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
小小管家婆輕哼一聲,揚着下巴就走了。
高德善見此,趕忙抱着奏折跟上。
“咳咳。
”
皇上見高德善真要走,臉都青了,連忙咳嗽兩聲。
高德善秒懂,但他可以假裝不懂啊。
回過頭笑道:“皇上,您放心,小郡主吩咐的事情,老奴一定把它幹得漂漂亮亮!
”
言畢,一溜煙跑了。
嗯。
一溜煙,跑得比鬼還快。
皇上嘴角不斷抽搐,指着高德善遠去的背影,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個老太監,好樣兒的!
”
不過,老太監高德善可聽不見咯。
就算還能聽見,也一定會笑呵呵應一句:老奴多謝皇上誇獎。
……
有暖寶撐腰,高德善底氣十足。
他出了禦書房,便追上暖寶,笑呵呵道:“方才多謝小郡主了!
若非小郡主出言相勸,皇上還不知要犟到什麼時候。
老奴是拿他沒辦法了,勸多久都勸不動。
”
“高公公客氣了,說起來,當是我多謝高公公才對。
”
暖寶也要去東宮,剛好跟高德善順路,倒也不介意多聊幾句。
“世人都知道,伴君如伴虎,在君主身邊當差,處處都得小心謹慎。
這稍有不慎,便會惹得龍顔大怒,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高公公勇氣可嘉,是個敢于進言的,也是真心為皇伯伯着想的,這一份心,難能可貴。
”
說着,暖寶又壓低了聲音:“以後還得勞煩高公公多看着皇伯伯。
他若再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你就派人去找我,我來勸說他。
”
“哎,老奴遵命。
”
高德善笑得眼睛都眯了,步伐也輕快了許多。
暖寶想着皇上的頭痛症,又問:“對了高公公,你在皇伯伯身邊伺候得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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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伯伯除了頭痛以外,還有沒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
“那倒沒有……”
高德善想了想,說道:“不過皇上頭痛得厲害的時候,還會頭暈,嘔吐。
”
“這我知道。
”
暖寶點點頭,沒再說話。
一個人如果頭痛得太厲害的話,的确是會暈眩嘔吐的。
皇上有頭痛症也不是一兩年的事情,平時該有什麼反應她都清楚。
之所以問高德善,是想确認一下,她和段青黛有沒有漏掉什麼?
若沒有的話……
“哎!
”
暖寶正想着皇上的頭痛症,一旁的高德善突然停下了腳步。
暖寶回頭望他,他又趕忙跟上。
小聲道:“小郡主,老奴突然想起一些不對勁兒的地方,不知當講不當講?
”
“你說。
”
“是這樣的……”
高德善說話的時候,還十分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最近這半年,老奴發現皇上的視力好像不如以前了。
有一次,皇上跟四皇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去射箭,十支箭竟有兩支脫了靶。
要知道,皇上的武功跟逍遙王爺的武功不相上下,箭法也是極其了得的。
打從老奴跟在皇上身邊伺候開始,就沒見過皇上射箭時脫過靶!
”
說着,高德善又道:“一開始,老奴還以為是皇上頭痛症突然犯了,所以才會射不準。
畢竟皇上的頭痛症在最近這一兩年啊,發作得是越發頻繁了。
可後來一看,皇上的頭也不痛啊,精神也好得很,沒有半點頭痛症發作的樣子。
”
“會不會是頭一天夜裡沒睡好,太過勞累?
還是批閱奏折批閱多了,手上無力?
”
暖寶微微皺眉,詢問道。
一個人的視力好不好,不能光憑這個來判定啊。
“小郡主說得有道理,老奴在發現皇上沒有頭痛後,也是這麼想的。
那段時間政務繁忙,皇上确實很辛苦。
可接下來又有兩次,皇上竟認錯了老奴手底下的兩個徒弟!
”
高德善歎了口氣,又道:“小郡主是知道的,老奴無子,就帶了兩個徒弟。
那兩個徒弟啊,除了身高和體型差不多以外,長得那是南轅北轍。
小德子天生皮膚黝黑,五官雖長得不錯,但卻是個大餅臉。
小善子皮膚白皙,相貌清秀,不輸城中那些富家子弟。
可就是這樣,皇上竟還把小德子當成了小善子,把小善子叫成了小德子。
您說皇上記不住吧,那也沒道理啊。
小德子和小善子都在禦書房伺候五六年了,平常老奴休沐的時候,也是他們來當差的。
這天天在皇上面前晃蕩,皇上怎麼會認錯人?
所以老奴想着,會不會是皇上的視力出了問題?
”
高德善偷偷瞄了一眼暖寶。
見暖寶聽得認真,才繼續道:“因為那兩次皇上認錯人時,小德子和小善子都是在禦書房外的台階下。
那個位置,距離禦書房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可換了以前,就算再遠的位置,皇上也沒有認錯人的,而現在……”
高德善話說到此,又頓了頓,才道:“除此以外,還有兩三次,皇上都找不到東西。
有些東西就放在桌子角落,可他卻找出了脾氣,也沒瞧見。
對了,有時候皇上眺望遠方時,眼睛會微微眯起。
雖然很快就恢複如常,但老奴天天在皇上身邊伺候,想發現這點并不難。
”
“你沒有問過他?
”
暖寶越往下聽,這眉頭就皺得越緊。
視力模糊的人,确實容易認錯人,看遠處時,也會下意識眯眼。
“太醫呢?
太醫來診平安脈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什麼?
還有太子妃娘娘,她也沒發現哪裡不對嗎?
”
高德善見暖寶一臉嚴肅,也免不得擔憂:“回小郡主話,老奴有問過皇上的。
皇上說,他隻是夜裡沒睡好,眼睛有些幹澀疲憊。
太醫院的人和太子妃娘娘過來,他從未表現出異樣,也從未提過自己的視力有問題,甚至不許老奴多嘴。
可老奴覺得,皇上他……他有些不對勁兒!
”
言畢,高德善又問暖寶:“小郡主,您說有沒有可能,皇上的視力真的減退了。
隻是他不想讓衆人擔心,所以才故意瞞着。
當初的頭痛症也是如此,每當他頭痛症犯的時候,他都把自己關在暖閣裡,不讓老奴把消息往外傳。
”