十分期待。
不說抱頭痛哭,彼此訴說思念之情,至少也是個貼心小棉襖吧?
哪怕這個小棉襖稍微漏點風,但好歹也能讓他有片刻的暖意啊。
然而……
呵呵!
這哪裡是漏風不漏風的問題?
根本就是敞開式的迎風吹好嗎?
吹得他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這不?
眼瞧着閨女來哄自己了,那狗腿子的樣子還挺可愛,他可不得好好享受享受?
可誰知……
姜姒君也是現實得很。
雖說随着年齡的增長,她慢慢有了耐心,但耐心着實不多。
一聽姜将軍說方才是在開玩笑,她立馬松開了手,咻的一下站起身來。
小丫頭一邊拍着裙擺上的灰塵,一邊碎碎念:“白瞎了,我就知道我爹爹沒有這麼大方!
”
姜将軍:“……”
本就不明顯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嗯?
幾個意思?
他還等着姜姒君繼續哄他呢!
結果?
這又給他紮了一刀?
“唉~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啊!
”
姜将軍重重歎氣:“氣死我了,瞧瞧,都把我給氣出汗了。
”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張房契,給自己扇着風。
“既然某人如此沒有誠意,那我這商鋪就留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